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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結束,雙倍最后一天

  鄭仁視野右上角系統面板上赫然寫著——主動脈夾層動脈瘤(I型)幾個滴血的字。

  主動脈夾層動脈瘤指主動脈腔內的血液從主動脈內膜撕裂處進入主動脈中膜,使中膜分離,沿主動脈長軸方向擴展形成主動脈壁的真假兩腔分離狀態。

  主要常見于高血壓和動脈硬化,是一種發生概率在十萬——二十萬分之一的急危重癥。

  雖然標注的概率極低,但在醫院卻并不少見。

  全市幾百萬人口,每年有幾十人發病,所以主動脈夾層動脈瘤相關臨床醫生都畏之如虎。

  在海城,這病…沒法治。

  至于省城,I型主動脈夾層動脈瘤做外科手術,活下來的機會也不大。

  因為這是心胸外科除了心臟移植之外最大的手術,甚至心臟移植的復雜程度也比不上I型主動脈夾層動脈瘤的手術。

  鄭仁心率驟然升到122次/分,馬上站起來,用手扶住座椅靠背,趕快移動到崔鶴鳴身邊。

  崔鶴鳴大汗淋漓,有些焦躁,臉色蒼白,像是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安靜,一定要保持安靜。”鄭仁沉聲說道:“別緊張,我在這里。”

  崔鶴鳴伸出手,死死的抓住鄭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得。

  “空乘小姐,我是醫生,請問有能平躺的位置嗎?”鄭仁問到。

  空姐見崔鶴鳴的樣子,已經被嚇壞了。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呈現出這么恐怖的模樣,沒有了主意。當鄭仁詢問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指著前面頭等艙說:“那面的椅子能盡量放平。”

  “麻煩您去準備一下,我安撫一下他,再過去。”

  鄭仁知道,主動脈夾層動脈瘤這種病最忌諱的是忽然坐起來或是站起來。

  血壓驟然變化,有可能導致主動脈完全撕裂。

  而主動脈一旦撕裂…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崔鶴鳴,知道我是誰嗎?”鄭仁看著崔鶴鳴的眼睛,認真的問到。

  “您是鄭醫生。”崔鶴鳴嘴唇哆嗦著,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從額頭、鬢角滴落。

  “你不用說話,我的醫術很高明,請你相信我,好不好。”鄭仁道。

  這句話,只是一個心理暗示。但在這種時候,能說出這樣話的人,都是有擔當的人。

  崔鶴鳴很難受,但抓著鄭仁的手,恍惚之間讓他有了一種安全感。

  那天夜晚的無助,帝都醫院老教授的贊揚,自己手里拿著錦旗,市一院急診大樓外患者們的感謝,都是這種安全感的基石。

  他努力點了點頭。

  “請放輕松,不要緊張,我抬你去前面躺一會。”鄭仁的手用力攥著崔鶴鳴的手,給他一種可以信任的安全感,然后一面大聲喊道:“空乘小姐,請問有擔架嗎?”

  “有,有。”空乘小姐連忙說道。

  飛機上備有擔架,但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

  也沒人希望自己有機會見到。

  “蘇云,搭把手!”鄭仁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命令式的。

  蘇云直到這時候才摘掉耳機,回頭看去。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有些不解。但鄭仁的話語里命令意味明顯,上級醫生的氣息展現的淋漓盡致。

  蘇云來不及辨認到底發生了什么,馬上協助空乘人員把擔架抬到崔鶴鳴的身邊。

  “放松,放松,正常呼吸,不要做深呼吸。”鄭仁輕聲說道,仿佛是一名心理醫生在給患者做催眠一樣。

  鄭仁曾經自學過一點點心理學的教程,此時他不由自主的用出來。

  只希望崔鶴鳴的血壓不要因為緊張而升高就好。

  一旦主動脈裂開…

  人就完了!

  也不知道是鄭仁的心理暗示起到效果,還是系統任務賦予的魅力無限的屬性有關系,崔鶴鳴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沒那么難看了。

  只是間斷的劇烈疼痛還在不斷刺激著他。

  一分鐘后,鄭仁判斷崔鶴鳴的情況還算是平穩,便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擔架上。

  來到頭等艙,空乘人員已經把一個空閑座位盡量平放好。

  “發生什么事情了?”在頭等艙的一個乘客問到。

  鄭仁瞥了一眼,是帶著肺癌晚期的老爺子上飛機的中年男人。

  “血壓高,有些小問題,沒事。”鄭仁沉聲說道。

  那人見崔鶴鳴的狀態,馬上來幫忙。

  平臥的血壓相對要比坐姿平穩一些,要不然鄭仁也不會冒著大風險折騰這么一下。

  只是飛機上的條件的確有限,只能盡量做到讓崔鶴鳴舒服一些。

  “有血壓計嗎?”鄭仁問到。

  中年女人已經從急救箱里取出一個便攜式血壓計,蘇云隨即接過來,開始給崔鶴鳴量血壓。

  “我看著不對啊,你判斷是什么病?”把崔鶴鳴抬到椅子上躺下后,鄭仁被中年男人拉到一邊,小聲的詢問到。

  “主動脈夾層,1型。”鄭仁嘴唇微微動了幾下。

  中年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嚴峻起來。

  “你是?”鄭仁盯著他攜帶的急救箱,問到。

  “我是醫大二院胸外科的醫生,夏華。”夏華伸出手。

  鄭仁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海城市一院,鄭仁。你那里,有藥么?”

  “有口服的降壓藥,沒有靜脈泵和靜點藥物。”夏華有些為難。

  “有就行,β受體阻斷劑和血管擴張劑,加倍劑量口服。有鎮痛藥嗎?”鄭仁毫不猶豫的擔當起指揮搶救的重擔。

  夏華怔了一下,這個口氣…好像是自己科室的主任。

  看樣子,鄭仁不過二十多歲不到三十,他哪里來的這種自信?

  不說是在缺醫少藥的飛機上,就算是在醫大二院的心胸外科病房,他也不敢確定眼前的患者能搶救回來。

  這種自信…還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夏華沒有說話,而是來到自己攜帶的搶救箱中取出倍他樂克和硝酸甘油還有鎮痛藥物,問空姐要了一瓶水,給崔鶴鳴服下去。

  “血壓195/125。”蘇云測完血壓,來到鄭仁身邊,小聲說到。

  沒人大聲喧嘩,生怕某一句話刺激到崔鶴鳴,讓他血壓繼續飆升。

  鄭仁心里一片冰寒。

  這么高的血壓,沒有靜脈藥物泵入,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分、每一秒,崔鶴鳴都有可能直接死去。

  “空乘小姐,我要聯系塔臺。”鄭仁一把抓住正要去和機長匯報情況的空姐的胳膊,冷靜而不容拒絕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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