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予我們,是給予你們…老杜家。”王豐糾正,然后笑道:“這也是我相信你的原因,兩千多年的積累,還怕鑄不出好劍?”
“…哪有這么夸張。”
杜南星無奈而笑:“鑄劍的流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們懂的,別人不僅知道,而且比我們更擅長…”
“這也是為什么,自古以來,都是盛傳龍泉寶劍、棠溪寶劍的原因。”
杜南星輕嘆道:“但是從來沒人提過,荊山寶劍!”
“沒事,可以從你開始呀。”
王豐鼓勵道:“你自己開創一個品牌,讓世人知道,荊山不僅有荊山之玉,還有老杜家的荊山之jian…”
“…謝謝你啊。”
杜南星撇嘴道:“雖然聽著,不像什么好話。”
哈哈…
大笑聲中,三人也離開了作坊,慢慢下山。
途中,杜南星指手,示意道:“荊山不高,但是一些山峰,也比較險要,易守難攻。比如說,附近有個九溝寨…”
“確定不是九寨溝?”張楚追問一句。
“就是九溝寨。”
杜南星笑道:“九條大山溝,拱衛著一座孤山,地形險要之極。上個世紀,建國初期,有土匪盤聚在山寨上,斷了四方道路。國家派兵剿匪,足足攻打了兩個多月,傷亡十分慘重,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把山寨端了。”
“現在上去,還可以看到一些蹤跡。”
杜南星隨口道:“最重要的是,孤山挺高,站在山頂也可以觀望四周山巒起伏,層云霧海游蕩的場景,非常美妙。”
“上次王豐來,時間不夠,他沒去。”
杜南星笑道:“明天你們有空,倒是可以游玩一番。”
“好,就這么著吧。”
確定了明天的行程,三人也回到了杜南星家中。
天色漸晚,杜南星殺雞待客。山珍野味,各種竹筍、蘑菇,純天然山貨,經過爆炒、亂燉,自然散發出鮮美滋味。
另外還有,杜南星自家釀造的米酒,度數不高,入口綿香。
歡聲笑語之中,三人盡興度過一晚。
第二天早上,王豐與張楚,興沖沖的出門而去。至于杜南星,則是留在家里,為鑄劍做準備,沒有隨行。
反正兩人,就只附近山上轉悠,不用擔心迷路。再說了,王豐對于戶外運動,也有充足的經驗。要是真迷路了,絕對很打臉,成為笑話。
王豐肯定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也準備齊全。
登山包中,各種工具琳瑯滿目。
他背著包,執著探桿,一馬當先,在前面引路。
張楚在后,亦步亦趨。
大半小時過去,他們就來到了,杜南星所說的九溝寨底下。幾條巨大的山溝,縱橫交錯,荊草密布,呈現在他們眼前。
山溝中,還有流水潺潺,形成了一片片灘涂。
“這路不好走啊。”
張楚左顧右盼,發現想上山,只能涉水而行。
“好走,還叫易守難攻?”
王豐無所謂,他直接走向山溝,同時招手道:“跟上,最多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就能夠走上山頂了…”
“一個小時。”張楚苦笑。
不過事到如今,如果退縮的話,太丟臉了。
當下,他疾步跟上。
兩人淌過了淺水,繞過了山溝,再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淺草小路,一步一步登山直上。在一個多小時之后,總算是抵達山頂。
一路上,可謂是荊棘叢生,還有許多蛇蟲出沒。
對于張楚來說,這可謂是步步驚心的過程。但是王豐卻很輕松,提著一把開山刀,從山下殺到山上,游刃有余。
山頂在望,一些殘垣斷壁,在草木中若隱若現。
張楚喘著氣,一臉驚喜之色:“到頂了。”
“對。”
王豐收起了開山刀,氣息還算平穩,就是額頭有一層細汗。他笑著說道:“勝利就在眼前,你可別趴下呀。”
張楚白眼,駐著一根竹杖,不想說話。
兩人慢行,正式登頂。
入眼處,破爛的石磚、瓦片,零散分布。
看地基的面積,至少有幾千平方,籠罩了整個山頭。
這些痕跡,應該就是當年的土匪山寨。兩人踏過碎裂的瓦片,踩在一個較高的臺基上,環視四方山野。
一瞬間,山巒如波,起伏如蕩,氣象萬千。
王豐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曠神怡,整個人都身心松弛,一片泰然。
“啊…”
他習慣性地呼喊,嘹亮的聲音層層回蕩。
余音繚繞,久久不息。
王豐止聲,回頭笑道:“張楚,你也來吼兩聲,肯定很…”
“喂?”
冷不防,王豐發現,張楚眼神呆滯,似在發呆,他下意識地揮了揮手,奇怪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缺氧,身體不舒服?”
“…沒,我沒事。”
張楚恍惚回神,表情出現幾分異色。
“真沒事?”
王豐關心道:“感覺不舒服,別強撐啊。這山村荒野,可沒醫生…算了,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吧…”
反正已經登頂成功,也欣賞過美景了,沒有遺憾。
相比之下,還是身體比較重要。
“不,別急。”
但是沒想到,張楚反而拒絕了,他凝視山下,輕聲道:“我看看,再看看…或許是我看錯了…”
“咋?”
王豐一呆,有些錯愕:“怎么神神叨叨的…你看錯了什么?”
“…沒錯,應該沒錯。”
須臾,張楚滿臉漲紅,一把揪住王豐的手腕,激動難抑道:“九龍盤珠,這是九龍盤珠,帝王格局,真龍寶地啊。”
“誒?”
王豐愣了,一頭霧水:“你說什么?”
“…風水寶地。”
張楚興奮,拽著王豐,身體在顫動:“山溝如龍,盤繞四方。明堂開闊,能容千軍。山巒拱衛,呈萬馬奔騰之勢。”
“另外還有,千山朝拜,氣脈相連,匯聚其間…”
張楚斬釘截鐵道:“這樣的形勢,這樣的格局,絕對是風水學上的真龍之地。”
“…風水?”
王豐睜大了眼睛:“你懂風水?”
“呃!”
張楚冷靜了幾分,撓著臉頰道:“我是園林設計師…在古代,園林設計本身就與風水掛鉤的呀,我懂風水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