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舜鈺哽咽一聲,俯身去親吻那深痕淺印,一寸寸的,從寬厚肩膀到硬朗胸膛,再至精壯腰身,荼白里褲扎得低松,泄出一片黑濃茂密,鼓囊一大團委實悍野鷙猛,看得她頰腮泛起嫣紅,索性把眼兒闔起,動作未停。
沈二爺的氣息,隨著她嘴兒往下而紊亂濁沉,那柔軟濕滑的輕觸,將腦海里殘余疼痛的痕跡悉數抹平,甚而她忽的含弄,使他渾身起了另一種疼痛,噬咬骨髓,摻著狂喜與感動的滋味。
心底終是憐惜她,勾起細白妖嬈的身段翻身覆住,緊錮在懷里,燭火噼啪爆個花子,映亮沈二爺繾綣炙熱的雙眸,舜鈺的唇紅瀲瀲:“還沒親完呢......我可告訴您,我便是誰都嫌棄,也不會嫌棄您......還說您聽,早就想好了,此趟您若能活著從昭獄回來,便是缺眼睛少耳朵,缺胳膊少腿,我伺候您一輩子.....唔........”
被他驀然以唇封緘,狂烈得使人身骨直顫栗,可討厭,她的話還沒講完.....下次恐怕就沒勇氣說了。
抬起手推搡他的肩膀,無意間卻讓彼此腰腹貼抵得更緊,柔軟蹭著堅硬,沈二爺再忍捺不得,抽出腰間的系帶將搗亂的手兒捆住,再推至頭頂攥握。
舜鈺眨巴著眼睛,要命......怎去過一趟昭獄,沈二爺開始玩大了。
沈容蹲在廊上拭劍,沈桓替他盛來的燕窩粥擱在側旁,裊裊散著熱氣。
圓月游掩進烏云里,院落愈發幽黯,唯見秋螢幾點流光,度葉穿花落于青苔微閃。
房里床榻咯吱咯吱聲兒由輕漸重,順著垂簾將那春意悄散出來,若是常人倒難分辨,奈何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兼夜晚好生靜謐,沈容拭劍的手一頓,女子嬌柔的嚶嚀混著男人的沉喘,忽而被搖床聲遮掩下去,忽而又蓋過了搖床聲,起起落落間,比那春日里發情貓兒叫還要撓人魂魄。
沈容有些口干舌燥,端起碗吸溜吃粥,幾只蛾子圍著羊油燈撲簇簇作響,有涼風吹的樹影搖曳,一只寒鴉“呱”地飛出了墻外。
他忽然憶起幼年時曾站在院里,拿彈弓打柳葉兒玩,是個明媚三月,陽光刺的眼睛晃晃的,能看見隔鄰田侍郎家小姐們放的風箏,一只大雁子風箏沒放多高,被風吹過墻頭,纏繞在他家柳樹間。
沒會兒功夫,就有個穿桃粉衣的小姑娘,扒著墻頭探過臉來,八九歲年紀,用紅頭繩扎著兩個小揪揪,眉眼若新發的柳葉,嬌嫩極了,她的聲音清脆脆地:“小哥哥,煩你勞神把那風箏遞給我罷。”
他原在家也是個耍狠的小霸王,卻難得紅著臉,爬上樹取下風箏,又走至墻跟前踮起腳尖,手托著盡力舉得高高。
那小姑娘慢悠悠收著線,終是將大燕子拿在手里,朝他嘻嘻笑著道謝,矮下身不見了。
他當時不知哪來的羞,跑進屋里趴在娘親懷里半日,又后悔怎忘記問那小姑娘姓甚名誰,是田家的小姐還是丫鬟.......
更夫打著梆子從門外經過,將他神思打斷,原來已是子時三更,房里歇下的聲音又漸響起。
沈桓披衣打呵欠過來,該輪他值夜,見沈容站起身子活動筋骨,他撓耳聽了聽,倏得瞪圓銅鈴大眼,欲待要話,沈容已沒了蹤影。
天邊泛起魚肚白,秋風從窗欞縫兒透進屋內,燭火黯淡下來,騰起一縷青煙,裊裊散了。
沈二爺睡眠很規律,再疲累到點兒就醒,俯首看著縮在他懷里的舜鈺,睡得可香,小臉紅通通的,忍不住噙起嘴角,用下頜的胡渣摩挲她光潔的額際。
“九兒得去大理寺了。”他嗓音溫和地提醒。
舜鈺抱緊他的腰身不肯動,嘴里含含糊糊地:“今日沐休。”
沈二爺親啄她的粉腮,有些忍俊不禁:“記得昨兒你沐休過了。”
舜鈺突然清醒過來,低呀了一聲連忙坐起,四處尋著散落的衣物,慌慌地問:“二爺現是甚麼時辰?”
“卯時三刻。”沈二爺將手擱至腦后,好整以暇賞著眼前春光,九兒白晳的脊背吹彈可破,隨著她扭來動去,還能瞧見翹挺的半圓,喉嚨莫名焦渴,昨晚兒小別勝新婚,九兒又乖順地隨他意大動,一晚也沒怎麼好睡。
舜鈺總算瞧著肚兜的紅線,竟是壓在沈二爺身下,才抽出來就觸及他熾燃的眸光,白他一眼,紅著臉兒別過身子穿戴。
昨晚可沒見她這般的嬌羞,沈二爺利落地坐起,套上袍子趿鞋下地,似乎聽得動靜,董大娘隔著簾櫳問:“二爺可是起了?”
沈二爺“嗯”了一聲,董大娘這才捧著銅盆子熱水進房,不敢正大光明的看,斜著眼往白紗帳方向瞟,里頭窸窸窣窣地響,那個平日里在她面前神氣活現的馮爺,此時別扭著不肯出來。
“你先出去。”沈二爺清清嗓子,直至董大娘影兒不見,他方嘆道:“還不趕緊來洗漱,真得遲了,楊衍可沒好臉色。”
舜鈺其實滿床在尋綰發的簪子,昨晚不曉被拋扔哪里去,只得攥著發髻下床,把二爺用的墨玉簪子插別好,道回去洗漱,轉身要走又輒返,扯住他的袖籠,仰起臉兒認真問:“晚間還能見到您嗎?”
“能!”沈二爺摸摸她的頭。
“那........”舜鈺咬著唇:“您不會再拋下我和孩子對不對?”
“不會!”沈二爺的笑容顯得愈發柔和。
舜鈺這才心定,滿意地跑出了房,恰有人鬼鬼崇崇站門邊,她(他)差點撞在一起。
“唉喲喂夫人氣色好........”沈桓急跳一邊,陪笑著拱手作揖。
和這個人有得是帳算,舜鈺瞪他一眼,頭也不回徑自走了。
大理寺正堂,楊衍正與馮雙林寒暄敘話。
馮雙林的茶碗空了,張步巖拎壺過來添水,國子監一別再未碰面,偷拿余光脧他,雖然面帶笑意,可仍給人高冷清傲的感覺,心底百轉千回,果然是同人不同命,他還在此苦苦歷事扎,這位已是司禮監高高在上的秉筆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