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踉踉蹌蹌從一個通宵營業的娛樂場所撞了出來。
很不巧。
這孩子看到門口的大樹,卻沒看到腳下的路障石球。
那還不得摔壞了啊?
還真就沒怎么摔壞這娃。
蹲石球前面哇哇吐的一黃毛,被那孩子一屁股直接摁在地面上。
“臥槽!”那孩子差點被自己惡心死。
吐出來的哪怕是自己的也惡心啊。
“滾蛋!”黃毛一聲吼甩開躺在背上傻笑的女孩兒。
娛樂場所又跑出幾個女孩,看起來都喝的挺多的。
有個高挑個兒頭上頂著喜鵲窩的女孩連忙跑過來,把喝醉的女孩往旁邊一拽,沖黃毛鞠躬:“哥哥對不起。”
“叫誰哥哥呢?叫叔啊!”黃毛使勁在樹上蹭。
不是,他就是想把綠褲子上的黃發酵物蹭掉。
那幾個女孩笑嘻嘻地站成一排,沖黃毛鞠躬并叫一聲叔叔好。
黃毛嚇得媽呀一聲叫撒腿就跑。
“嘻嘻,你等下,我們讓她給你道歉啊。”那幾個醉鬼還試圖把躺下就睡著的女孩拽起來。
可問題是喝醉了的女孩子有多沉你知道嗎?
關蔭記著當年剛上大學有一次老鄉搞聚餐,一女學姐喝醉了,身高一米六多點,體重自稱九十斤不到,同學們目測大概少說了十斤左右,但總體來說是一個不太胖的女孩。
結果!
五個導演系的師兄,找了兩個床單,累的跟狗似的才把那位學姐抬回她宿舍。
據那五個師兄顫抖的雙腿拿不住冰可樂的雙手來看,那真跟抬著一塊石頭沒什么區別。
“誰要再跟我說女人是水做的,我立馬給丫灌一升白開水!”其中一人憤懣地哀嚎,“這哪里是水啊,分明是個水泥樁好不好啊?”
那你幾個也喝高了的小女生能把那女孩拽起來?
全趴地上了。
累趴的。
關蔭仔細一看,他記著周圍好像有個煤礦附屬中專學校。
這些孩子是中專學校的學生嗎?
“得幫下,天寒地凍的凍壞了咋辦。”關蔭連忙往前湊。
幾個小女生認出他來了,有一個爬起來就往上撲。
“老公!”這孩子膽大的嚇死路人。
關蔭連忙摁著小腦瓜又給摁回去,不過這次坐在路障石球上了。
“別鬧,我是你大叔。”關蔭連忙詢問,“這都咋不上學跑出來通宵喝酒?”
高個子女孩從旁邊網上撲,結果被仙兒扯著袖子拽開了。
看清楚,那是我的老公!
“嘻嘻,天仙兒,我認識你喲!”那女孩二么兮兮地沖她扮鬼臉。
算了,跟喝醉的人沒辦法交流。
“為啥喝這么多啊?你們該不會跑娛樂場所搞兼職吧?”關蔭臉一沉。
沒有!
絕對沒有!
想錯了!
娛樂場所的經理跑了出來。
不出來沒辦法,保安慌慌張張跑進去匯報說,關老師親自來視察了。
哪個娛樂場所敢讓關蔭去視察?
就算沒問題也不敢。
“那這幾個孩子怎么回事?”關蔭立即打算找人來問一下。
經理苦笑道:“我們也不想讓她們進門啊,可現在的形勢…這么給您說,可能就比較立體了,現如今,咱們煤縣的煤礦效益比較差,不像以前吃香了。可這煤礦附屬中專學校卻一直開著,每年都有幾百個學生畢業呢,畢業了怎么辦?現在的煤礦,要的都是最起碼跟得上智能化,至少機械化需求的學生,這些孩子怎么辦?可要是出去找工作吧,學的是煤炭,人家一看專業就不要,何況是中專,這幾個今年要畢業了,最近太郁悶,就跑我們酒吧來喝酒,一喝一整夜…”
“她們哪來錢?”關蔭不相信單方面的解釋。
經理道:“我們也沒法問啊,不過,”一咬牙一跺腳說了一句實話,“倒是有喝酒的人請她們喝酒,也有一些離開我們這兒之后,剩下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那這幾個咋啦?
“不清楚,不過她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最近幾天都是每天晚上喝道大天亮,喝不多,消費也很少。”經理道,“說實話,我們也不想接待這種客人,花的少,而且還愛喝,喝多了我們也麻煩,萬一遇到檢查,我們也會被上頭批評,可我們也沒辦法把人趕走啊,我們真沒膽量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那你敢讓我查一下嗎?
“這個行,至少在絕對要禁止的方面我們肯定問心無愧。”經理拍胸脯。
我要信了你的邪就制杖了。
這些娛樂場所哪有真不碰紅線的,你不碰同行也會逼著你去碰。
“回頭我讓相關單位認真檢查下,希望你們說到做到。”關蔭給了一百塊錢,讓經理幫忙打點熱水來。
他得詳細問一下這幾個女孩子。
中專啊。
不一會兒,那個個子高挑的女孩先清醒了,茫然地看了一下環境,發現是在銀行的自助取款機房間里,幾個同伴都在這,放心地扶著墻壁試圖站起來。
“我好像看到我老公了?”
她還覺著自己沒做夢呢。
關蔭一氣之下道:“再給她灌三瓶溫水!”
仙兒在旁邊皺眉:“像她這種情況我們腦內科是不建議出院的。”
“還真是你啊!”那孩子瘋了一樣跳起來就往上撲。
但是你抱住李天仙兒干什么呢?
“廢話,我要敢抱他,你試試天后撓不撓我們。”女孩抱著天仙兒又蹦又跳是又哭又笑,還真委屈地扁著小嘴就哭。
哭什么?
“沒事,就業壓力大,我們也理解,這不幫你們想辦法呢嘛,別哭啊,有啥話等會說。”仙兒拍著女孩的后背安撫著。
女孩邊哭邊說道:“壓力太大了,真的,壓力太大了。中專生,煤礦不想收,外頭都不要,昨晚家里打電話,還說呢,實在不行就回去,趕緊找個男人結了婚,可是憑什么?憑啥呀!嗚嗚,我們才二十,還有的十八,不想那么早就結婚,我們也想奮斗啊,可是沒人要,沒人要,人家都不要…”
說著說著哭的聲音更大,幾個同伴喝了點熱水清醒了一些,醒來的一聽這話又跟著哭,哭得站在外頭等著伺候這幾位姑奶奶的夜店經理頭都大了一圈之多。
“在幫你們想辦法,先別哭,我先問你們,你們兩,”仙兒生氣地沖兩個敢管她老公叫老公的質問,“不是不想結婚嗎,干嘛管我老公叫老公呢?”
“嘿嘿,那說來話長,誰讓他長的太男人,還那么能打。”幾個女孩一起挑眉。
信不信不管你們了?
“哪可能,你們要遇到了,不管就不是你們了。”幾個女孩笑嘻嘻的,還有個爬起來,踉踉蹌蹌試圖賣萌,“這么著,我們給你們表演個小蝴蝶飛飛,你們盡力而為幫我們想想辦法不勉強就好。”
就是勉強也不能不管啊,畢竟都是這么年輕這么充滿希望的孩子。
她們本應該有翱翔天空的機會,一個個都跟外表快樂的小二貨一樣,怎么能讓她們還沒翩翩起舞就折斷了漂亮的翅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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