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護士長報到,換衣服準備手術。”鄭仁終于等來了急診外傷,血腥味道刺激下,鄭仁感覺自己體內ATP高能磷酸鍵正在噼里啪啦的斷裂,釋放出力量。
看了病人一眼,視野的右上角已經顯示出病人病情。
這是一個刀砍傷的病人,生命體征平穩,傷口在后背,沒有傷及內臟。
病情比較單純,也就是縫合后留觀,點幾天消炎藥就能搞定的小傷。
雖然傷者看起來血淋淋的,卻嚇不到有經驗的臨床醫生。
更何況鄭仁現在有系統之力加持。
鄭仁大步回到值班室,換上白服。
去食堂吃飯是不允許穿白服的,天知道哪個科室有什么細菌爆發,比如說對所有抗生素耐藥的鮑曼不動桿菌之類的。真要是在食堂傳播開,整個醫院都得陷入崩潰狀態。
最快速度換好衣服,傷者和家屬已經來到急診外科門口。
“大夫,我大哥被人砍了,救救他。”扶著傷者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一臉驚恐,看樣子被嚇得夠嗆。
“袁哥,你開處置費和麻藥,我帶患者去縫合。”鄭仁安排。
袁立倒是樂不得的,急診科每天都有十幾個、幾十個縫合,早都縫膩了,有人縫合那是最好不過。
最煩的是只有一個人值班的時候,一下子來兩三個外傷縫合的病人,先縫哪個后縫哪個,這種選擇題的難度直逼S級,簡直是要命。
帶著患者來到隔壁的手術室,讓家屬去交費,鄭仁和一名護士把患者扶到手術臺上。
急診科的手術臺比較簡陋,上面蓋了一塊褐色略軟的水晶布。
天天都是外傷,而且急診的外傷都小外傷,污染創口,不怕二次污染。水晶布有容易擦洗,不會沾染血污的優點。
剪開患者的衣服,一道大約20cm的創口呈現在鄭仁面前。
刀口向外翻著,幾根小血管里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就順著患者的衣服流到手術臺上。
鄭仁取出塊無菌棉墊覆蓋刀口,然后開始做手術前期準備。
謝伊人很快跑了進來,帶著藍色的一次性無菌帽,藍白相間的無菌口罩也不說話,進來就開始幫鄭仁準備東西。
切開包,刀剪包,縫合線,利多卡因,鹽水…
與此同時,鄭仁腦海深處,那汪清澈見底的池塘忽然升起一團薄霧。霧氣飛快變得濃厚,七色光影閃爍,仿佛有一道彩虹隱于其中,無數模糊的影子若隱若現,海市蜃樓一般。
光華流轉,蜃影中模糊的影像開始變得清晰。
鄭仁要是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蜃影中出現的就是此刻他所看到的。
“0.5%的利卡配好了。”謝伊人動作很麻利。
從手術室出來的護士,就是不一樣,做起手術準備來,人家是專業的。
鄭仁把病人傷口的棉墊拿下來,和患者說到:“忍著點,有點疼。”
傷者點了點頭,因為是趴在手術床上,所以動作并不明顯。
生理鹽水沖洗,隨后鄭仁用鑷子夾起一大團碘伏棉球,先由外向內擦拭。
當碘伏消毒范圍進入刀傷創口的瞬間,傷者后背的肌肉一下子聳了起來。
后背肌群不斷顫抖,抖的很勻稱。
“忍著點,在消毒。”鄭仁毫無情緒的說到。
“大夫,能給我麻醉么?”傷者問到。
“當然要麻醉,不過是局麻。”鄭仁第一次消毒過后,把污染的碘伏扔到垃圾桶里,又夾起一團碘伏,毫不猶豫的按在傷者的創口上。
“嗷…”傷者發出一聲狼嚎。
“就算是局麻,也要先消毒。”鄭仁安慰道:“很快的,放心吧。”
這是碘伏,要是二十年前就碘酒、酒精消毒,疼痛感會成倍的增加。
“戴手套。”鄭仁看病人還能忍,便和謝伊人說到。
鄭仁也把無菌手套戴上,先給病人做了局部浸潤麻醉。
“鉗帶線,四號。”鄭仁熟練的找到出血的小血管,眼睛看著創口,伸出手。
一把彎鉗子被輕輕拍到鄭仁手上,4號縫合線隨著鄭仁的手離開,恰到好處的落在他的小指上。
謝伊人配合手術的水準,堪稱大師級。
“剪刀…”
“鉗帶線…”
“小針1號線…”
手術室里,只有鄭仁單調乏味的指令和病人沉重的呼吸聲。但鄭仁發現自己說話完全是多余的,基本情況是自己話沒說完,相應的器械就被謝伊人輕輕拍到手上。
傷口很長,很深,每一層組織都要縫合,要不然術后留有空腔的話,那里會出現化膿、感染等并發癥。
對擁有330點手術技能的鄭仁來說,這種縫合只是小菜一碟。他一邊縫合,一邊在想系統是不是應該給自己什么任務了?比如說縫合一次,給一個寶箱之類的。
但是鄭仁希望的事情沒有發生,代表著系統的機械女聲很安靜,仿佛消失了一般。
鄭仁有些遺憾,但還是一絲不茍的把創口一層層縫合完畢。
“角針七號線。”鄭仁伸手,持針器隨即拍在他的手上。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手術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幾個一身酒氣的小伙子直接闖了進來。
鄭仁心里罵了一句臟話。
為什么急診科醫生數量會很少?因為沒人希望在這種條件下做手術、看病。
“我大哥呢?”
“狗日的,好好給我大哥看病,要是有什么問題,老子恁死你!”
“大哥,大哥你怎么樣?”
幾個狗腿一面威脅著鄭仁,一面表著忠心。
鄭仁哭笑不得,他們應該做的難道不應該對手術醫生噓寒問暖,讓醫生可以專心手術么?
不過對酒鬼來說,尤其是大中午喝的醉醺醺的酒鬼來說,沒什么道理可講。
“你們給老子滾出去!”傷者怒吼,他還有一絲理智,知道這時候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隨后帶著一分歉意,三分諂媚,六分不安的說到:“大夫,我兄弟不懂事,您別在意。有什么損壞,一會我都賠,您好好給我縫…”
喝了酒的小痞子聽大哥的怒罵,馬上變得乖巧了許多。又罵了鄭仁幾句,在傷者的催促下,離開手術室,順手把大門關上。
鄭仁心里嘆了口氣,角針落下,從另外一次穿出,熟練的打了一個器械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