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的是蘇闕的孩子,蘇闕是蘇家長子,是大房呀。
意識到不對,那姑娘立刻道:“夫人誤會了,我…我腹中胎兒,是長房侯爺的。”
一雙手,不由自主放置腹部,雙眼切切,看向王氏。
王氏頓時一愣,“大哥的?”質疑之聲,脫口而出,轉而抬手,啪的在桌上拍下,“放肆!我大哥乃沙場忠魂烈骨,豈能由得你在這里肆意狂悖。”
若說這孩子是蘇恪的,她還能冷靜下來,蘇恪是什么樣的人,她深知,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來。我吃西紅柿新書:。
不管事實如何,她只把人暫時穩住,等著蘇恪回來,一切問過便知。
可她竟然說,這孩子是大哥的…
原本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紋的情緒,倏忽間怒不可遏,與方才的平靜似水,判若兩人。
那突然而至的氣勢,讓人不由心生幾分畏懼。
那姑娘忙道:“夫人容我明稟,我腹中孩子,的確是侯爺的,不不,不是現在的侯爺,蘇家三爺,這孩子是蘇家大爺的,大爺沙場戰敵,我是附近百姓,仰慕大爺已久…”
“侯爺待人和善,我也沒想過要…”
上一世,蕭悅榕和竇氏安排了這個姑娘來引誘三叔,妄圖進了鎮寧侯府的門,結果被三嬸娘家兄弟好一頓打。
這一世,蘇瑜倒是沒想到,她懷了身孕,帶著陸徽的孩子,竟是把目光鎖定在鎮寧侯府的大房。
原還以為,她們繼續要在三叔身上做文章!蘇瑜正還好奇,她們究竟要如何做文章,沒想到,她這外祖母,當真是個“高人”!
真是打的一手的好主意。
這是琢磨,母親早逝,父親已故,大房又只有她一個女兒,三叔三嬸興許會為了大房的香火,許她留下。
竇氏和蕭悅榕早就清楚,她是知道這姑娘腹中的孩子,是陸徽的,她們居然還敢在她面前玩弄這樣死無對證人言可畏的把戲,可見竇氏和蕭悅榕,壓根就從來沒有真正把她放在眼中。
…哼,鎮寧侯府的門就是那樣好進的!
且不說其他,單單三叔,就算三叔不信她說這孩子是陸徽的,他難道不會去軍中查明!
父親雖然亡故,可又不是他所率之軍全軍覆沒。
蘇瑜眼底一抹冷色瞥過那姑娘,轉頭對王氏道:“三嬸,既然她說她腹中胎兒是父親的,這件事,讓我處置,好不好?”
王氏轉頭,看向蘇瑜。
蘇瑜滿目真誠,“畢竟涉及長房香火,三嬸不論如何處置,怕都要惹人非議。讓我來處置吧,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三嬸教給我就是。”
“可瑜兒…”這樣大的事,王氏怎么放心的下讓蘇瑜處決,“還是等你三叔回來,查過再說。現在聽她一面之詞,什么都不作數的。”
蘇瑜點頭,“三叔回來之前,我想單獨問問她一些事,涉及父親血脈,好多事,我想自己問一問。”
王氏只當她是想要問一些蘇闕生前之事,驟然心頭一痛。
陸彥蔓去的早,蘇闕又常年征戰在外,蘇瑜統共也沒見過幾面…心酸之下,略一思忖,點頭,“好,只是,切勿作任何決斷,斷然不能開口將她留下,一切只等你三叔回來,查驗過后,再行決定。”
蘇瑜應下,“三嬸放心吧。”
私下一番嘀咕,囑咐過蘇瑜,王氏起身離開,那姑娘眼見王氏要走,立刻不安道:“夫人…”
王氏卻是眼皮不動,提腳離開。
待到王氏一走,蘇瑜轉身在王氏坐過的椅子上坐下。
冷著臉,嘴角噙了一縷濃重的譏誚,“這件事既然是長房的,我來處置就好。”
四目相對,那姑娘方才還頗為鎮定的臉,瞬間驚慌起來。
她沒有在鎮寧侯府門前鬧成,已經失去了流言這一層依仗,蘇瑜對她的事,好像又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要如何處置?”
蘇瑜一哼,“先前我去貓耳胡同,已經把話說清楚,偏偏你們只以為,鎮寧侯府的人都是傻子,明知我都知道你肚子里懷的是個什么東西,還要上門欺詐,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那姑娘下意識扶住肚子,“你要殺我?你不能殺我,縱然你是鎮寧侯府的大小姐,也不能隨意殺人,我又沒有犯法!”
蘇瑜身子前傾,“我給過你生路的,只是你不要!現在你送上門來求死,我怎么能辜負了你!”
那姑娘本就闞白的臉,驟然發灰,眼底瞳仁,渙散一片,“你真要殺我?”
蘇瑜面上不達眼底的笑,濃了一分,“帶你進來,當然就是為了…”語氣一頓,蘇瑜轉頭吩咐吉星,“去把那兩位請來。”
吉星應諾,立時執行。
不過片刻,竇氏和蕭悅榕,便被吉星“請”來。
瞥過地上跪著的人,竇氏陰沉著臉對蘇瑜道:“你要做什么,好端端的,請了我們到花廳做什么。”
原本,按照計劃,這姑娘先在鎮寧侯府門前大鬧一場,將輿論流言挑起,然后她和蕭悅榕再在王氏面前一番配合。
可現在,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進府…沒有了流言輿論,蘇瑜又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們…哪還有一絲勝算。
既是沒有一點勝算,她當然不會出頭。
蘇瑜指了地上的人,對竇氏道:“請了你來,自然是讓你看戲,現在有人冒充鎮寧侯府的血脈,你說,我該怎么處置?外祖母!”
竇氏發腫的眼底,便泛起刻毒的細光,直射蘇瑜。
蘇瑜嘴角一揚,口中念出冰冷的四個字,“吉星,杖斃。”
吉星領命,立刻上前去拖那姑娘。
那姑娘聽到杖斃二字,花容失色間嚇得渾身發抖,呼叫著奮力欲要掙扎開,只是,她的力氣,那里及的上吉星分毫。
竇氏怎么也沒想到,蘇瑜竟然要將人杖斃。
原想著,這姑娘就算被發現是上門欺詐,最多被攆出去而已…
眼見吉星當真就要把人拖出去,竇氏立刻攔道:“你敢!就算她上門欺詐,你也無權把人打死,她又不是鎮寧侯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