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數著到手的一大筆錢,感覺今天能給自己順便置辦點家當。
比如說那個游戲手柄…
他這個人對于比較有危險的興趣是一概不嘗試的,像滑板啊滑冰之類的,基本上不參與,倒不是說不能參與,而是這些運動他第一不喜歡,第二覺著自己沒那種“不斷突破自己身體極限”的行為沒天賦。
這就是他這個大宗師的覺悟。
但對于一些小愛好,他跟別的人一樣還是有三天的熱度的。
“坦克大戰算是小時候玩過的唯一的游戲,什么街霸之類的,光聽別人說,咱就壓根沒試過,連游戲廳都沒去過,”關蔭拿著錢樂顛顛地想著,“現在長大了,還去玩估計會被人家嫌棄,主要是玩不好,被小孩虐菜也很沒面子,還不如買個游戲手柄,在家的時候打兩局坦克大戰。”
手里一有錢,這家伙膽子都大得多。
他居然敢跑到涼城商城某天堂電腦游戲專區去轉悠了。
經銷商很奇怪,都知道這家伙前些天辦了多大的事情,據說連方先生雷霆大怒卻無法讓某些人不要作死的事情都給解決了,大家還以為這家伙會休息一段時間呢,誰知道他居然跑出來跑到游戲區溜達來了。
“關老師想買啥?”經銷商多了一嘴,“是給小可愛買玩具的吧?”
“不好玩。”關蔭連忙往旁邊的某懷舊游戲專區跑。
經銷商撓頭:“我沒說錯話吧?”
一店員狂笑:“這貨估計是給自己買的!”
你說啥?你確定關老師還有這閑情逸致嗎?
“真的,這家伙小時候壓根沒玩過啥游戲,半條命在他上初中那會兒最紅火,據說他都沒玩過,我估計是來給自己買游戲產品的,男人嘛,有時候就是這么幼稚。”店員說。
經銷商抓著頭發苦惱至極。
我說錯話了。
這不要緊的。
可要是害得關老師不買心儀的游戲產品了,那可就罪莫大焉了啊。
“這樣吧,你去問一下,看他要哪樣,咱們也不要他代言,也不敢讓他代言,但是合個影,這總沒問題吧?”經銷商看看后頭跟著的幾個安保人員有點怕。
為啥?
“關老師日理萬機,難得有一個愛好,要是因為咱這幾句話,連這個難得的愛好都丟掉了,那咱們可是要向全國觀眾謝罪的啊。”經銷商滿口胡說八道道。
關蔭在游戲區待了一會兒,偷偷買了幾個硬幣,結果全用完了連第一關都沒打過去。
“果然,我不是這方面有天賦的人,”關蔭又買了兩個,裝模作樣地,拉了個安保人員,“來,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天賦。”
人比人得服,人家一上手真是一路就用了一個硬幣。
“我就說,我那會兒跟人家去玩,人家花錢少玩的最高興,我一分錢不花看的嘴惱火。”關蔭回頭問,“那你家手柄多少錢?”
一問真把關蔭給嚇壞了快。
你就一個游戲手柄怎么還大幾千的賣呢?
“一是做工好,二是品牌強,這是全世界通行的價格哈。”店員詢問道,“買個?花一點小錢,買一份快樂,而且等你將來有兒子了,你還可以跟兒子一起玩兒。”
“我干嘛不能跟老婆一起玩啊?”關蔭不服氣。
在幾個店里轉了一圈,趁著聞訊而來的人還沒有到達,這家伙就花了十幾塊錢買了幾個游戲幣,然后啥沒買拍著屁股就滾蛋了。
太貴。
關蔭還真是想買個那種記憶中的鍵盤,再買個手柄今晚上跟媳婦兒們一起打坦克大戰。
他覺著這個游戲特別好,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貴了,太貴了,一對手柄大幾千,一個鍵盤一兩千,有那錢我買點吃的不好嘛。”關蔭嘟嘟囔囔著,順著街道溜溜達達往火鍋店走,順路買了個雪糕,感覺這就是他的小確幸了。
想買點別人看來很適當的東西,可一摸口袋只好眼巴巴地離開專賣店。
這不就是普通人的日子嘛。
“算了,這就是那么個意思,上萬元的愛好咱愛不起啊。”嗦啦著雪糕,沿途三步跟人打招呼五步和人握握手,敞開衣襟溜達著,眼看著就要到火鍋店了,前頭一個人一輛車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個頭發花白身體佝僂著跌跌撞撞走路的人,看發式,應該是隊伍里的,但好像喝醉了,嘴里不知說著什么,揮舞著雙手似乎要扒拉開面前的人,又好像要找一個扶著的東西呢,路上的行人避之不及,也沒有人關照。
在路邊卻行駛著一輛轎車,車里有兩個人一直關注著外頭那個人,轎車不緊不慢地跟在一邊,看樣子像是要做壞事!
干嘛?
關蔭連忙三兩口吃掉雪糕,跑上去往那位醉漢面前一站,那家伙揮舞著雙手扒拉著,他連忙倒退著往前跑,一邊打量那醉漢,一邊瞪著車里的人。
他看出來了,醉漢是剛退休或者走下崗位的老人,情緒不太好,臉上一道一道的眼淚,噴著酒氣腳步已然踉蹌,可始終不碰到別的人,展現出很高的克制力。
他這一出現,車上的幾個人笑了。
副駕駛座上的人探出頭,招呼了一聲關老師。
關老師一看,這是民警同志啊。
而且,這家伙還是個里面穿白襯衫的大佬。
“喲,你們這是干什么呢?”關蔭連忙回了個禮。
制服下露出白襯衫領子的大佬指了指醉漢道:“我師父,今天早上退休了,喝了點,我們得護送他回家啊。”然后自我介紹道,“我是咱們市局…”
知道啦。
“這是喝了多少啊,”關蔭看看老民警問,“老同志貴庚?”
“剛到正常退休的年齡啊,這是正常退休,是從咱們區局退下的。”白襯衫下了車,卻不敢跑到醉漢前面去,跟關老師介紹,“一輩子的基層民警,其實也沒有辦過驚天動地的大案,但就是普通,這輩子估計習慣了跟各種各樣的群眾打交道,今天一脫下制服,不適應,就多喝了點兒。”
那就好。
咱們有一位正常退休下來的民警,那也算是咱們的福分。
因為在這個和平的國家,其實他們才算是第一線的工作者。
看看每年犧牲的同志的名單,有多少人都是從這個陣列里走出來的啊。
挺好。
“那你們就這么一路護送回去啊?”關蔭不明白怎么不直接送回去。
白襯衫無奈地道:“師父不讓送啊,說要一個人好好走一走看一看轉一轉,我們不放心,而且,他雖然一輩子平凡,可也得罪過不少人,我們也擔心路上出什么問題。”
那的確不行。
這時,醉漢可能真支持不住了,一個搶步坐在一個水泥墩子上,雙手情不自禁地打起了節拍,哼唱道:“金色盾牌,熱血鑄就…”
就這一句歌詞,他眼淚瞬間跟著下來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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