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冤大頭
“這裝修的不錯，墻壁粉刷的挺漂亮、燈光布局也好、地上的標識也清晰，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也就位了…”賈磊邊走邊點評說。
五鑫大廈裝修好以后賈磊就親自帶著人到商場里去驗收了，他甚至還親自蹲下來敲敲腳下的地磚看是否有空心的地方。
“賈磊咱們這兒的走廊是不是太寬了？我看其他大廈里面的走廊只有兩米寬左右，可咱們這卻有三米寬，這也太浪費地方了吧？”阿飛皺著眉頭看著商鋪的布局問。
“咱們這是批發城跟普通的商場不一樣，來買貨的都是商家，他們都是帶著手推車來上貨的，路太窄了走不開。”賈磊解釋說。
賈磊對這個商場的布局完全是按照以后的大型批發商場來做的，路的兩邊都是那種密密麻麻的小商鋪，雖然商鋪面積不大可沒個后面都可以隔出個小庫房來。
這種商鋪是專門為了批發商和廠商走貨用的，大家拼的是貨物走的量而不是前面擺放的種類多。
整個商場的布局也是那種橫平豎直，特別簡潔的規劃，最關鍵的是地上和墻上的各種標識清晰，絕對不會讓人在眼花繚亂的購物中找不到方向的，賈磊還特意讓人按照30年后標準，給商場加設各種防火設施和標識。
“賈磊咱們商場里的燈和電路是不是太多了？你也知道海島這個地方只有一個發電廠，電力不夠經常停電的。萬一到時候電路過熱或是發電廠突然停電了，那我們商場該怎么辦？”阿飛抬起頭看到天花板上一排排的燈管擔心的問。
“呵呵！飛哥你該不會真以為，我要指著火車站那邊那個發電廠不認識吧？我早就托人從港島買了一臺大功率的柴油發電機過來了，等到咱們開業以后就把它接上，只要我存夠了油就絕對不怕停電了。”賈磊得意的說。
海島這地方發展的太急了，從88年到93年這才三四年時間，能把這種基礎設施建起來就不錯了，各種配套設施怎么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對于海口這樣一個連公交線路都沒有普及的地方，供電量不足、電壓不穩不是很正常的嗎？
要知道海口今年全市才通了磁卡電話，以前只能到郵局和電話亭去打那種公共電話。
所以那時候海口所有的大型的商場和酒樓，還有一些企事業單位都會自備一臺發電機的，賈磊既然想把這個商場好好經營起來，自然要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慮到了。
賈磊對眼下的情況很滿意了，他現在至少要比那些八八年那些，自己發電創業的前輩們條件要好得多。
當時前輩們開個小賣鋪，點個電燈都要自己用柴油機發電！
“賈磊你這些事情考慮的雖然周到但我還是擔心以后的事兒，咱們的房子到是不愁賣，但是真的會有人到這里來開店嗎？”阿飛懷疑的問。
“當然會啦！我仔細研究過海島的各種優惠政策了，這里作為經濟特區，可是可以直接對外出口商品，換取美元的。也就是說這里的賣家可以直接從國外拿到美元，而不是想盡辦法從政府手里買外匯。
而且這里還有一條最關鍵的政策就是，海島政府可自行批準進口工、農業生產資料，可以動用地方外匯，進口市場短缺的海外消費品。
也就是說在這里買東西，不需要國家進口商品配額的！比如說你以前在這里賣過的那些走私車…”賈磊得意的笑著說，
雖然按照政策來說這些東西只能在海島本地用，但是海島和內地隔海相望同屬一個國家，這里的人想把海島的東西運回國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也就是因為這條政策，海島才成為了上個世紀8、90年代最大的進口汽車走私地的，當然其他的進口商品在這里也很暢銷。
“我怎么把這事兒忘了，不過這邊的走私車雖然多，可誰也不敢把它們明正大的放到商場里賣吧？”阿飛懷疑的問。
“買賣走私車是違法的，但買賣進口車零配件、包括汽車裝飾配件可都不違法？懂嗎？”賈磊翻了白眼說。
“懂…”阿飛立刻點頭說。
“那咱們下個禮拜就能開盤了吧？也不知道這些房子都能賣出去嗎？”洪晨有些期待的說。
“這些房子肯定都能賣出去的，這點兒我一點都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這些房子能租出去嗎？賈磊你一直說想開商場，但是我們沒有貨源啊？”阿飛皺著眉頭問。
“呵呵！飛哥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找好給咱們供貨的冤大頭了！”賈磊自信的說。
“冤大頭？你到哪里去找的冤大頭？”阿飛問。
“說起來這個冤大頭你也認識，就是山爺的兒子山九寨呀！”賈磊說。
“你是什么時候聯系他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答應過來和你一起開商場了嗎？”阿飛問。
“我還沒聯系他呢，不過我肯定他會來的！”賈磊說。
“我不相信！那小子精明著呢，怎么會這么容易騙？”阿飛搖頭說。
“你不相信就等著！我只要一個電話過去，十分鐘之內他肯定會同意到海島來的。”賈磊拿出大哥大說。
