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也被批得很慘。緹騎總隊是培養人才的搖籃不錯,可培養出來的人才哪哪一要你就送去。你是半步即將宗師的人了你不知道鞏固修為的重要性?尤其這批人大部分還是通過藥材淬煉,甚至于超量服用藥材培養出來的。沒三兩年靜心修養你怎么敢放出去?“人少你喊著不重視,人多起來了你又不珍惜,光想著學大宗師的路子,沒想過教別人學一點最基礎的東西,你這個總管當的很失職!”關蔭帶著點惱火責備道。老康啥也不敢說站方先生面前一個勁做檢討。皇帝和李擴情這會也明白關蔭跑回來干什么來了。他們還以為這家伙是要給心腹大將向美媛給文委作報告當靠山呢。不過你確定要讓你那幫不是弟子的弟子幫你拍什么《太極宗師》啊?那只是個借口。“就算要去,也只有不到一集的戲份,不給錢,早配好了一些固本培元藥材給他們了。”關蔭介紹道。那就去欺負人吧!方先生笑道:“有這個底氣,我看小山頭將來一定能發展成大山頭,主流山頭,天下第一山頭。”“不拆分。”關蔭暗示。理所當然!小山頭從來都不是一個具體的利益群體,那是在相同的目標指引下跟隨著一面大旗復興文明的理想者群體。那召集三大宗師回來的事情呢?“總隊知道該怎么辦,他們也知道該怎么辦,我就不親自參與了。”關蔭知道什么時候該避嫌。何況他還得去參加一下一個戲曲研討會的討論。方先生很奇怪,這次怎么打算親自去參加?問題很大?“問題不大,代表的情況不容樂觀。”關蔭道,“從去年年底,我們的一些地方戲在網絡平臺有了新的發展機會,資本沒放過這個風口。”那就明白了,資本參與的事情一般簡單不了。“需不需要文委出面組織一下?”吳瀟湘擔心帶頭大哥去了就把人給拆了,目前的局勢雖然也算不上太好,可局面還算不錯。引導而不能拆除,這是原則。關蔭問道:“那你們打算怎么組織?”不就是大家坐下來,比一比誰的本事大誰說話算話嗎?“一起去看看看吧。”關蔭不置可否。吳瀟湘有點忐忑了,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我理解的還是錯的?當然是錯的!驅車到研討會長笛,吳瀟湘立即意識到關蔭為哈不想讓他們來摻和了。一批戲曲藝術家,這是沒打算在統一的指導下研討戲曲藝術啊!“難怪被資本打得落花流水呢,這幫人不組織起來,只能被資本逐一擊破,把戲曲改成了概念股。”吳瀟湘看看對他們的到來明顯很排斥的一群不太認識的演員,心里已經否定了這個所謂研討會能拿出好成果的可能性。他們能拿出來的,恐怕正是資本想要讓他們拿出來的。“別抱太高的希望,”關蔭在接待中心轉了一圈,沒見任何人,只跟吳瀟湘通報道,“這里頭,大部分實際上是行業中游水平的代表,一部分是資本試圖打造概念的臥底,你只需要把他們當一般的票友看待就行。”吳瀟湘搖著頭道:“說的是戲曲研討會,為什么只有京劇一種?”“人家說,秦腔有我關注用不著討論,評彈這些地方戲有各地的支持,用不著再投入精力。”關蔭笑了笑,“另外,人家就認為他們看好的才是藝術,你能怎么辦,讓他們不要研討?”誰這么說的?“回去問問,哦,不用,來了。”關蔭指著匆匆跑過來的幾個文委的主事,“號稱資深票友,有選擇人才的眼光,誰還能把人家當外行。”是啊,人家把我們當外行呢。吳瀟湘不無失望,見那幾個人手里拿著文件夾,不用看她都能知道這幫人的目的是什么。打造獨一無二的概念!果然有人過來直截了當問:“關老師,我們發現現在戲曲市場很不規范啊,各流派各自為戰也就算了,不同戲曲只見居然也在搞內訌,這么下去,可不利于我們的傳統藝術走出去。”關蔭點頭:“你們說的是。”“那能不能先緊著京劇藝術發展?”一個主事怒沖沖質問,“資源分散,資本的插足,本來就讓京劇市場不斷萎縮,各地戲曲品種的發展,這不是拆臺嗎。”吳瀟湘嚇了一大跳。按照你的意思,干脆取消別的地方戲,只發展京劇好了。“戲曲是不斷融合的,一些地方戲,該放棄的還是要盡早放棄掉,集中精力打造一種戲曲類型,就跟國外的舞臺劇一樣,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能形成對國際市場的沖擊力。”