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給我開!”
永和關外,危急時刻,巫劫手持狼牙棒,整個人再次騰空而起,自長安到這里的一路來,雖然經歷過數次大戰,讓他的實力損耗頗多,但是他的個人實力,在這片戰場上無疑還是最為頂尖的,此刻他手中的狼牙棒再度閃爍起了淡淡的雷電光芒,再加上他飛在天上,遠遠看去就猶如從天上下凡的雷神一般,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隨著巫劫的一聲大喝,他一身氣勢攀至巔峰,然后巫劫舉著狼牙棒朝著下方狠狠屁下,一股強大的勁風朝著前方的唐軍撲面而來,甚至三丈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一棒所散發出來的巨大威勢,因為巫劫手中的狼牙棒雖然只有一米多長,但是他灌注在狼牙棒中的恐怖真氣,卻讓讓狼牙棒的威力增加了十倍不止!這一棒子要是打的瓷實了,估計好好的一個人要直接被打成肉餅!
于是,許多人都下意識地閃躲在一邊,想要避開巫劫這一狼牙棒的鋒芒!
“砰!”
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巫劫的狼牙棒終于終于狠狠地擊打在了大地上,那些沒有閃躲開的士兵,不管是唐軍還是突厥軍士,只要是在這條直線上,全部被巫劫一棒子給敲碎了身體,下場極為慘烈!
“呼!”
與此同時,這一招也幾乎耗盡了巫劫體內最后一絲真氣,不過最終結果還是好的,大唐北部四州府兵精心構筑的防線終于被他徹底擊穿!
“眾將聽令,隨我沖出去!回草原!”
見唐軍北面最后的防線被巫劫一棒子給砸出來了一道口子,阿史那社爾氽精神一震,連忙舉起手中長刀,大聲吼道。
“沖啊!保護國師!保護將軍!”
突厥士兵頓時就跟發了瘋一樣,全都朝著被巫劫撕開的那道口子奔涌而去,浩浩蕩蕩,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巫劫跟阿史那社爾氽自然是一馬當先,沖(跑)在了最前面,眨眼之間,他們便已經沖出了唐軍包圍,而擺在他們眼前的,則是一馬平川!
雖說前方數十里外還有一個雁門關,但幾個時辰前,雁門關的防御力量就已經被他們徹底擊垮,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唐軍不可能再在雁門關那兒部署下強大的防守力量,沖出雁門關,他們就可以直入草原了!
“快!快!快攔住他們!”
巫劫找的突破口正是代州府兵所構筑的防線,此時見突厥士兵紛紛穿過防線,向北面逃亡,代州府兵都尉連忙指揮著剩余的軍隊,想要堵住這個缺口。
“呔!巫劫,你好歹也是大宗師,可敢跟俺老程下馬一戰?掉頭就跑算什么英雄好漢?我呸!真是孬種!”
程咬金的左路大軍都是自長安而來的精銳,所以他是最先破開突厥后軍的,只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在他打馬沖到代州府兵陣營時,巫劫和阿史那社爾氽已經跑到數十丈開外了!
這個距離追肯定是不好追上的,于是老程只能站在原地,跳腳痛罵了!
“國師,千萬要忍住,別中了程咬金的激將!這場仗,咱們現在接不了啊!”
聽到老程的叫罵,阿史那社爾氽連忙看向左側的巫劫,并勸慰道。
“嗯!本國師知道輕重!”
巫劫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后他嘆息道:“…只是這么多的突厥勇士永遠都回不了草原了,當真可惜!”
阿史那社爾氽一臉慚愧道:“是末將誤判了形勢,不該折返龍門關的!等回到王庭,末將會親自向可汗請罪!”
話說之前巫劫本來打算匯同前來接應的阿史那社爾氽離開大唐的,但阿史那社爾氽野心頗大,不僅想回龍門關奪回炎黃書院的書籍,還想將重傷未愈的李澤軒一起抓走,結果,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什么都沒得到不說,反而讓數萬的突厥士兵徹底地埋葬在了永和關之外!
