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見到有人撲上來,余生有些不適應。
以前是無人撲,現在有了清姨,是無人敢撲,于是余生急忙攔住這人。
“哎呦,姑娘千萬使不得,我還想活命…”余生一怔,“哎,這不六姑娘嘛?”
余生扶住她,端量她的臉,手和露出的腳踝,又握了握他扶著的六妹胳膊,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你這是遭了多大罪呀。”余生可憐她,忙吩咐葉子高取一個碗,接住淚水。
奈何鮫人六妹干打雷不下雨,清姨在旁邊道:“行了,別讓人傷心了,再傷心就流血了。”
“她是我從那勞什子不夜城少城主唐牙手里救回來的,我估摸著被那孫子折磨的不輕。”清姨說,她還沒從方才打馬的豪爽中恢復過來,說話十分大氣,一點兒也不像城主。
六妹看著余生,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如清姨所說。
余生見她虛弱的樣子,說道:“這可憐見兒的,你先回去休息,你放心,我肯定讓你報仇。”
“嗯!”六妹重重的點點頭,雙眼之中滿是仇恨,這仇她一定要報!
余生把她交給柳柳,怎料此時的六妹已是強弩之末,站也站不穩了,柳柳扶著她剛走一步,六妹身子一趔趄,險些倒在地上,幸好余生及時發現,扶穩了她。
“怎么回事,站也站不穩了?”余生驚訝的說。
此時,黑妞發現了六妹的不同尋常。
往常在客棧,鮫人姐妹穿著是曳地的長裙,走路靠著魚尾一蹦一蹦的走路。
但現在,六妹雖然也穿著臟兮兮的裙子,但居然分叉了,就像有了雙腿。
黑妞俯下身子,一撩長裙,“畜生!”她咬牙切齒的說。
只見鮫人的魚尾,愣是從中間切成兩半,從而讓六妹當腳走路,中間的傷口已經化膿了。
“這也是他干的?”余生也怒了。
六妹點頭。
余生回頭,問清姨,“方才那孫子說他名字叫什么來著?”
“那孫子說他叫不夜城少主唐牙,說話嘎嘎的。”
清姨說罷,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走到余生身邊,“哎,你帶著呢,快讓我玩玩。”
余生點了點頭,默念唐牙的名字,然后用功德值兌換了一詛咒娃娃。
清姨現在也不追究他從那兒拿出來的娃娃,在余生到手的瞬間,奪了過去。
“哎”余生剛要說話,見清姨抓起桌子上一根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在詛咒娃娃腳面上。一只腳還不行,在另一只腳上又插一根筷子,然后才遞給六妹。
“給你,回去好好詛咒他玩兒吧。”清姨說。
六妹一臉懵,被黑妞和怪哉架著走到后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不用擔心,黑妞會告訴他怎么玩兒。
不過看六妹現在虛弱的樣子,估計得好好休養一陣子才能顧得上修理他。
清姨目送六妹走了,不無遺憾的說:“我要是有個仇人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好好玩一玩詛咒娃娃了。”
不知為何,清姨對詛咒娃娃情有獨鐘,也不是喜愛,而是很享受破壞詛咒娃娃的快感。
余生覺著會不會是肚子里的娃有暴力傾向,繼而影響他娘了。
“不對,咱們還真有個仇人。”清姨說。
她記起了當初受了余生恩惠后,答應余生幫襯客棧的雷神,。這廝頭來別說幫襯了,冰夷來時,這廝干脆沒露面,當了縮頭烏龜。等余生他們回到客棧時,或許是羞愧的原因,也沒敢再來。
“折磨一下雷神怎么樣?”清姨興致勃勃。
“我倒是想,但若折磨他,太耗法力了。”余生說。
其實是太耗信仰值了,雷神好歹也是僅次于荒王之下的高手。
“要是殺上門去,倒是可以教訓教訓他。”余生說。
雖然他余生的本事雜七雜八,但憑借著他對水的依仗,對鬼文字的研究,還有功德值和信仰值化為的神力,做不到殺死雷神,但讓他惡心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是,現在清姨懷有身孕,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對了,方才那孫子欺負你了?”余生忽然記起來,芥菜頭告訴他的是有人在欺負清姨。
看來這咸魚客棧也得配上一“劍”字了。
“怎么會!”清姨覺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要欺負也是我欺負他好不。”
“那你們來這兒干什么?”余生問。
平常清姨不是在妖氣閣就是在客棧或者在揚州城,今兒怎么來中荒了。
“啊,這個…”清姨轉著眼珠子,把身子擋在余生面前,避免他看見桌子。
“我就來轉轉,走了”,清姨推著他往后廚,“時候不早了,今兒晚上得幫小白殺只雞。”
“殺雞?!”被清姨推進后廚的余生恍然,“好啊,跑這兒打馬來了你們。”
“哎,掌柜的,你們別走啊,等等我。”胡母遠見他們都離開了,慘叫道。
女妖怪這會兒正抓著他不松手。
“妖精,請你自重!”胡母遠掙扎著。
“我不重,而且為了你,我可以減肥!”女妖怪身子蹲下,死死抱著胡母遠的腿,要走也得拖著她走。
還好,有一個傻子在。
他拼命的推著胡母遠,“孫子,告訴你,她是我的!”
