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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魔都。

  “李總,您好。”

  榮創集團總部與乾世嘉娛樂在同一座城市,但并不同區,比起乾世嘉只在繁華地段的地標建筑中占據一層,榮創集團的總比則要顯得氣派太多,三十四層,并不算很高,但架不住它寬啊,類似于商場般的結構,一層的面積足有其他商業大廈的二倍。

  按照老董事長的原話來講,蓋那么高沒什么用,根本用不完,還不如蓋的寬點,讓員工的私人辦公面積大些來的實惠,要是還剩下面積,那就算浪費吧,榮創嘛,搞地產的,就是地多。

  而旗下的建筑公司似乎是把老董事長隨口吹的牛當成了金玉良言,之后蓋的一系列商業建筑都沒有太高的,反而是要多寬有多寬,這樣一來,在視覺沖擊力上,榮創旗下的商業房產可是要比其他商業大廈氣派多了,矮胖矮胖的造型,仍然可以成為地標性建筑,里里外外冒著一股財大氣粗的橫氣。

  當然,租金肯定也是要比其他商業大廈來的貴就沒錯了,高層不蓋,總歸是要在入駐商家上找回差價嘛…

  可即便是這樣看起來就財大氣粗,外墻設計也充滿未來感的地標性建筑,卻并不是李善均很喜歡來的地方,或者說,他以前喜歡來,因為這是他家的,他在里面晃蕩,就像在自己家的宅子里散步一樣愜意,并且看著來去匆匆,卻不忘跟自己問好的公司員工們,總是會把自己帶入到古代的高門大宅的大少爺中去,而這些人就是他們家的家仆。

  當然,他不會真的把自己當大少爺,這都什么社會了,講究人人平等的時代,他終究還是得給員工們回應,不能像古代少爺般像看狗似的看著他們。

  另外,他也沒那么紈绔,或者說,他打小就很精明,除了喜歡睡姑娘,尤其是喜歡睡明星外,他確實也沒什么缺點。

  這么多年,他在生意場在基本沒做過什么虧本的買賣,任何的生意他都能找到盈利的點,為集團套到大量現金。

  除了娛樂產業。

  這個行業太誘惑人了,尤其是那些對財色的興趣十分充沛的人來說,真的太難把持住自己,只要你站的夠高,當帶著光環的女人與你談笑風生時,你很難不見色起意,看著還十分稚嫩娛樂市場,條條框框之下卻是漏洞百出的條例,你很難控制自己把手伸進灰色的產業鏈中去大撈一筆。

  所以榮創集團的第一家娛樂公司倒閉了,他干的,因為睡夠了在熒幕上光鮮亮麗,脫了衣服在烏漆嘛黑的房間卻里散發著海鮮味的所謂女神,沒勁。

  其次,公司在圈里的名聲已經臭了,沒人會再跟他合作,真賺錢的生意他自己沒法做,所以他撤了,公司破產倒閉。

  但他沒賠,反而賺了個盆滿缽滿,撈一筆快錢走人,一直是他的風格,并且他慧眼如炬,給當初急需其他產業的榮創指出了一條明路。

  院線。

  在那個電影市場還未成熟的年代,便收購了大量的影院,放到現在,翻了何止幾番,所以,他是榮創的功臣,作為一個給集團帶來龐大收益的有功之人,他喜歡在總部逛逛。

  但現在,他不喜歡了。

  因為現在坐在董事長位置上的是他爸,而不是那個一直不喜歡他撈快錢風格的爺,可他卻把一個集團希望長期的子公司給做的快散了攤子。

  有時說來奇怪,人們總是能在不喜歡他的人面前瀟灑的交代錯誤,卻很難在對他寄予厚望的人面前把錯誤承擔的應對自如。

  人手失手,馬有失蹄,之前為集團套出海量現金,并引導集團收購了大量院線,本就是他的資本,這次犯錯也只能算是決策失誤,而且還不是在肚皮上翻的船,壓根稱不上敗家,但他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個一定不會因為此事發火,只會教導他避免再次犯下相同錯誤的父親。

  他對前臺小姐嗯了一聲,直奔董事電梯,他根本不用預約,前臺小姐自然也沒攔著,沒聽說過誰家兒子見爹還得預約的。

  上到頂樓,秘書有自己的辦公室,占地面積很大,夠放倆臺球桌了,不過圍擋是玻璃的,讓她可以很輕松的注意到來客。

  見是李善均,她從容起身,對這位太子微微鞠躬,開口招呼了一句:“李總。”

  “嗯,李董呢?”

