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泰格里斯抵達
萊恩仔細想想，覺得泰格里斯這個莉莉絲的第一神選真是當得很辛苦。
平白而論，莉莉絲有對不起泰格里斯么？
完全沒有。
莉莉絲在對泰格里斯的事情上，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女神不僅將自己的最后一件紀元神器“莉莉絲的月之法杖”交給了泰格里斯，還欽定他為自己在凡世的第一神選，也通過藥劑和賜予泰格里斯一部分力量讓他算是勉強恢復了健康，但就這一點來說，莉莉絲對泰格里斯是無話可說的。
就像莉莉絲對萊恩也是無話可說的，任何情況下都是無條件支持，能給的都給了。
但就像萊恩時常被湖中仙女的無數奇思妙想和各種作妖搞得無語，最后是女神被帝皇親自懲治了才老實一般，泰格里斯也總是要被迫聽從莉莉絲層出不窮的各種新奇想法，畢竟身莉莉絲的第一神選，泰格里斯顯然是莉莉絲在凡世的代言人和最信任的人，因此泰格里斯身為至高大法師，也整天被莉莉絲舞來舞去。
比如說泰格里斯在十幾年之間已經三次來到舊世界了，這對于人類來說，也許不算什么，可對精靈來說，就等于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叫人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出了三次長差。
所以，萊恩其實挺能夠體會到泰格里斯的無奈，當高精的鳳凰巨艦停靠于馬林堡的時候，整個馬林堡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都出現，包括皇帝，包括騎士王，包括馬林堡上下，也包括高精和矮人，泰格里斯對舊世界來說是有巨大功績的人物，這點誰也無法抹殺。
在宴會上，萊恩找個了機會和泰格里斯單獨地待在一起，對于泰格里斯又跑了一趟，萊恩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事，既然是莉莉絲的要求，我沒有什么意見。”泰格里斯喜怒不形于色，他的聲音淡定無比：“但是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奧蘇安，不是一個歡迎人類的地方，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知道。”萊恩輕嘆一口氣，和泰格里斯一起看著朦朧的月色：“這次的事情還需要你的配合。”
“阿拉洛斯呢？”泰格里斯拄著莉莉絲的月之法杖，至高大法師斜著自己的一對死魚眼，看著宴會現場：“還有，他的女兒卡羅娜怎么在這里，是莉莉絲還打算繼續進行自己的新世界計劃么？”
“阿拉洛斯…額，他犯了錯，莉莉絲讓他去贖罪遠征了，現在人應該在黑暗境或者巨龍群島吧。”萊恩有點尷尬地說道：“你知道的，我能夠召喚混沌惡魔，可阿拉洛斯不知道。”
“正常，他畢竟是個純粹的戰士。”萊恩本以為泰格里斯會感到驚訝，但泰格里斯依然面無表情，至高大法師甚至倒了一杯高等精靈果酒，遞給他：“萊恩，你知道的，莉莉絲最喜歡親自在凡間行走，可那對于惡魔來說，無異于一個最美味的食物在眼前晃來晃去，因此她一旦出現，惡魔們馬上就會聞到甜甜的香味，接踵而至。”
“有我在。”萊恩肯定地說道：“我的力量能夠掩蓋莉莉絲的蹤跡，而她自由地在凡間行走也可以得到我的供能，現在，她基本上可以無限時間在凡間行走了…她最近都在干嘛？”
“由此可見，阿拉洛斯敗得不冤，如果說他有成神的潛力，那你就是現成的神祇。”泰格里斯突然皺起了眉頭：“至于我，也不太清楚莉莉絲最近在干嘛，她似乎在準備著什么，就在奧蘇安內環薩夫睿王國的深處。”
萊恩轉念一想，立即明白了為什么湖中仙女最近這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想到約定之日正好是位于深秋的湖中仙女之日，他有點尷尬地移開了話題：“也許她確實沒時間吧。”