如此這般,在傻子幫助下,胡母遠才掙脫,快速跑到后廚,一溜煙離開了。
狼狽逃走的唐牙,在馬車進入寒山城后才松一口氣。
侍衛首領也在他車上,雖然傷勢頗重,但不是要害,此時正幫著少主褪下衣衫,查看傷勢。
“嘶”,唐牙深吸一口冷氣,惡狠狠地說,“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侍衛首領不說話,繼續敷藥,心里卻在想,這話說的,您什么時候是人了。
“到寒山城,把華家的人給我叫上,我要血洗那間客棧!”
唐牙咬著牙,忍著痛,捶打著車廂,話從喉嚨里發出來,就像被激怒的猛獸。
“是!”侍衛首領附和著少主的話。
話音剛落,馬車停下來。
手下侍衛報道:“少主,華族族長華不安并寒山城三大家族族長前來迎接。”
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四大家族的族長都在余生的寒山客棧,他們得到消息后,立刻趕來了。
寒山城四大家族中,華族與不夜城走得近,但不夜城作為中荒第一大城池,其余三大家族在生意上多有仰仗的地方,公孫不吹、紅赤焰他們也想與不夜城少主打好關系,所以一起跟來了。
對于四大家族族長親自來迎接,唐牙感到很滿意。
他披上衣服后掀開車簾,迫不及待的對四大家族說:“快,帶上人,跟我去城外,有個人類婆娘居然在你們底盤上撒野,對我大打出手,若是讓她逃走了,別怪我不夜城不客氣!”
“呃”,公孫不吹他們抬起頭,萬料不到這不夜城少主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你們還愣著…哎呦!”唐牙正說著,腳面一痛,似被什么扎進去了。
他抬頭一看,有血從腳面上汩汩冒出。
“啊”,唐牙痛呼一聲,“血,血…這怎么回事,血!”
公孫不吹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城外的人類婆娘,還有面前這無緣無故的傷,有點熟悉呀。
“該不會是…”公孫不吹向華不安一挑眉。
華不安有些不安,不會這么巧吧。
正在他們相互打眼色時,“砰”,唐牙的身子似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直接飛出馬車,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且是臉著地。
四大家族的族長最后打一眼色,現在不用懷疑了,這就是余掌柜的手筆。
紅赤焰和白銀雙更是感同身受,這種苦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然而,這其實是黑妞在路上教六妹怎么用詛咒娃娃時,試驗的成果。
“那什么,我忽然有點事,我先走了。”公孫不吹干脆利落,轉身就走。
他現在是堅定地靠在余生這棵大樹上了,有咫尺之門在,即便得罪了不夜城又如何?
指不定幾年以后,寒山城就是中荒第一大城。
他可不想在兩者之間徘徊,惹來余掌柜的不快。
白銀雙猶豫一下,她在做寒山城青樓生意,倒也不是非得與不夜城交好。
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犯不著因為這少主去得罪了余掌柜。
余掌柜給他們的是無限的未來。
于是,她只是站在原地不說話,紅赤焰也是如此。
唯有華不安左右為難,他走過去扶起唐牙,“那什么,現在寒山城主之位還空著,我們也指揮不動城衛,這事兒我們辦不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去休息吧?”
唐牙抬起頭,臉快被摔成扁平的了,“你說什么?!”他留著鼻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