他忽視了當時的巫劫,一身實力只有巔峰時期的不到六成,他更忽視了王仁表的援軍會到達了這么快!當然,還有兩個最為關鍵的人物,就算他千算萬算也會算計不到,那便是薛仁貴和玄清!
所以這次戰敗,阿史那社爾氽絕對要背八成鍋!
巫劫擺了擺手,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今日唐軍占盡了天時、地利,我們必敗!不過我們并非全無所獲,經此一役,李世民定會加快對突厥的進攻部署,等到那時,我們還有再次交手的機會!”
“國師高瞻遠矚,末將佩服!”
“小子薛仁貴,見過王刺史!”
龍門關角樓前,王仁表、孟文浩、小魚兒三人仍然在耐心地等待著,他們已經等了兩刻多鐘了,就在這時,一名粗布麻衣、背著長弓的少年走了過來,向王仁表躬身一禮,道。
方才巫劫轟擊城門時,薛仁貴徹底地向一眾守城士兵展現了他那令人驚艷的箭術,也正是因為他的阻撓,巫劫的第一次進攻才沒有將城門給徹底轟破,所以現在龍門關這里的士兵看向薛仁貴的眼神,就跟看待英雄一樣,薛仁貴要來找王仁表,也沒有人會妄加阻撓!
“哦?你就是薛仁貴?”
聞言,王仁表眼睛亮了亮,饒有興致地問道。
“正是!”
薛仁貴點了點頭,應聲道。
“好!好!好!你跟小軒一樣,都是英雄出少年啊!方才的情形,本官已經聽洪刺史他們說過了,仁貴你九箭擋巫劫,避免了龍門關的城門被巫劫一力轟破,實在是功不可沒!此間事了,小軒一定會在圣上面前為你請功!”
見薛仁貴點頭,王仁表的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他出聲贊嘆道。
薛仁貴抱拳道:“王刺史過獎,侯爺年少封侯,而且能與突厥國師正面對戰而不落下風,他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仁貴不過是一山野村夫,如何能與侯爺相提并論?至于功勞,仁貴今夜所為,不過是為了自衛罷了,若是讓突厥人攻破龍門關,修村上下數百口人,皆會命喪于突厥狼騎的彎刀之下,所以仁貴不是為功勞而來,也不敢居功!”
王仁表聞言,不由對薛仁貴高看了兩分,不攀附權貴,不貪念軍功富貴,而且還年少有為,這樣的少年未來想不功成名就都難!這種人就好像閃亮閃亮的金子一樣,即便是埋在沙堆里,也能被人給挖出來!
“呵呵!不貪功,不倨傲,假以時日,仁貴你必會成為國之棟梁!”
王仁表搖了搖頭,看向薛仁貴的目光滿是欣賞。
一旁的孟文浩跟李魚這會兒也聽明白了,敢情眼前這個背著弓箭、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之前是挽救了整個龍門關!于是,孟文浩連忙上前道:“幸得薛兄出手搭救,龍門關才得以不被攻克,山長才能安心養傷!救師之恩,沒齒難忘,請薛兄受孟文浩一拜!”
說罷,孟文浩朝薛仁貴認認真真地行了一禮。
李魚也有樣學樣,跟著行禮道:“先生待我如師如兄,薛大哥救了龍門關,就是救了先生,請受李魚一拜!”
李魚此時已經摘掉了頭上的儒生綸巾,披起了長發,雖然她身上穿的還是男裝,但卻沒有人會傻不拉幾地還將她當做男子。
薛仁貴連忙上前將孟文浩扶起,并對李魚說道:“李魚姑娘,孟小兄弟,快快請起,救龍門關的是玄清道長,非是薛某,二位的大禮,薛某可承受不起!薛某上城樓來,是想看看侯爺有沒有醒來,時辰也不早了,薛某該帶著鄉親們回村了!”
孟文浩起身道:“山長此刻還在角樓之中,玄清道長在為山長療傷!”
聞言,薛仁貴回身看了看亮著燭光的角樓,然后道:“既如此,那薛某只能先行告辭了!永安侯吉人天相,定會沒事的!王刺史、孟小兄弟、李魚姑娘,你們不必擔心!薛某相信,永安侯這樣的大好人定會有蒼天佑護!”
