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舞宮的舞會還剩下沒兩天,陶士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說服邱嚴清,答應當晚會領寧黛一起出席。寧黛便高興的開始忙著為舞會做準備,衣服首飾和發型,真像是要去參加相親大會一樣。
加之寧黛有陳媽這么一個,八卦同好遍布各大人家的消息大王,掌握了各家太太小姐的不少消息,更對舞會有了一番更深入的了解,于是打扮起來,也更為上心。
舞會這天晚上,陶士銘開車來接她,一見面,差點就挪不動腿。
往(日rì)里寧黛換了洋裝,眉眼間自信又神采飛揚,像個留洋歸來的小姐,姿態里還帶著幾分俏皮。
可今天,她突然改穿起了旗袍,一(身shēn)白底鵝黃花樣的長款旗袍,襯的她整個人皮膚更白更嫩,就像燈光下的珍珠一下,炫耀出一層朦朧的光。一雙眼角處微勾了兩筆,眼珠子一轉動,像只姿態雍雅的狐貍,恁的勾人。
兩側高開叉的裙擺,腳上一雙高跟鞋,走動間若隱若現的筆直雙腿,更是叫人不舍得移開視線,腦子里只在想,這腿得有多長!
就這么想著,鼻子里突感有點兒異樣。
陶士銘趕忙強迫自己回神,偷摸摸的抹了抹鼻子。
幸好,沒丟人。
寧黛睨了他一眼,今天的陶士銘依舊是西式裝扮,中規中矩的西裝配著三七分的油頭,典型的富家公子形象。
她拿起手包,閑涼的說:“收收你的眼珠子,哪怕你現在后悔了,我也是不會要你的。”
陶士銘猛然被拆穿心底最隱晦的心思,(熱rè)血一股股往腦門上沖,偏偏又不愿意承認,嘴硬的反駁:“胡說什么!我后悔什么了?”
寧黛懶得同他抬杠,一邊往外走,一邊敷衍:“嗯嗯嗯,沒后悔。今晚要是尋到我滿意的人,你立馬就能得到自由了。自由萬歲,耶耶耶,vivavilla(自由萬歲)!”
陶士銘:“…”別說話,安靜的做個美女子吧!
汽車開到仙樂舞宮時,周邊馬路上已經停滿了汽車,原本寬闊的路面一下子成了單車道,交通緩慢時不時阻塞。
可想而知,今天來參加舞會的有多少人。
先到一步的邱嚴清,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們。
見面后,邱嚴清也好不到哪兒去,一雙眼望天望地,就是不往寧黛(身shēn)上擺。
寧黛嚶笑了聲,捏著腰肢一馬當先,(身shēn)后兩個全成了她的保鏢。
一入舞宮,燈火輝煌下的衣香鬢影,頓時與門外的黑夜形成了明顯對比。
寧黛從陳媽那里聽過八卦,今天這場舞會的舉辦人聶瓏,是全國聞名的大人物,特別是在上海租界,號稱沒有擺不平的事,洋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十里洋場的大人物,舉辦的舞會,中外巨商,王孫顯赫,社會名流,自然皆數薈萃于此。
掃了圈室內的賓客們,陶士銘心里很服氣,自己不在受邀之列,確實說的過去。
而寧黛和邱嚴清,同樣掃了圈滿堂的賓客后,不約而同看到的,卻是手挽在旁人臂彎里,言笑晏晏的祝楚君。
能被她挽著現于人前的,只有她那位未婚夫了。
邱嚴清的視線尋到祝楚君后,便膠著她,再也挪不開。
今天的祝楚君依然是一(身shēn)米白色的洋裝,高貴又纖塵不染的仙女模樣。
或許是因為邱嚴清的視線過于熾(熱rè),祝楚君心有所感,轉過了頭。
跟她一起轉過視線的,還有她那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