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也承認蘇云的確挺好看的,但當醫生又不是走T臺,長得好看能看病?
匆忙回到急診科,鄭仁真怕自己吃飯的功夫來個外傷,被袁立給縫了。沒有大手術,用縫合來練練手也是好的。
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急診外科今天出奇的清凈,走廊只有一個紅衣服的女孩兒坐在椅子上抽泣。
在醫院,患者或是患者家屬哭,再正常不過了。鄭仁可沒什么心思去安慰一個姑娘,等待外傷患者才是鄭仁最想的。
路過的時候,鄭仁瞥了女孩一眼,覺得有些眼熟。
走近一看,竟然是那天留在手術室里和自己配臺的手術室器械護士謝伊人。
“伊人,你怎么了?”鄭仁問。
聽到有人問自己話,謝伊人抬起頭,淚眼蒙蒙,我見猶憐。
見是鄭仁,謝伊人“哇”的一聲,哭的更兇了。兩條腿縮到紅色硬塑椅子上,抱著腿,肩膀一顫一顫的。
鄭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種情況,要是猜不出來謝伊人為什么坐在急診科哭,那是智商有問題。鄭仁沉默,絞盡腦汁的想一會怎么安慰謝伊人。
“我…我申請到急診…急診科了,怕…怕沒手術。”
過了很久,謝伊人才抽泣著告訴鄭仁。
“急診有急診的好處,最起碼不用加班上臺不是。”鄭仁安慰。
“可是…可是我想上手術。”謝伊人道。
“手術有什么好的。”鄭仁完全沒想自己是多么渴望上手術,道:“你在急診,不用加班,有時間還可以撩一下小哥哥,看看電影,享受生活。你看手術室多忙啊,不定時的要加班。”
“我不敢撩小哥哥。”謝伊人一臉認真的說到。
見她情緒似乎好了一些,鄭仁心里一樂,小姑娘心思單純,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省得她接著哭。
“為什么啊,你這個歲數,正是享受愛情的大好年華啊。”
“我還小,不想找男朋友,只想上手術加班。”謝伊人的語氣堅定。
只想加班…這是不是太崇高一些了?
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添磚加瓦?這姑娘的覺悟也太高一些了吧。
鄭仁感覺謝伊人已經把天給聊死了,自己竟然無語,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問到:“你是不是家庭條件不好,想要加班費啊。”
說著,鄭仁感覺碰觸到了問題的實質。
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瞬間腦補了無數凄慘的身世。
“沒有啊,我挺有錢的。”謝伊人一臉呆萌,小鼻子抽動了幾下,鼻翼扇了扇,更是可愛。
“你一個月有多少加班費?”
“不知道,從來沒看過工資卡。”謝伊人道。
“那你平時不花錢么?”
“花呀,工資卡的錢什么都買不了,所以就沒怎么看過。”
“…”鄭仁覺得自己對謝伊人有什么誤會,捋了一下之前的對話,這才小心翼翼的問到:“你爸媽一個月給你多少零花錢?”
“他們每年就是全球旅行,現在在土耳其。出門的時候留給我一張副卡,隨便花,也沒說一個月給我多少錢。”
鄭仁覺得自己遭受了一萬點暴擊傷害,血條瞬間被打殘。
“你家是做生意的?”
“以前做,現在不做了。不過我家在林蔭街有七棟樓,每個月收租就可以了。”
林蔭街是市中心的市中心,CBD區,出入都是高薪白領。
鄭仁嘆了口氣,要是在林蔭街有七套房產的話,收租也能過上滋潤的生活了。
“七套房子,你還上班干嘛。”鄭仁好奇,覺得從小的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不是七套房子,是七棟樓。”謝伊人糾正鄭仁有些偏的認知:“像吳茂大廈那樣的。”
一記無雙,百分之百暴擊,鄭仁瞬間OVER。
急診室的走廊瞬間安靜,鄭仁兩眼發花,努力復活中。
“那你還來上班干什么?和你父母一起全球旅行不好么?”過了很久,鄭仁才問道。
“我就是想上手術啊。”謝伊人的腦子似乎有點軸,反復就是這么一句話,“可是來到急診科,就沒有手術了。我找時間看看,能不能去別的醫院當器械護士。”
“…”還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的三觀正直的高尚姑娘。
一瞬間,鄭仁把所有能想到的美好詞匯都加到了謝伊人的身上。
“不哭了?我在急診科,也會做一些手術。”鄭仁又緩了緩,情緒穩定后才又說到:“在你找到新工作前,就在急診科給我配臺吧。”
“雖然急診科都是小縫合什么的…”謝伊人忽閃著大眼睛,想了又想,才鼓起勇氣說道:“鄭醫生,我是來投奔你的。”
“投奔?”
“是啊,劉主任他們做一臺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得六七個小時,你用了半個小時就做完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跟著你,有手術做。”
這姑娘的理想,簡直太偉光正了。
家里有七棟CBD,竟然只想當器械護士…難道這就和開著瑪莎拉蒂跑DD的那些人一樣?
鄭仁回憶了一下,那天手術的時候對器械護士沒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但似乎她總是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遞給自己所要的器械。
業務應該算是熟練。
那就讓她來幫自己手術吧。
“你先去報到,然后…”鄭仁又想到一個難題,急診科沒有專門的配臺護士。畢竟這里不做大手術,完全沒有必要浪費一個勞動力。
“你是在想護士長么?”謝伊人善解人意,問到。
“是啊,比較頭疼。”
“沒事的,她弟弟在我家物業里開了公司,我上午聯系了一下,給他免了三年的租金。護士長已經原則上同意我們倆一組,我只負責給你配臺手術。”
“…”鄭仁發現和謝伊人對話中,自己竟無語凝噎的次數幾乎趕得上這輩子所有無語的次數了。
這算是請客送禮么?
誰知道呢,鄭仁可不迂腐,有人給自己配臺手術,就算是急診科的縫合,也能省點心。
那就這樣吧。
“那你哭什么?”
“我怕急診科沒手術。”
忽然,急診大樓外傳來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音。
幾秒后,走廊里就出現兩個人,一股子血腥味道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