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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章:相思石

  安笙在文府未曾久待,見過文韜不久之后,便告辭離開了。

  回到侯府后,先被徐氏召去問了些話,爾后才回玉笙居。

  一回去,就見鄭媽媽候在門前,翹首以盼,見到她,忙迎了上來。

  “怎么了?”安笙見鄭媽媽有些急,不由問道。

  鄭媽媽扶手小聲回說:“小姐,大小姐叫人送來一張紙條給您,說叫您務必看看。”

  顧凝薇叫人給她送紙條?

  安笙聽罷也覺得挺驚訝的。

  從方氏的罪行被當眾揭穿,顧凝薇說是“深居簡出”也不為過,怎么會突然給自己送什么紙條?

  “給我看看。”

  安笙說著,朝鄭媽媽伸出手,鄭媽媽忙將一張小箋遞給安笙。

  安笙一面走進房里,一面展開一看,就見上面寫著是:欲知生母真正死因,今夜亥時,自行來見。

  看完這張便箋,安笙眉目微挑。

  青葙疑惑問道:“小姐,這大小姐找您做什么?”

  方氏死后,顧凝薇便甚少出門,與她們小姐更是沒有什么往來,如今突傳密信,是謂何故?

  安笙道:“她約我今晚相見,說是要跟我說我娘真正的死因。”

  “什么?”青葙和鄭媽媽聞言皆是一臉驚訝。

  顧凝薇怎么會知道這些?

  正疑惑間,就聽安笙又問鄭媽媽,“今日覓月閣與落風軒可有什么異狀?”

  鄭媽媽聞言思索了一下,爾后答說:“今早小姐進宮不久后,大小姐和三小姐起了沖突,奴婢打聽了一下,似乎是為三小姐私入文國公府的事情,后來老夫人叫人過去各自責罵了一番,大小姐和三小姐才消停下來。”

  這就對了。

  安笙笑了一聲后,玩味道:“看來顧凝薇是想借我的手收拾顧安雅,你們猜猜,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才敢約我前去?”

  “這”青葙想了想,搖頭誠實道,“請小姐恕奴婢駑鈍,奴婢實在猜不出來。”

  安笙聞言便又去看鄭媽媽。

  鄭媽媽沉吟了片刻,道:”奴婢斗膽,敢問小姐,可是覺得大小姐知道紅姨娘當年做過什么了?”

  安笙聞言便又緩緩笑了。

  青葙這才恍然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奴婢就說呢,大小姐好端端怎么要約您說這件事,那大小姐這是,以為您不知道當年全部的真相?”

  安笙不置可否,挑眉道:“興許吧。”

  “那小姐您要去赴約嗎?”青葙急忙又問。

  這一次,安笙絲毫沒有猶豫,十分肯定地搖搖頭,堅定說道:“不去。”

  鄭媽媽和青葙聞言,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氣。

  她們其實還真怕安笙會答應赴約呢,但這實在沒有必要。

  小姐要報仇,又如何會需要假借大小姐之手,說句不好聽的,如今的大小姐,又能幫到小姐什么呢?

  如果她們猜的不錯,大小姐這么做,不過是以為小姐不知道當年全部的真相,打算賣個消息給小姐,然后借著小姐的手,去收拾三小姐給她自己出氣罷了。

  所以,小姐實在沒有必要去赴這個約。

  很快,便入了夜。

  安笙用過晚膳后,便在房中練字,青葙在一旁磨墨,一旁桌案上的瑞獸銅爐內青煙裊裊,氤氳了微微俯身的少女的眉眼。

  盛夏的夜晚,院中時而有蟲鳴傳來,淡淡地花香伴著清風順著軒窗緩緩而入,靜謐而安寧。

  忽地一陣急風襲來,吹起案上宣紙,青葙忙用手去掩,才壓住,就見屋里多了個人,正是陸錚。

  安笙見到陸錚來,便停了筆,朝他笑道:“你來了。”

  青葙福身見禮,然后快步離開,出去奉茶去了。

  陸錚繞過書案,走到安笙身邊,低頭看了看,道:“怎么這般有雅興。”

  “閑來無事,打發些時間罷了。”安笙笑著答道,然后又請他去另一邊坐。

  陸錚隨安笙一起坐下后,才問:“你叫人給我傳話,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說?”

  “是有件事要與你商量。”安笙道。

  “嗯,是什么,你說?”

  “是這樣,今日我不是被皇后娘娘召進宮去了么,在皇后娘娘那里碰見了惠妃娘娘和四公主殿下,離開的時候,我邀請四公主殿下跟我們一起過乞巧節,但事后又覺自己魯莽,所以從宮里出來后,又先去了一趟文國公府,跟婉容說了一下這件事,期間碰上云亭,便也同他說了此事,他聽后便說擔心四公主殿下與我們四個一道過節會不自在。”

  “我仔細一想也是,到底是我魯莽,未曾與你們商量好便邀請了公主殿下,可如今我話已經說了,連惠妃娘娘都知道了,也不好出爾反爾,便先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若是咱們再邀請子正與文山他們,可好?”

  陸錚聽了安笙的話便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說:“這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只怕子正日后還要感激你的魯莽呢,你是沒見到,他如今都快成了相思石了!”

  因著是私下里同安笙見面,陸錚說話也不曾顧忌。

  在他心里,沒什么話是不能跟安笙說的,除非是真到不得已。

  但而今顯然不到這種地步。

  再者說,杜奕衡同四公主的事情,沒人比安笙知道的更清楚了,杜奕衡自己也曾求到安笙面前,自然也不會在乎安笙知道他的近況。

  當然,陸錚的話多少還是有些夸張成分的,這份夸張來源于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們之間,那種無需刻意顧忌的親密。

  安笙忍不住笑了出來。

  相思石,虧陸錚想得出這種詞來!

  陸錚見安笙笑了,這才放心,他就擔心安笙心里有負擔呢。

  “這事交給我了,我親自去跟他們說,不過,這下表哥可要有話說了。”說著,陸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輕聲笑了出來。

  安笙卻還沒懂他的意思,聞言不由迷蒙地嗯了一聲,問,“什么?”

  “沒什么,”陸錚忍笑搖搖頭,說,“等到初七那日,你見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陸錚不是個喜歡故意搞神秘的人,安笙聞言便也不再問了,又同他說了幾會兒話,待時辰漸晚,陸錚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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