  “剛午睡過,才起,您進吧,董事長跟我提過了,需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了,濕巾給我。”

  秘書很漂亮,但不是頂尖的漂亮,任何一家大公司也不會聘用一位頂尖漂亮的女人做董事長行政秘書,漂亮是為了讓人看了產生外貌上的刻板印象,但過分的漂亮只會被人當做花瓶或者是真正的“老總小秘”。

  所以李善均沒看她,別說她只是普通的美女,就算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李善均也不會看她一眼,這跟他如今的年紀還玩不玩的動沒關系,而且他從始至終只會和那些能被自己控制的女人春風一度,只玩花瓶,是他在床笫上的信條。

  秘書將抽屜中常備的濕巾拿過來,等待他整理發型和領帶,見李善舉一招手,便把濕巾舉向他,由他抽出幾張擦拭眼角、額頭、耳蝸、嘴角、雙手、指甲縫,以及身上的浮灰。

  這是他在公司見父親和談生意之前必須要做的事,長達二十多年來從未改變,已經成了他的職業習慣,把七竅中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全部清理干凈,且不噴涂香水,只允許散發出濕巾和服裝中帶有的淡淡香味,見重要人物時,對方對你的最初印象絕對與普通的見面不同,即便你們穿著同樣的衣服,同樣的發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差別。

  等一切都做完已經過去三分鐘了,他呼出一口氣,讓秘書撥打董事長專線,待她掛斷電話,就立刻推門大步流星的走進董事長辦公室。

  “爸。”

  “嗯,坐。”

  如今沒有外人,自然不需要叫的那么正式,李董正在配撲克,這是他的個人小愛好,將撲克洗好,數字面朝上,擺在桌面上,同數字的摞一疊,直到配完,將撲克從小到大收起,恢復成剛開封的樣子,周而復始,但這個愛好跟賭沒有一毛錢關系。

  見李善均進來,抬頭瞥了一眼,便將一張黑桃A放在A牌那一疊里,湊夠了正好四張,李善均坐下沒說話,等到李董將牌全部配好,收起裝進抽屜,才等到了李董的第二句話。

  “問題我已經清楚了,你不用重復,我知道這件事你很難以啟齒,我只需要知道,這件事是陸澤親口托付讓人辦的,還是他沒說,只是關系夠硬,手底下的人直接給他辦了。”

  “他應該是沒說。”

  “你想怎么解決?”

  “道歉肯定是沒用了,現在我也聯系不上他,現在只能跟他那邊的關系網疏通一下關系,等他的電影上映,院線把他的排片放高點。”

  “沒想過跟他硬碰硬一下?”

  “可以,但沒必要,各有各的人脈,碰來碰去對集團往后的宣傳就不好做了,他抓咱們問題是工作,我們托關系找他麻煩,他也沒什么露把柄,搞不了他,而且人家國外的線玩的比國內好,要是文化局三天兩頭要求整改,咱們也受不了,招商,等,售樓、院線都有很大影響,犯不上。”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一個四十多歲的公司老總應該立刻分析出答案的問題,結果只有兩個,第一,賠錢,第二,賠更多的錢,所以這不值得李董欣慰,連笑容都沒有,只是輕輕點頭,這是李董想要的答案,他只是怕李善均腦子一熱要跟人家拼家底。

  別以為文化部門對于實體產業的影響不大,做個宣傳都難如登天的企業還能賺錢的可能性基本等于零,并且實體產業都有極高的負債,如果連年虧損的話,很容易讓股價下跌,造成更大程度的虧損,以至于惡性循環。

  而人家只需要做什么?勾勾手指,點出你宣傳上或許有,或許沒有的毛病,而且毛病極大可能是有的,畢竟誰家做不會夸大或者隱瞞一些?真實實在在的宣傳,根本吸引不到消費者。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們自己也有關系,而且門子硬的嚇人,他們也幫不了榮創,因為管商的和管文化的壓根不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玩文化的這波人都抱成一團,跟管體育的差不多一個性子。