該主事認為,“比如說這個宣傳戲曲藝術,小山頭要是把精力放在京劇方面,現在全國都形成了…”“啊,沒興趣,你們忙。”關蔭背著手滾蛋了。幾個主事就看著吳瀟湘。我們這是為了大局,而且這是符合我們的文化作品發展方向的!吳瀟湘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哦,你們喜歡京劇,是票友,你覺著京劇就是醫術,那其他戲曲呢?“江南評彈且不說,大秦腔有關中那么多戲迷,人家從出生就聽著秦腔成長,你現在要把人家拋棄掉?”吳瀟湘不解,“那么多老百姓喜歡,你們覺著不行,你有那個資格?”“那就讓那些老戲迷去關注地方戲好了,年輕人可以引導嘛,要培養巨大的戲迷市場,重點發展國粹,”一個主事不以為然道,“我也聽過不少的地方戲,說句實話,那都是什么玩意兒。”說著他嘴里來了一聲“叫小番”。還別說,絕對的資深票友!一時間,樓道里掌聲如潮,有人高聲喝彩:“這才是戲曲藝術,不靠吼全靠感情,這是真正的民族瑰寶,國粹!”還有人喊了一聲:“關老師,你看這一段怎么樣?”“沒有感情,全都是技巧。”關蔭安步當車走樓梯下樓,順嘴來了一聲大秦腔,“五臺山落了發出了家為了和尚!”這是秦腔《五臺會兄》里楊五郎的一段唱腔,極其具有大花臉“犟音”的藝術特點。可這句唱戲可不僅僅只有犟音,其中還包含了苦音,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要哭著唱出最豪氣干云。不是挑撥,這一嗓子能唱上去的秦腔花臉演員,不敢說吊打,那是真不把“叫小番”那一段當什么拿手的技術。關蔭這一嗓子,別人怎么看先不管,老丈人是極其佩服的。一口氣頂在嗓子眼唱出來不難。嗯,對他那樣的大花臉名角的確不難。但女婿娃的這一句,卻是將一口充沛的中氣壓在胸口,用氣貫長虹的威勐勁兒,細細的將這句唱詞做成了錦繡。就跟拿著丈八長槍繡花,而且還要繡出刺探花芯的蜜蜂尾后針那種精細水平。這就讓那幫試圖想辦法“集中資源”的人不滿了。我們是讓你來幫忙想辦法掏錢出主意的,你這是什么?砸場子?這還不算,關蔭也來了一嗓子“叫小番”,而且用的還是提了聲調的唱腔。來,你們也來一句“五臺山落了發出了家為了和尚”?“哦,對了你們記一下,輔都的一群演員想搞個關于秦腔題材的電視劇,我幫忙給寫了劇本,你們也別忘了這個宣傳方式。”關蔭好心好意提醒。啥?你什么時候又給秦腔寫了劇本?“你管我?”關蔭出門上車一腳油門直接回家去了。吳瀟湘就問了,你怎么就來了一句?“我怕那段唱完,他們羞愧的懸梁自盡啊。”關蔭嘲諷地道。那你把這些人的自尊心看得太多了,他們哪里是會羞愧的人。“想推動戲曲文化的發展這是好事,可不能走歪路啊,怎么還想著自己吃飽,把別人打死。”吳瀟湘搞不明白,“難道他們就那么自信,其他劇種不會聯合起來先把他們給滅了?”不會,因為這幫王八蛋,太清楚我們不允許那么做了。“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一部分戲曲演員,和一群真真假假的票友,聯起手來試圖打造資本概念,你以為他們是為了發展戲曲藝術?”關蔭道,“他們的目的都是自己。”他敢肯定,那幫人肯定不會死心。人家當然不會死心,這一看關老師來是來了但卻不支持,甚至反對他們“統籌資源”先發展京劇藝術的計劃,人家就跑微博上告狀了。“一切戲曲藝術發展到現在,都是在不斷進步中淘汰一部分不必要的,沒有太旺盛生命力的,現在這個時候,西方文化藝術泰山壓頂逼著我們不得不做出藝術革新。可現在一些人,尤其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總覺著自己喜好的才是觀眾喜好的,看不到大局發展的需要,這么下去,我們的戲曲藝術形成不了統一的戰斗力,還怎么跟人家打?”那部分人討伐。問題是,他們有幾個關注的?說了半天也沒人理睬,更沒有人順著他們的意思,把矛頭直指“有頭有臉”的人。這怎么行呢?“還是要拉上那幫真正搞京劇藝術的人,他們和我們聯手,說的話才有人聽到。”幾個主事出主意。用得著?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