“嗯!那咱們后會有期!”
王仁表點了點頭,道。
“后會有期!”
李魚、孟文浩也紛紛拱手。
“吱吖!”
就在薛仁貴打算抱拳告辭離開的時候,緊閉已久的坊門終于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就見玄清面無表情地負手從里面出來,仔細看的話,還能從他的眼角看出一絲疲憊和驚喜!
“玄清道長!”
王仁表眼角的余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角樓,他在第一時間就發現房門被打開了,于是他連忙快步迎上前去,急聲問道:“玄清道長,您出來了?小軒怎么樣了?”
孟文浩、李魚還有薛仁貴這時也連忙快步跟了過去,一臉希冀的看著玄清。
玄清頓住了腳步,看了看王仁表、李魚、孟文浩還有薛仁貴,頓了片刻,他淡淡地開口道:“哼!那小子現在好得很,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吧!”
說罷,玄清一甩袖袍,就要準備離開,不過他剛走兩步,就停了下來,扭頭對抬腳正欲進屋的王仁表道:“據說這次突厥國師潛入大唐,主要是為了盜取炎黃書院的一些書籍,那些書籍現在何處?”
王仁表一愣,隨即連忙回道:“回道長,晚輩聽說這些書籍全被小軒躲回來了,現在應該還在先前的地窖之中!”
“好!貧道且去看看!”
玄清點了點頭,負手離去。
王仁表雖然覺得玄清問的問題有些奇怪,但他這時已經沒心思去想這些了,玄清一走,他連忙就快步朝著屋子里走去。
“小軒!你沒事了?”
走進屋子,卻見李澤軒正盤坐在床上,雙目微閉,先前慘白的臉色已經變成了健康的紅潤,王仁表心知這是傷勢恢復的跡象,于是他忍不住興奮地出聲道。
“嗯!沒事了!不僅沒事,還因禍得福,在武功上略微精進!”
聽到王仁表發問,李澤軒睜開眼睛,微微笑道。
“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王仁表聞言,不由大松一口氣。
李澤軒這時從榻上起身走了下來,他看向王仁表,既是驚喜又是欣慰道:“仁表,你不應該是在岐州嗎?怎么來龍門了?”
王仁表笑著回道:“巫劫潛入書院盜取書籍,圣上發布告示舉國通緝巫劫,在午后的時候,告示就已經到了岐州,晚飯過后,我聽聞雁門關告破,想到小軒你此刻應該在河東道一帶,而且應該也知道了書院書籍被竊的消息,很有可能會在河東道組織兵力,堵截巫劫和提防突厥大軍入侵,我便連忙帶人前往河東道!
剛到蒲州地界的時候,我就聽說你在龍門關與巫劫遭遇,發生了一場大戰,當時擔憂你的安危,我便令人急行軍朝著龍門關趕來,沒成想剛好遇上阿史那社爾氽率軍圍攻龍門關!”
李澤軒聽罷,忍不住一臉感激地朝王仁表拱手道:“今日仁表率軍替龍門關解圍,兄弟我銘感五內,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全力報答!”
王仁表正色道:“小軒,你我兄弟,理應患難與共、互幫互助,當初我為情所困,若不是你仗義相助,我定會為情所傷!今日你有難,我這個當兄弟的豈能袖手旁觀?你現在對我這般客氣,難道是把我當成了外人?”
身為太原王家這樣的大家族子弟,王仁表一直以來是沒有什么朋友的,即便是有,那也只是因為利益而走在一起的,這種朋友只能交利,卻不能交心!
唯有李澤軒,跟他是真心相交,沒有涉及任何利益,所以王仁表也是相當珍惜這段友情,在覺察到李澤軒有可能有難時,他毫不猶豫地就直接帶領府兵離開岐州了,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考慮過后果!
這種行事風格,放在以利益為重的世家子弟中絕對是不可思議的!
“仁表,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言,李澤軒忙解釋了一句,隨后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不過你這次擅自帶兵出境,應該算是違反了大唐律令,回頭陛下那邊,兄弟我會盡量替你說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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