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蘭琦瞪了趙瑜一眼,“你這個人,真沒趣!”說著,她臉上又漾起笑容,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是秦銘親自去請的我,他要組建一支女子特別行動隊,聘請我做這支女子特別行動隊的隊長。當然了,我也不是白請的,我讓他答應了我三個條件。”
說及此,赫蘭琦的笑容越發的盛。
趙瑜問道:“什么條件?”
“這第一嘛,自然是,他要聘請我,就得解決我手下那些人的營生出路!不過,秦銘的本事真不是蓋的,我第一個條件提出不足一天,我手下所有男女老少,他都解決了,有和我一起來軍營的,有去了束河城的,有被他收為大后方供給站的…”
說起秦銘,赫蘭琦眼底眉梢帶著的,都是遮都遮不住的滿滿的崇拜。
“第二,既然是我訓練的女子特別行動隊,他對這些人所有的指使,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才可以。”
“第三,”赫蘭琦臉頰一紅,“我讓他答應我,五年之內不得成親!”
趙瑜頓時瞠目結舌,轉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著道:“他答應了?”
赫蘭琦目光帶著些許意亂情迷,“當然,他若不答應,我是不會來的。”
趙瑜看著赫蘭琦的側臉,腦中回想著上一世的她,英姿颯爽馳騁沙場的美名,不由眼角泛起點點淚光。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為了我去打仗,你愿意嗎?”莫名其妙,隨著眼底的淚光消失,趙瑜忽的開口朝赫蘭琦道。
赫蘭琦一愣,轉而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別看秦銘素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甚至不鳥皇上的圣旨,可他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該做的,沒有圣旨沒有獎賞,他拼了命也要做,比如這次和威遠軍匯合,他的行動就早于圣旨。”
“可若是他認為不該做的,就算是尚方寶劍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會一把將它折斷扔在腳下,再踩上幾腳,讓人把那尚方寶劍丟到茅坑里去。”
“秦銘做的,我一定會做,秦銘不做的,我也不會做,我相信并且認同秦銘的眼光和判斷。”
赫蘭琦說的篤定又情深。
趙瑜震撼之余,又心頭泛起苦笑,沉默一瞬,道:“我是說,為了我個人,和皇上的圣旨無關,亦或者,為了我個人,違拗圣旨。”
赫蘭琦一愣,轉頭看向趙瑜。
她本就是聰慧之人,這些日子跟在秦銘身邊,也算是有所見識,對于政治,也有了一定得敏感度和見解,略略思忖,猛地冒出一句,“威遠軍要造反不成?”
趙瑜頓時…想吐血!
讓她想吐血的,不是赫蘭琦這句話,而是赫蘭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滿眼冒出的那種灼熱的光。
誰能告訴她。為何說起威遠軍要造反,赫蘭琦能激動成這樣!
“你不會是盼著威遠軍造反吧?”
赫蘭琦冷哼一聲,“你父皇不知道腦子讓什么東西給踢了,總是絞盡腦汁的想要把秦銘除掉,而他選定的繼承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鳥,再好的皇帝,他再勤政愛民,可他若是一門心思要除掉秦銘,在我眼里,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就是一個該殺該被取代替換的失敗品!”
赫蘭琦說的咬牙切齒。
可見這些年皇上對秦銘做的那些事,尤其上次利用南宮驁和趙瑜欲要抹黑并且除掉秦銘的事,赫蘭琦已經知道,而且,她萬分憤怒。
赫蘭琦能這樣憤怒,可見秦軍上下的態度。
趙瑜心頭,忽的升起一種幸災樂禍,她這算不算是躺贏!
知道了赫蘭琦甚至知道了秦銘對皇室的態度,趙瑜心里有了底,便不再就這件事繼續問下去,“秦銘去了十來天,可是傳回什么消息來?”
赫蘭琦搖頭,“一點消息沒有。不過,你放心,整個云南,都是秦銘的地界,就連深山里的老山民,都知道秦銘是誰,所以,他不會有事的,秦銘沒事,沈慕就沒事,安心等著就是,你先歇一歇,一會我帶你去看我的女子特別行動隊,可帶勁兒了。”
趙瑜含笑點頭。
雖然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說服秦銘去救沈慕他們,雖然現在的情況是,不等她抵達云南,秦銘已經著手開始做這件事,可趙瑜泡在軍營營帳里的澡盆中,就是渾身上下的不踏實。
隱隱約約的直覺,總覺得要出事。
趙瑜洗了澡,睡了個不算安穩的覺,一覺醒來,已經天黑,軍營里,操練的將士還在不斷的傳出嘶吼的喊聲,震耳欲聾,讓人時時刻刻感受著軍營的氣氛。
趙瑜一轱轆爬起,剛吃了晚飯,正好赫蘭琦推門進來,掃了一眼趙瑜已經擱下的碗筷,赫蘭琦笑道:“走,帶你去看看我的女子特別行動隊,免得你無所事事,只能閑的胡思亂想。”
趙瑜頓時…
上下一掃渾身緊繃的就像一塊鋼板一樣的赫蘭琦,趙瑜笑道:“胡思亂想的可不止我一個吧!我可是看到,某人連日常走路,脊背都是緊繃的,手也是捏成拳頭的。”
赫蘭琦…“原來你最大的愛好是觀察別人!”
趙瑜聳肩,跟著赫蘭琦朝外走,“不,我最大的愛好,是拆穿你!”
赫蘭琦抬手朝著趙瑜臉蛋一捏。
兩人嬉笑著,一路朝赫蘭琦的訓練營而去,說著話,打鬧著,各自心頭的擔憂便漸漸被掩蓋下去。
穿過一片秦軍將士的訓練操場,趙瑜在赫蘭琦的引路下,直抵一片泥坑。
泥坑里,三十個身高體量一模一樣的女子,正人人肩頭扛著一根比她們自己都粗壯比她們自己都要高出許多的滾木,在泥坑里奮力前行。
她們身后,各自站著一個手揮鐵鞭的人,手里的鞭子不住的朝她們抽去,一旦她們在泥坑里走的或者跑的略微慢一點,便會被身后的鐵鞭無情的抽中。
趙瑜瞠目結舌看著眼前一幕,轉頭對赫蘭琦道:“你這是做什么?”
赫蘭琦臉頰緊繃,“訓練她們的體能!要上戰場的人,體能不過關怎么行!”
“可也不用…”趙瑜正說話,一個肩抗滾木的女子腳下不慎,撲通跪倒在泥坑里,她肩頭的滾木頓時被失手甩出去。
就在她跪倒的一瞬,背后的鐵鞭便無情的抽打在她身上,不住地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