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年度作死冠軍
“對！沒錯，就是他！”阿涅達掛滿各種首飾的雙臂死死地捏住了桌子。
佝僂男人臉上有汗，僅僅預言了一小段就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
水晶球上的畫面卻在此時停住了，萊恩的臉逐漸被白色迷霧所籠罩，變得模糊不清。
“不好！”佝僂男人下意識地關掉水晶球，然后立即啟動了房間內的保護法陣，并示意阿涅達立即趴下，在兩人立即趴下的瞬間，一陣帶著怒火的動人女聲就掃過這片區域：“是誰膽敢使用大預言術預言我的神選！”
趴著的兩個人死死不出聲。
佝僂男人設下的迷惑性法陣起了作用，湖中仙女掃描了一番沒有發現對象，她也不能長時間地這樣消耗神力掃描，于是這位女神在探測無果之后就離開了。
十分鐘之后，灰頭土臉的兩個人終于重新站了起來，阿涅達身形狼狽，她的一身絲綢長裙上沾了不少塵土，絲襪也勾絲了，畫好的妝花了一片：“好吧，至少可以知道萊恩受到湖中碧池的保護了。”
“啊”佝僂男人也爬了起來，他搖頭：“我無法完成大預言術，阿涅達會長，拿著你的錢，請回吧。”
“不，使用不了預言術，你可以使用真言術！湖中碧池的神職只能保護他的未來，無法保護他的過去，錢你要我可以再給你！”阿涅達又取出五枚神祇金幣，女人狀若瘋狂地使用尖利的指甲抓著預言師的脖子。
“…”佝僂男人的身體瘋狂地顫抖著，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得太深了，可是作為奸奇教派的預言師，他知道如果自己敢拒絕，阿涅達就會直接殺了他，
色孽教派的瘋子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因為色孽的教義就是鼓勵一切暴行，嘗試一切罪惡，混沌諸神的信徒不僅互相自相殘殺，就算是同一個教派也整天自相殘殺。
最終，佝僂男人顫巍巍地伸出了手，接過了錢。
真言術和預言術相反，預言術是嘗試探測一個人的未來，而真言術是回溯一個人的過去。
在阿涅達的注視下，預言師再次朝著水晶球伸出了手。
真言術是無法對圣域或者圣域以上強者和教會大主教們釋放的，絕大多數公爵或者公爵以上的大貴族們也會讓自己的宮廷法師施法保護自己的過去，不過萊恩不算以上眾人，真言術對他勉強有用。
水晶球中再次出現了萊恩的臉，然后他的臉逐漸變得越來越年輕，白狼騎士所經歷的事情逐漸在兩個面前顯現。
“對，是這個，就是這個！”阿涅達連連點頭。
可就在回溯到萊恩三歲那年的時候，又是一股金色的迷霧將萊恩的過去包裹得模糊不清，死死地遮蓋著水晶球。
“對！就是這里！快！我要看清他到底是什么來頭！”阿涅達細長的手指甲抓住了預言師的衣領：“快！”
預言師只得伸出手，繼續痛苦地將自己的生命力輸入水晶球之中，這讓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老。
水晶球中的景象開始變化了。
令兩個人驚訝的是，水晶球中的景象不再聚焦到還是幼兒的萊恩身上，而是直接遠離了這個世界，在無盡的宇宙虛空和可怕的巨型亞空間風暴中穿梭。
萊恩，來自這個世界之外？！
“啊！啊啊啊啊！！！”預言師整個人正在迅速地結晶化，他的生命力，他的靈魂，他的所有血肉能量正在被真言術瘋狂地吸收著，一個眨眼之間，預言師的雙手就完全化成了結晶，結晶還在不斷地朝著他的肩膀蔓延，并逐漸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穿過無盡的亞空間風暴，水晶球中最后出現的是一個被神圣的金光包裹著的星球，然后一切戛然而止，水晶球在某個無上存在的瞥視中爆碎，化為塵埃。
“不！！！！”預言師的雙眼噴出炙熱的火焰，他的身體突然自行燃燒起來，紅色的火焰眨眼間就燃盡了預言師的全身。
真言術還在索取著預言師的能量。
他的全部生命力和靈魂？不夠！
全村整個奸奇教派的生命力和靈魂？不夠！！
村莊地下混沌祭壇內的全部混沌能量？還是遠遠不夠！！！