莉莉絲和阿蘇焉代表著神祇的兩個極端，前者是亂作為，后者則是不作為。
泰格里斯看著萊恩的狀態，若有所思，至高大法師隱隱明白了什么，他內心輕嘆一口氣，心想希望莉莉絲這回沒有賭錯人：“但我要說，阿拉洛斯沒來，我們的把握就少了一分，而你又要帶著那個黑暗精靈去奧蘇安，你們面臨的困難也要因此增加一分，你為什么會打算帶那個黑暗精靈去？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種挑釁么？我沒有把握說服哥哥讓他接受。”
“奧莉卡的身份特別。”萊恩注意到躲在宴會角落里面，身穿著一整套復古高等精靈午后花園公主裙，頭上戴著白色絲巾和全套歐泊石首飾，胸前掛著莉莉絲陽火護符的奧莉卡正將自己隱藏在宴會里面，即使是穿著高等精靈圣潔的衣服，又戴著帝皇賜予的首飾，奧莉卡那火爆的身材和玲瓏窈窕的動作都讓她顯得十分妖艷，本來，奧莉卡應該會是除了蘇莉亞以外的宴會主角，或者吸引來無數紳士邀請她共舞一曲。
然而，黑暗精靈就站在那里，不遠不近，不悲不喜，她身邊所過的所有人，包括人類、包括矮人、也包括精靈，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甚至就連馬林堡的那些宮廷巫師和正在高談闊論的卡爾弗朗茨皇帝都沒有注意到奧莉卡的存在。
見到主人在看自己，奧莉卡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揮了揮手，詢問萊恩自己是否要過去。
“這是最高級別的神術，蒼白女王的冥府陰影。”泰格里斯說道：“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心甘情愿地在你身邊當個女仆。”
“你知道她的身份么？確實的身份？”萊恩奇怪地問道：“目前的情報來看，她應該是蒼白女王的第一神選，精靈地底神系神王的神眷者。”
“神眷者豈能直接使用蒼白女王最高級別的神術。”泰格里斯斜著眼看著萊恩：“莉莉絲有把她制作新世界的神術教給過任何人？”
“那么，奧莉卡就是蒼白女王？！”萊恩臉色微變。
“也不是。”泰格里斯搖頭，他見到奧莉卡朝著這里走來，立即止住了話題：“算了，有些東西，她愿意告訴你自然就會告訴你。”
“有什么話不能說清楚么？一定要搞得這么神秘？”萊恩心里有點不爽，泰格里斯也喜歡這樣打啞謎。
“凡人最好不要議論諸神，因為神祇喜怒無常。”泰格里斯搖頭：“蒼白女王是地底神系的神王，我們阿蘇爾信奉的是天堂神系，但即使如此，就連我都很少說這些，只有你，喜歡把神祇掛在嘴巴上，不過這也正常，你本來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我最多算個半神。”萊恩吐槽道。
“半神也是神。”泰格里斯看了一眼跟在福根身后的卡羅娜：“你的兄弟，實力都很驚人，但是用他取代阿拉洛斯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反而會增加我們溝通的難度。”
“難道福根的實力比不上阿拉洛斯？”萊恩總覺得泰格里斯意有所指。
“關實力什么關系，我說的是，阿拉洛斯是伊莎在凡世化身木精靈王后阿萊兒的神選冠軍，伊莎身為天堂系幾個最重要神祇，阿拉洛斯的身份很重要。”泰格里斯看著夜空：“你沒有，那個叫福根的也沒有。”
“和以前一樣，你總是希望利用一切可能的資源。”萊恩笑了。
“主人”奧莉卡走近，黑暗精靈主動挽住了萊恩的胳膊，讓自己飽滿的柔軟貼住了萊恩：“主人，你快看，討好你夫人的人很多哦”
“哈哈哈哈正常，蘇莉亞有人氣這是好事兒。”萊恩呵呵直笑，從宴會的開始，蘇莉亞就是所有人的焦點，萊恩則是遠處看看，并沒有干涉妻子做什么。
同時，在遠處，皇帝正在和舒爾茨大公聊天，皇帝臉色嚴肅，舒爾茨面帶微笑。
“你看，主人，那個風流客阿達貝先生也來了。”奧莉卡挺有深意地說道：“你沒有一點想法么？”
“啊哈哈哈哈，我能有什么想法？”萊恩看著遠處，正在試圖和卡羅娜搭訕，朝著木精靈公主大獻殷勤的風流客阿達貝，無奈地笑笑。
