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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九百六十二章 別了,大衛王

  劇組很熱鬧。

  大中午的一群人做一塊綜藝匯演。

  大姑娘們毫不藏私,最近學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英格格會打快板兒,趙玉會魔術,羅舞不知從哪學了一路瘋魔棍,就連楊心都敢連翻十八個跟頭。

  但是你們動不動玩話劇就過分了。

  關蔭根據記憶寫出了一點《茶館》,一幫大姑娘們先給他占用了。

  “這還讓人家娛樂明星說什么呢。”網友們傍晚看到視頻很惱火。

  太能打了,那隊伍太能打了。

  就這幫大姑娘就抽得娛樂圈嘎嘎哭。

  何況那一家還沒上場呢。

  “這幫人都不稀罕教訓娛樂圈了,直接奔著戲曲界去了。”進度條到了后面,是個人就能看出那一家的進步有多狂。

  景天后一個帝都姑娘,玩板胡太好就別說了。

  她都不用扮相就往那一坐,聽趙天后面對鏡頭跪在地上一句冷氣沖天靈蓋的“走上前雙膝跪哀告姨娘”,看兩位天后那眉眼兒,那眉頭一挑,那一聲嘆息,可真是…

  “真是舞臺劇的表演形式吧?”一些不懂戲曲的觀眾都看懂了。

  但這話不準確,戲曲本就是舞臺劇。

  而且,戲曲也絕非只靠嗓子的行當啊。

  身上要不好,那你就成不了角。

  你就是成了角,觀眾也把你打下去了。

  “秦腔演員是不是都有高音歌唱家啊?”有一些網友當即找出別的秦腔劇看。

  話不能這么說,大秦腔是啥?那自古以來就是窮山溝溝,黃土高坡,一群臉黑手腫的老農民,在幾里之外聽演員憑嗓子在那吼的藝術形式,你聲音要不大,沒人聽。你聲音要不美,人家聽一句轉過身走。這和有些戲曲的表現形式是不同的,有些戲曲就在精致的舞臺上,專門表演給空間內的那幫人看的,當然不需要高喉嚨大嗓子,這并沒有高下之分,只是現代社會的傳播方式多起來,所以大家一對比才明白了這個是那么回事那個是這么回事。

  當然了,大秦腔的確費嗓子——有人還說秦腔演員的嗓子是一次性使用的。

  這時,輔都秦劇團出來問怎么沒扮上。

  故意?

  “天后不會穿別人穿過的戲裝,啥時候開始就有這規矩了,你輔都秦劇團不知道啊?”趙姐姐的粉絲上去怒懟。

  秦劇團苦笑:“可是清唱太折磨人了啊。”

  怎么?

  “你們看。”秦劇團放出一群年輕秦腔演員的訓練視頻來。

  她們最多模仿的只是趙天后的形象。

  也就是外在表現形式。

  比如篩裙跪下的那一下,就算沒扮上,趙天后也絲毫不讓自己出戲,可那些年輕演員要沒鳳冠霞帔,壓根就做不到那么復雜。

  最重要的是要表達出主人公的復雜情緒。

  趙姐姐清唱那么一跪,任是誰也看得出有多么的不情愿和憤懣。

  可在同齡人的表現下,那一跪就跟栽蘿卜似的。

  差距。

  “她們怎么連護膝都沒戴?”趙姐姐上線吃驚問。

  秦劇團奇道:“不吃苦怎么能…”

  “什么叫吃苦?條件能達到,那就要利用好技術。演員也是人,憑什么不能享受技術帶來的便利呢?如果沒護膝,就練那一跪,膝蓋磨損都很重。演員要辛苦,但不必要的損傷必須要避免。”趙姐姐說道。

  這讓那幫流量明星…

  哦,他們被自己的粉絲給鎮壓了。

  你別說話了,你賣你的臉就行了別談本事。

  談本事丟人!

  “這家伙還是個多面手。”認真看視頻的沒理睬。

  關蔭跟趙姐姐來了一段《趕坡》。

  這段戲,怎么說呢,那是真能刷新…

  “這么說吧,秦腔《五典坡》跟京劇《五典坡》同臺,秦腔王寶釧能罵哭京劇薛平貴,秦腔薛平貴能戲弄死京劇王寶釧,我的天,‘回家去和你娘閑磨牙’這種話都能罵的出口,哪個劇種還可以?”第一次接觸秦腔的網友都被震驚了。

  川劇:“嘿嘿嘿,不才在下真可以。”

  這個真可以。

  川劇有一出比較有名的戲,名字就叫《王婆罵雞》。

  還有一出《花子罵相》。

  不過,川劇最多的還是好玩。

  你聽一下《臥虎令》,倆演員就跟猜拳似的。

  但要說罵得狠那的確要看秦腔。

  《趕坡》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

  “薛平貴真是個鐵頭娃。”網友都懶得看那對師姐弟的舞臺表演了。

  還是說薛平貴吧。

  可緊接著,這倆對掐的又跑《三對面》里搞事了。

  趙天后一改《斬秦英》里的驕橫跋扈,又把罵大街的王寶釧給丟開了,那小表情傲嬌的,真把蘭萍公主這個小傲嬌給演活了。

  “天后萬歲!”粉絲們隨手發了個贊美,“但是小師弟的嗓子是真好啊,剛開始是須生,現在是凈角。”

  啥凈角。

  “大秦腔里真就沒這么個說法,包拯在秦腔里另分一個類,叫黑撒。”輔都的網友介紹。

  是嗎?

  還有這么多的講究?

  “改天你們申請一下,趙老爹,天后,帶小師弟演一出《忠保國》,《二進宮》最出名的一段,你看他們的表演,那才叫酣暢淋漓。”那邊的網友慫恿。

  沒空。

  那兩口子真沒空。

  今天算是難得有一天休息的時間。

  “對了,人家都說咱們是反派被認定了,這家伙怎么沒吭聲?”這時,有碰瓷兒的公蜘出來了。

  咋說?

  “肯定是跟人家有太多來往嘛,所以不好罵。”這幫人就是愛找啐。

  景姐姐放出一張照片。

  關蔭坐在書桌前,打開臺燈正在奮筆疾書。

  他用的是白紙,狼毫加一塊端硯。

  等會!

  “這端硯怎么那么眼熟?”有一群網友樂了。

  那還能咋回事,龍舟賽之后,這貨把自詡藝術家的書法大師們抽了一頓,順手摸了一塊端硯啊。

  “還真把自己當什么藝術家了,寫個劇本還用毛筆。”有些人總是能從尋常的事情中發現不尋常的疑點。

  嗯,他們就是沒發現關老師手邊放著一摞文件。

  你但凡看一眼放在中間的那本《中東考》也該知道他準備寫什么了。

  劇本?

  他是寫劇本的人?

  深夜,禮部打過來電話。

  寫好了?

  “我給你你敢發?”關蔭奇怪道。

  禮部道:“明早的頭版頭條留著呢。”

  是嗎?

  這次這么膽大?

  關蔭吹干了墨跡,只見幾張紙上行楷最前面一行放大的字體。

  別了,大衛王。

  全篇不超過兩千字,在規定的范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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