真言術沿著奸奇信徒和黑暗之神的信仰通道繼續索取著。
亞空間，混沌境，奸奇的迷宮內部傳來一聲慘叫聲，萬變之主、命運之神，混沌四邪神之一的奸奇哀嚎不止，它發現自己的混沌能量因為某個信徒的真言術被真言對象反擊足足消耗了接近四分之一。
盛怒之下的黑暗之神一口氣將無數信徒變成了混沌卵，不過這是后話了。
在阿涅達驚愕的眼神中，預言師的身體一半化為灰燼，一半化為結晶，不僅如此，整個村莊所有的人都被燒瞎了雙眼，變成了白癡，村莊中的建筑在火焰和地震中倒塌，阿涅達才逃出來幾分鐘，村莊就化為了灰燼，然后又因為地下祭壇的毀滅導致塌陷，化為廢墟。
唯美會的會長目瞪口呆，她實在是想不出為什么一直以來都有效的真言術為什么會在萊恩的身上不管用，還變成了這樣？
阿涅達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萊恩和同樣來自世界之外的湖中仙女有很深的關聯，湖中仙女不惜花費巨大的代價保護他的過去。
最后看著化為灰燼的村莊，唯美會會長突然這個過程覺得非常愉悅而且充滿藝術感，她吐了一下舌頭，輕蔑地說道：“活該。”
說完，她示意同樣呆若木雞的馬車車夫：“走吧，我們回去。”
穿越無盡的永恒亞空間巨型風暴和無盡宇宙虛空后，實體物質宇宙，人類母星，神圣泰拉。
至高無上的偉大存在本來在忙于消化古圣遺留下來的精純宇宙能量，一閃而過的小小窺探讓他的意識蘇醒了。
“萊恩？”
“吾之愛子，萊恩遇到了危險！有人試圖通過邪術窺探他的過去。”
“…萊恩是我逆轉腐化計劃中最珍貴最致命的一環，他絕對不能出事。”
“…他需要禁軍萬夫團的幫助！”
馬林堡，琥珀大道五十三號，一樓的會客廳中。
維羅妮卡頭疼地走來走去，高跟鞋跟的聲音不斷地響起：“雅各布副會長戰死，我們卻在瞎轉悠，空費不少時間，結果出了這么大的事，我要怎么跟索菲亞議員和瑪格麗塔導師交代。”
“至少我們不是沒有收獲。”萊恩正端坐在椅子上。
兩個人的調查并非沒有收獲，從裁縫店的店主和店員處得知，唯美會總是定期舉辦藝術沙龍，那是一種封閉的，內部的藝術沙龍，只接受會員和大藝術家參與。
“調查唯美會還有用？貝爾特的蹤跡在地下！”維羅尼卡煩躁地說道。
“你錯了維羅妮卡！如果我是貝爾特，我這個時候絕不可能再藏在地下。”萊恩輕聲說道，獵魔大師的戰死讓他倍感痛心：“別忘了，三千人的地底遠征軍已經出發，如果貝爾特腦子正常，他藏在地下就是找死。”
維羅妮卡點頭，血神的信徒從來都不是善于隱蔽和逃竄的。
“而地面上，在現在全城戒備的情況下，只有一個組織有能力為他提供庇護，那就是唯美會！”萊恩將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所以一切就回到了唯美會的身上。”
“…萊恩先生，維羅妮卡小姐，我換好了。”這個時候，艾米莉亞出現了。
女孩換上了一身標準的女仆打扮，白色用荷葉邊裝飾的圍裙加上白領素色連身長裙還有黑色短皮靴。
正常的女仆服完全不是某些人想象中的只有一點布料的誘惑衣服，艾米莉亞除了領口的蝴蝶結以外沒有什么特別的裝飾，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像個修女一樣，戴著潔白的頭巾，束起金色的長發。
“萊恩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么？”換好了一身女仆裝的艾米莉亞也露出了她原本的容顏。
艾米莉亞本來的樣子很美，女孩的容貌不像嘉蘭的女巫和女術士那樣，突出一個艷字，女孩的氣質更像山間的清泉，一雙清澈如水的碧藍色大眼睛和漂亮的瓜子臉，奶白色的肌膚，文靜而柔弱。美麗和堅強在女孩的身上構成了完美的結合。
看她的第一眼不會讓人感覺到驚艷，但是令人感覺非常地舒服，甘甜而清冽。
“開始吧！”萊恩點頭。
于是艾米莉亞取出大量的工具和各種顏料，她開始為萊恩易容。
“嗯那么帥的萊恩居然要喬裝打扮成藝術家去參加藝術沙龍？我的大騎士，你確定你懂藝術？”維羅妮卡很有興致地站在旁邊看艾米莉亞的化妝，在女孩的小手裝扮下，萊恩的面孔逐漸從一個標準的英俊亞琛人樣貌逐漸變化為一個陽剛的南方國度人樣貌。