這是一個投機者，而且萊恩可以看得出來和聽得到一些流言，那就是這是一個愛好各種貴女的投機者，是舒爾茨手中的抹布。
在自己去八峰山大遠征的時候，萊恩還聽說了這個家伙主動來到他的宮廷，對著蘇莉亞又是送禮，又是獻殷勤，舒爾茨也和萊恩說了，這貨愛好貴女。
肯定有人覺得，萊恩不把這貨弄死，就是個沙雕。
可實際上，如果萊恩現在對這貨動手，那才是真正的傻逼做事情。
以風流客阿達貝的智慧和水平，這貨可曾留下任何一點點證據？他可曾有暴露過任何想法？
沒有，一句話都沒有，阿達貝說過的最高調的一句話就是“我想要和蘇莉亞夫人共進晚餐”。
這句話能叫證據？布列塔尼亞說過這句話的貴族至少有一千多人，刨除女性貴族，至少也有五百多個男性貴族，馬林堡的上下兩議院這幾天至少也有一百個商人說過這句話，奧利弗和哈德良也說過，萊恩找借口把他們全殺了？
再者，阿達貝這貨對萊恩又是送錢，又是送禮，又是在困難的時候主動提出幫助，至少表面上看，他的所作所為有任何問題？萊恩如果動他，怎么動，借口是什么？莫須有？還是我懷疑這貨腦子里面有別的想法？
如果這樣，當初哈德良把奧莉卡送來，萊恩應該立即宰了他才合邏輯。
你懷疑所以就可以隨便殺人？這簡直就連假想防衛都算不上，這根本就是腦子有問題，吾好腦補殺人？證據全是靠腦補出來的？
以后還會人和萊恩合作？還會有人愿意主動遞出橄欖枝？對蘇莉亞恭維一句結局就是被騎士王一句“我懷疑你有想法、有陰謀”殺了？
那只能向全世界證明這一屆騎士王是真正的傻逼，他該退位了。
萊恩想到這里笑了笑，所以啊，很多時候，人都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很多人有多么痛恨權威，也就有多么迷戀權威，權勢一旦在手，立即完成身份轉變。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萊恩做的就是給舒爾茨說一句“你這抹布用太久了，該換一塊了”。
而舒爾茨的回答也很簡單“要有合適的時機”以及“要花點時間再選一塊趁手的”。
“萊恩？你在這里，您好，泰格里斯閣下。”蘇莉亞終于擺脫了無數大壕商和本地貴族，還有一大群貴族夫人的糾纏：“怎么躲在這個角落里面，皇帝之前還在找你。”
“皇帝找我干嘛？”萊恩笑了笑。
“他說，萊恩陛下是他的知己和摯友，可現在他把你弄丟了。”蘇莉亞巧笑嫣然，女騎士挽住了萊恩的另一條胳膊：“真是有趣。”
“…弄丟了好啊。”萊恩也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首先是盟友，才是摯友，我們先是君主，才是個人，丟了就丟了吧，盟約是不會丟的。”
“休整一下，三天之后，我們就立即出發前往奧蘇安吧。”泰格里斯閉起眼睛，萊恩這幅左擁右抱的樣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姑媽和曾經憧憬的莉莉絲女神。
他突然有種預感，萊恩和泰瑞昂之間，一定會起沖突。
一定。
……我是我把摯友弄丟了的分割線……
三天之后，在馬林堡外海，高精鳳凰巨艦的引導下，萊恩等人正式乘著鐵甲艦“企業號圣索菲亞號”，開始了自己訪問奧蘇安的旅程。
鐵甲艦“企業號”的煙囪里面噴出滾滾濃煙，蒸汽鍋爐正在全力工作，萊恩站在甲板上，望著遠方汪洋的洋面，感受著刺眼的夏日陽光。
接下來至少一個半月的時間，他會在海洋之上度過。
鐵甲艦的速度沒有高精鳳凰巨艦那樣那么快，但是鐵甲艦的運行卻給人一種有力和踏實的感覺，尤其是企業號上面的三聯裝黑曜石巨炮，騎士王伸手撫摸著巨炮黑漆漆的炮管，心里頓時升起了踏實的感覺。
“怎么樣，萊恩陛下，我們矮人的東西價錢公道，質量過硬，你親自體會就知道了。”小索爾格林鐵錘這次也要一起去奧蘇安：“怎么樣，坐了矮人的鐵甲艦，有什么想法？”
“太快了太快了，有催人跑的意思。”萊恩笑呵呵地說道：“去奧蘇安正適合坐鐵甲艦。”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