  想想這些年多少企業家投資足球?要是沒點關系敢玩足球嗎?可最后呢?還不是賠個精光,捏著鼻子撤了?你投錢進來的時候和和氣氣,真要是想搞你,甭管求爺爺告奶奶找誰說和,你看他們鳥不鳥你。

  文化這圈子也是同理,你要投錢搞文化產業,那肯定大力,但你要是得罪哪位活爹了,別說捧自家藝人,以后你想求幅大師的墨寶都費勁,兩三年內保證破產走人。

  父子二人都知道搞文化這幫人的難纏,心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都抱著試圖賠禮道歉的心態,希望能跟陸澤這邊的關系多接觸接觸,但兩人心里也跟明鏡似的,就這?陸澤根本不能算完,所以李善均經過很久的思考,最終還是咬著牙,把這個艱難的決定說了出來。

  “爸…乾世嘉我不干了。”

  “決定好了?”

  “一切問題的源頭都在我身上,這部電影不上線,三點五個億就這么砸進去了,公司的運轉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要是再卡幾次,乾世嘉遲早得黃。”

  “沒想過讓它黃了算了?”

  “我覺得,文化賺錢的時候還在后面,未來就不是幾億十幾億的流水了,上百億也不奇怪,捏著院線和公司,往后可能是集團收益的大頭,作為集團的董事,我不希望文化產業的盈利渠道被砍下去一半,也不希望乾世嘉就這么倒了,一切錯誤全在我,我愿意引咎辭職。”

  “好吧,那就先調賈云平就過去做副總,你們把項目對接一下,你就先休息休息吧,考慮接下來做什么了嗎?”

  “還是做玩得來的吧,做金融項目,我想接著做天使投資或者信托。”

  這都是他的老本行了,撈快錢的圣地,是他的戰場,所以他這個決定,李董對他是完全信任的。

  “可以,先休息幾個月,回來接孟長襄的位置吧,正好他在跟獵頭接洽,等他走了,你就上吧。”

  這就是家族企業的委任,并不草率,但也不那么嚴謹,每個子嗣的能力都被掌控者記在心里,他有這個能力,就讓他上,并不需要過多的考慮,比起那些沒有背景的高管們輕松了不知多少。

  只要年齡到了,能服眾了,再做出些成績,便可以輕輕松松的成為一家企業的領路人,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滿級玩家在練小號。

  當然,前提必須是小號在精英教育下成為了精英,但…這不是應該的么。

  “那…爸我先走了?”

  “可以,回公司先把項目羅列出來,把你手下的那些練習生還有藝人出一個培養計劃表,大概下周,賈云平就會過去,那些人先交給他帶,財務這些你先繼續管著,把款子回到集團,你再交給他,另外今晚回家吃飯,你媽已經兩個多月沒看見你了,明明就在魔都,卻總是不著家。”

  公事辦完了,之后的話題就開始圍繞著家庭了,四十多歲的年紀,自然不可能還被寵溺成一年零五百多個月的巨嬰,只是李善均仍打著光棍,他母親總會因為這個事兒而感到不滿意,每次回家,都催著讓他相親,這也是李善均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他不愿娶個性感美艷的花瓶,怕她在自己賺錢時走進白馬會所,也不愿娶個相貌平平,卻家世顯赫的聰明女人,因為他不想跟自己的妻子還玩什么心計,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也擔心自己等到造小孩的時候他可能石更不起來。

  也許事情會反過來,相貌平平的妻子可能會出軌,美麗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表演拙劣的溫柔來掩蓋她想撈更多錢的心思,可這樣就他嗎更恐怖了。

  強忍著拒絕的沖動,他還是點了點頭,應下了今晚的家庭聚餐,與父親告別后,悄悄的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而李董,則提起了話筒,撥通了專線的電話,在等到負責人問好后,開口說道:“小賈,來趟我辦公室。”

  抽屜里的撲克被重新拿了出來,因為多次洗牌而發軟,他單拿出一張,大拇指與食指夾住撲克,這張黑桃A被很輕松的捏成了U型,最終,連帶著這張黑桃A一起,這幅撲克被扔進了垃圾桶,然后,從抽屜中拿出一幅新的撲克,嘴里卻在念叨著和這幅撲克完全不相干的話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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