“對，我扮演的是來自南方國度，利古里亞王國的藝術家。”萊恩為了不影響到艾米莉亞的動作，只是鼻子哼哼兩聲：“我雖然不懂藝術，不過我很懂那些享樂教派的dark♂藝術，想必我會很容易混入那種藝術沙龍之中。”
維羅妮卡和艾米莉亞都聽出男人的畫外之音，小女仆臉蛋紅紅的，手上動作也沒停，只有維羅妮卡很譏諷地說道：“哦，這點我還是相信你的，畢竟…”
說到這里，女巫的臉更紅了，她扭開頭，不再說話，只有凱瑟琳好奇地看著自己導師，她有些似懂非懂。
“說起來，艾米莉亞，你是從我的劍鞘上看到我的姓氏是么？”萊恩把話題轉向了艾米莉亞的身上。
“嗯萊恩先生總是把復…那把劍背在身后，你的全名就寫在劍鞘上呢。”艾米莉亞輕聲說道：“還有那個特別的騎士團建立的故事，都寫在劍鞘上，萊恩先生既然這么做，想必沒有打算隱瞞，于是在旅途中我就偷偷閱讀了，那個…萊恩先生不會見怪吧？”
“我一直以為諾德的野外是不會有人懂高哥特語的。”萊恩隨口吐槽：“沒關系，你就住在這里，這里是安全的，不會有人害你，還有，直接叫我萊恩就好了。”
“謝謝你！萊恩先…萊恩。”艾米莉亞很高興，顯然這就是她想要的。
在女孩的小手裝扮下，萊恩的易容完成了。
“能維持多少時間？”萊恩在鏡子里面看了一下自己，他很滿意，因為這個模樣已經和他記憶中那個忘不掉的身影非常相像了。
“一天之內，只要不被火焰灼燒或者被腐蝕的酸液濺在臉上，都不會出問題。”艾米莉亞輕聲說道。
“很好！”萊恩取出黑色的燕尾服穿上，然后還很騷包地在自己的胸口插了一朵玫瑰花：“搞定，準備出發。”
萊恩本來想靠近維羅妮卡，結果女巫非常嫌棄地拒絕了：“別用這張臉靠近我。”
“好吧，我走了。”
晚上八點，馬林堡郊外，唯美會的紫羅蘭莊園。
今天的紫羅蘭莊園高朋滿座，來自大陸各處的藝術家們歡聚一堂，共同參與由美麗的阿涅達克勞斯納所舉辦的藝術沙龍，大量沒有機會進入沙龍現場的市民和小貴族小商人們也圍在莊園大門處觀看。
“看吶！那是南方國度的繪畫家丟勒！”
“天啊！來自帝國的藝術家魯本斯也來了！”
“那位是著名的雕塑家安格爾！”
無論來者是誰，阿涅達克勞斯納都在門口盛情迎接，她身穿一件綠色低胸晚禮服，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夜也絲毫未有減少她的美麗：“歡迎各位大師。”
“哇！沒想到大建筑師福斯特也來了！”有好事者驚呼道：“等等！福斯特大師好像帶著一位年輕人？！”
“他看起來是個南方佬！”
“他是誰？”
從馬車上下來，年歲已高，滿頭白發，走路有些不穩的福斯特大師在萊恩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老紳士在年輕人的耳邊低語道：“如果不是舒爾茨的請求，我真不想和你這種整天打仗的騎士一起參加這種無聊的沙龍。”
“麻煩您了，福斯特大師！”萊恩低聲說道，態度非常恭敬。
“跟緊我，記得，一個合格的藝術家千萬不能獨自一人或者被從話題中拋開。”福斯特臉上皺紋不少，這位老紳士年已七十，他是近五十年來最出色的建筑藝術大師，主持了多次人類帝國皇宮的修繕，在建筑屆屬于屈指可數的權威之一。
“哦！天啊！是福斯特大師！非常歡迎！”阿涅達兩眼放光：“歡迎您的到來，您的出現讓這個莊園蓬蓽生輝。”
“不客氣。”福斯特當得起這種稱贊，老紳士只是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對了，這位是？”阿涅達好奇地看著福斯特身邊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留著一頭黑色的短發，而且比較少見的是他的眼珠也是黑色的，年輕人的身體非常健壯。
“介紹一下自己吧。”福斯特示意道。
于是年輕人禮貌地上前問候。
“您好，阿涅達會長，我的名字叫做范，范達克霍姆，我是一個藝術家，一個表演藝術家，我被人們雇傭，來滿足他們的幻想。”
“他們的黑暗♂深邃♂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