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某方面來說,鑄劍也是一門…玄學。”杜南星苦笑道:“誰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
“就是幾率的問題,別扯什么玄學。”
王豐無所謂道:“一次不行,就鑄兩次,總會成功的。”
在兩人說話之間,旁邊的張楚忍不住拔劍出鞘。
一抹光芒,頓時映入他的眼簾。
“哇!”
稍微打量,張楚就忍不住驚嘆起來。
劍身瑩亮,好像霜雪一般,可以清晰映出他的臉龐。仔細觀察,還可以看到劍脊上有細細的流紋,仿佛一泓秋水。
劍刃鋒利,透發凜冽之氣,可謂是寒光逼人。
刀劍之類的冷兵器,對于男人來說,天生有種難以抵擋魅力。
小時候,男孩喜歡揮刀舞棒。長大了,由于社會法律的管束,就失去了這方面的樂趣。但是并不意味,大家失去了興趣。
成年人了,再喜歡一樣東西,也輕易不會表露出來。
但是現在…
張楚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性,握著流光閃閃的長劍,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三尺青鋒在手,不砍一些東西,總覺得意猶未盡。就好像小說中的高冷俠客,劍已出鞘,必要見血…
“喂喂喂。”
王豐瞥了一眼,很有經驗的提醒道:“張楚,你欣賞就行,別亂來啊。這劍很珍貴的,崩了口你要賠的…”
“呃。”
張楚聞聲,如冷水澆頭,興致全沒了。
“哈哈,別聽他瞎說。”
杜南星在旁邊笑道:“一把劍,經過折疊鍛打,哪有這么容易崩口?不過這里,也沒有試劍的東西…回頭我弄點草席、麻藤過來,讓你感受一下。”
“真的?”
張楚眼睛一亮,感謝連連。
“多備幾個。”
王豐也想再體驗一下,執劍大殺四方的快樂。
杜南星輕笑點頭,表示可以扎一百個草靶,讓他們玩得盡興。
閑聊中,王豐問道:“老杜,你打算,什么時候,正式開始鑄劍呀?”
“一周之后。”
杜南星的表情,十分的鄭重、誠懇:“我要把這一次鑄劍,當成是我學藝十年生涯的一次總結…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這段時間,我要做足準備。同時認真梳理思路,規劃每一個步驟、流程。”
說話之間,杜南星目光灼灼,透出自信,以及野望。
“預祝成功。”
王豐贊許,然后問道:“那你估計,這次鑄劍,要花多少的時間呀?”
“大概…一個月左右吧。”杜南星笑道:“你們可以在這里玩兩天,然后先回去,一個月以后再來。”
“我無所謂的,關鍵是張楚,他還有工作。”
王豐轉頭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我最近沒事。”
張楚撓頭道:“玩兩三天,沒問題。”
“行,最好不過了。”
王豐拍手道:“我上次來,就呆了三天。附近有很多地方,都沒有機會探索,這一次正好再續前緣…”
他興致勃勃道:“張楚,你知道,我們現在在的山,是什么山嗎?”
“什么山呀?”
張楚很隨意,畢竟他對于戶外運動,登山攀巖什么的,沒有特別的愛好。所以理解不了,王豐那興奮的心情。
“這是荊山啊。”
王豐問道:“荊山,你懂不懂?楚國的發源地,傳國玉璽,和氏璧的傳說,就是出自這個地方…”
“誒?”
張楚一愣,春秋五霸的楚國,他對歷史再無知,還是懂的。畢竟每年端午節,吃粽子,戲龍舟,懷念的屈原,就是楚國人。
至于和氏璧,更是如雷貫耳。他玩奇石的,玉石不分家。對于傳說中的鎮國神器,怎么可能不了解呀。
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他才覺得驚詫:“這里就是荊山之玉的荊山?”
在他們玉石界,素有所謂的春秋二寶,讓人神往。
靈蛇之珠,荊山之玉,就是春秋二寶。
靈蛇之珠,是指隋侯珠。荊山之寶,就是和氏璧。兩件東西,都是在春秋時期,就開始名滿天下。它們的傳說,一直流傳至今,兩千多年以來,經久不衰。
古代帝王將相、文人騷客,對于兩件寶物,也十分的器重,千方百計求索。
歷代的史料,對于二寶的記載,更是屢見不鮮。無數人的憧憬、美譽,把它們神化了,徹底捧上了神壇。
所以張楚,一聽說這里是寶玉的起源地,精神立即一振。
“對呀。”
王豐立即笑道:“這里就是荊山,國家考察認證的…當年楚人的祖先,就是在這里篳路藍縷,披荊斬棘,開創了楚國八百年王朝,還形成了獨特的楚文化…”
“你的名字,帶了一個楚字。”
王豐揶揄道:“別告訴我,你對楚文化一無所知。”
“怎么可能。”
張楚白眼道:“我又不是文盲…上學的時候,我還背了幾篇楚辭呢。對了,云中城的地名,似乎就是源于屈原的名篇,九歌,云中君…”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張楚搖頭晃腦,背誦起來。
“…厲害!”
王豐與杜南星,一致表示拜服。
“哈哈,就記得這么一句。”
張楚自謙,然后興致勃勃道:“以前沒機會,現在難得來到荊山,確實要好好領略一下這里的自然風光,人文景象…話說,荊山有什么好玩的?”
“這個問題…”
王豐引手:“老杜,你來回答。要知道,你老杜家,可是號稱荊山原始土著,從春秋楚國時期,就一直定居在這里…”
“什么號稱,這本來就是事實。”杜南星笑道:“有族譜為證,杜家傳承兩千多年,香火從來沒斷過,這也算是奇跡。”
“當成,主要是…荊山有銅礦。”
杜南星解釋道:“杜家的祖先,從古代就是礦工,整個家族都是以采石、冶煉為業。專業的技術工人,就算遇到了兵荒馬亂的時候,安全也有保障,這是家族延續的基礎。”
“畢竟只要荊山還有礦在,就離不開采石、冶煉的工人。”
杜南星微笑道:“這也算是,大自然給予我們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