“那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把他騙過來的？”阿飛好奇的說。
“山九寨那條魚傻的狠，我隨便給他扔個魚餌他都會吃的。”賈磊說完就開始打電話了。
“請問你是山九寨嗎？”賈磊問 “誰呀？這大中午的不睡覺，竟擾人清夢…”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氣壓的聲音問。
“九哥是我，賈磊啊！”賈磊特別不要臉的套近乎說。
“哦！原來是賈磊啊，你突然叫得這么親熱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啊？”山九寨問，賈磊可是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既然你不喜歡我叫你九哥那我還是叫你山九寨吧，其實我沒什么事只是有點想你了，所以才打電話給你的。”賈磊趕緊說。
“呵呵！賈磊咱倆雖然交情不深但好歹是一起蹲過牢的交情，我覺得自己還是挺了解你的，你要是沒事肯定不會給我打電話的！”山九寨十分肯定的說。
“就是因為咱們兩個一起做過牢，我才會給你打電話的。我看在咱倆同生共死過的交情上，所以有了好事第一個就想到了你！”賈磊特別親熱的說。
“好事兒？賈磊你能有什么好事找我？”山九寨懷疑的問，他總覺得賈磊不安好心。
“我現在正在海口呢，這里的夏天可比明珠市好多了，不但有陽光、沙灘、椰子樹，海邊還到處都是美女！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到海口來度個假嗎？”賈磊問。
“去海邊度假嗎？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我的度假區正是忙的時候走不開呀，反正明珠市的海灘也是海灘，在哪里度假都一樣，我就不去海島了。”山九寨坐在自家度假區的太陽傘下悠閑的說。
“哎呦！明珠市的海灘怎么能和海島的比，那的度假區是咱倆親手蓋的，那沙灘原來是什么樣的咱們能不清楚嗎？
那里原來就是一塊爛泥灘，那沙灘上的沙子是咱們自己鋪的、椰子樹也是假的，哪比得上海島這原汁原味的熱帶景色呢…”賈磊說。
“熱帶景色再好看對我來說也沒有錢好看，咱們倆的海濱度假區馬上就要進入旺季了、每天光門票錢就能掙七八萬呢。這么關鍵的時候，我可沒心思到外面去度假！”山九寨看著眼前在自家人造海灘上游玩的人山人海的游客說，沒有什么事兒比數錢更重要了。
“誰說到海口就沒有錢賺了？我找你來海島就是想和你一起賺大錢的，你不知道我和阿飛上個月隨手買了1棟樓，在手里放了還不到一個月，轉手賣出去就掙了300萬！
你在明珠市開度假區哪有到海島來炒房掙的多呀？反正度明珠市的度假區也有人看著，不如你帶上幾千萬到海島來玩一趟住幾天，我保證你回去的時候能多帶回去幾百萬。”賈磊引誘他說。
“帶著幾千萬過去呆幾天，回來的時候就能帶回來幾百萬嗎？這是真的假的？賈磊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山九寨挺到這里騰得一下坐起來問。
“當然是真的了！我賈磊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想當初咱倆一起坐牢的時候那可是過命的交情，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被人毒死了。
我想坑你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就去外面隨便打聽一下，現在誰不知道到海島來炒房能掙大錢啊！”賈磊說。
“到海島炒房掙大錢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可我沒有那么多的本錢啊？你要說讓我拿個五六百萬出來，我到是能拿得出來，可你要說讓我拿幾千萬…那我真拿不出來。”山九寨猶豫了一下說。
“你拿不出來這么多錢，山爺總拿的出來吧？”賈磊問他。
“我爸？我爸當然能拿得出來這么多錢了，他隨便跑一次貨就價值幾百幾千萬的。”山九寨回答說。
“三爺的生意做得那么大，珠三角地區和明珠市附近都有他的聲意吧？我就不信海島的優惠政策這么好，山爺在這里沒有生意？”賈磊問。
“海島的生意當然有啊！我父親和別人合伙走私的汽車，基本上都是從海島那條線上過來的。”山九寨回答說。
“山九寨不是我說你，你這個當兒子的也太沒有孝心了！山爺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你這個做兒子的也不主動幫他分擔一點工作。你要是能幫山爺分擔一點生意上的事，現在想拿出幾千萬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嘛。”賈磊恨鐵不成鋼的說。
“不是我不想幫他分擔，是我們家老頭兒他看不起我！他覺得我暈血這個毛病太給他在道上丟人了，所以他從來不許我管道上的事兒，海島那邊的事兒有我二哥負責。”山九寨無奈的說。
“就算山爺不放心你做生意，但他總不會防著你吧！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跟山爺說想幫他的忙，親自幫他把貨款送到海島來交給你二哥。
然后你就把這些錢拿去買房，等你呆幾天、玩夠了要走的時候把房子一賣，再把錢交給你二哥，你二哥總不會因為你多耽誤了兩天就殺了你吧。這樣一來你不就有本錢了嗎？”賈磊眼珠子一轉，給山九寨出了一個餿主意說。
“賈磊，還是你聰明啊！連這種鬼主意都能讓你想出來，你等著，我這就到海口去找你。”山九寨聽到這立刻高興的站起來說。
“你放心，我一定等著你！到時候咱們兩個一起在海口賺大錢！”賈磊立刻點頭說，然后他就聽到對面的人迫不及待的把電話掛斷了。
“搞定！我就說騙山九寨這個傻瓜用不上十分鐘吧，耗時7分30秒…”賈磊舉起手腕看著自己的表得意的說。
對面旁聽了整個過程的三人組，已經被賈磊他神奇的腦回路嚇得目瞪口呆沒有任何反應了！
“哎！醒醒！你們這是怎么啦？”賈磊用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問。
“賈磊…你你你…！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連山爺的主意都敢打？那可是幾千萬的貨款啊，你就不怕三爺知道了這件事以后活剝了你？”阿飛瞪大眼睛驚恐的問，洪晨和大傻也點頭附和說。
“安啦，安啦！你們放心吧，我既然敢這么做就是有把握的。這事出頭的是山九寨、拿了這筆錢的也是山九寨，只要我們之后能讓山九寨把這筆錢一分不少的還回去，山爺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把自己兒子殺了的。
我這么做可是幫他兒子賺了大錢！就算日后山爺知道了這件事兒也不怕，我幫他們家的人賺大錢，他感激我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找我麻煩呢。”賈磊毫不在意的說。
賈磊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所以不像以前那么怕山爺了，這要是換了以前賈磊可是想都不敢想打山爺的主意的 “可是山九寨的貨款要是交晚了，不會出問題嗎？那些搞走私的人都不好惹吧？”阿飛問。
“應該不會吧？能做這么大生意的人彼此之間一定是很信任的、搞走私這種事風險那么大，大家都是把頭拴在褲腰帶上干的，就算出點兒意外情況也是很正常的。
海上風浪那么大、對方的船和貨也總會有遲到的時候吧！
山爺的錢偶爾遲到幾天應該沒多大事兒的！
只要咱們讓山九寨和對方接頭的人打好關系，多說幾句好話就行了。實在不行，咱們大了讓山九寨把賺的錢也分給對方接頭的人一份，這樣一來晚那么幾天交款肯定行的。”賈磊自信的說。
“賈磊，山九寨這樣做真的能行嗎？”洪晨還是不放心的問。
“不行又怎樣？反正這件事是山九寨干的又不是我干的！這事要是不行，對方只會找山爺的麻煩和我們無關。
山九寨回去以后頂多是被三爺打一頓而已，可能以后山爺再也不許他碰自己道上的生意了，這對山九寨來說興許還是好事呢。”賈磊解釋說。
他這個計劃可是經過精密計算過的，賈磊前前后后把這個行動的所有可能性都推敲了好幾遍，得出的結論就是…
這件事最后無論照成什么結果，對山九寨來說都是好的！
成了，山九寨可以得到錢！
不成，山九寨以后就徹底不用趟道上這趟渾水了！
1993年5月5日 這天風和日麗，賈磊一大早就帶著人守在了港口邊等著山九寨。
“這都幾點了，山九寨他人怎么還沒來？”賈磊背著手著急的在碼頭邊走來走去說。
“是啊！這前后都過了兩趟渡輪了，山九寨怎么還沒下來？他會不是會喝多了在船上忘了下來了？”阿飛懷疑的問。
“不行，我等不了了！我這就給山九寨打電話，問問他到哪了？”賈磊著急的拿起電話說，嘟的一聲后電話就接通了。
“山九寨你不是說你10:00就到嗎？可馬上就要到10點半了，你怎么還沒來？”賈磊拿著電話著急的問。
“我原本是訂了船票的，可是我上船的時候發現那個渡輪太破了，一點兒也不符合我九少爺的身份！所以我就找了個朋友借了條船，自己開船過來了…”山九寨懶洋洋的說。
“你在這邊還有朋友嗎？”賈磊好奇的問。
“當然有了！我們黑二代雖然比不上紅二代有名，但也是有自己的小圈子的。這邊兒的地頭蛇是我爸的老朋友了，他兒子和我關系不錯，所以就把自己的船借給我了。賈磊你這個傻叉！我都看到你了，你還沒看到我嗎？”山九寨得意的問。
“你說你看到我了？這不可能！這附近的的海面上除了輪渡就只有一艘游艇了！難道說…”賈磊說到這震驚的抬頭向那艘私人游艇看過去。
“對，我就在這艘船上！”山九寨穿著花襯衫、白色西裝褲，頭上戴著一頂金邊涼帽、臉上扣著大墨鏡搖搖晃晃的從駕駛室里走出來說，他甚至還得意的沖著賈磊揮了揮手。
“大發！”賈磊兩眼放光的看著山九寨腳下的那輛40英尺長的中型游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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