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節目徹底拍完。
提心吊膽一天的人徹底松口氣。
“真拍完了?”
“真拍完了。”
“沒鬧事?”
“沒鬧事。”
炮派那副長老很納悶兒,惹事精會這么配合?
不應該啊。
“他手里掌握這俘虜,至少能全身而退,要不然,藥酒非讓他免費代言,按說不應該這么配合啊。”副長老沖秘書問,“能確定沒挖坑?”
秘書點頭,他用腦袋打賭,絕對沒挖坑。
“肯定是你沒看出來!”副長老覺著此事沒那么簡單,惹事精要沒見南山就回頭,那還是天下聞名的惹事精?
這事兒得好好研究一下。
小馬哥很關注,當即打電話過去,立馬接起,問:“真沒惹事?”
真沒惹事。
“不應該啊,這王八蛋昨晚還打電話威脅我來著。”小馬哥很郁悶。
副長老安慰:“估計是上頭給電話了,藥酒有后臺,不比景副院低。”
小馬哥立馬明白,惹事精肯定挖好坑了,只不過他們沒看出來。
到底是個啥坑?
“你別插手了,還有,做好準備,一旦風頭不對,我馬上帶你去趙家道歉。”小馬哥出謀劃策,“你就說,當天晚上你喝醉了。”
副長老:“?”
你也太膽小怕事了吧?
不是小馬哥膽小怕事,是實在被坑出陰影了。
那貨是輕易饒人的人?
看著吧,這次非坑出個大買賣!
對,小馬哥眼里,惹事精出手,必然有原因,原因不問,結果肯定少不了一個字兒,錢。
“我尋思著小書包最近也不缺錢啊。”小馬哥百思不得其解。
惹事精在干啥?
惹事精正洗臉呢。
趙老爹圍著轉,贊美:“今天這三場折子戲唱得好,你考慮考慮,回來進秦劇團,將來保準當團長。”
趙小弟瞧不上的樣子:“五星明星當著不好嗎,非回來唱戲。”
“你閉嘴!”趙老爹大怒,“干啥啥不行,要你何用?”
大姑娘在一旁說好話:“人老實就好。”
趙老爹立即眉開眼笑:“這娃眼睛有水,好,人老實就好。”
洗一把臉,臉盆里一盆漿糊,沒辦法,關某人今兒唱戲去了,頭面都上了,臉上花里胡哨不能少。
今兒這事兒,辦的趙老爹心情爽快,一看鐵頭娃沒心思回來唱戲,未免有些遺憾,不過,心里高興,背著手等吃飯,二郎腿一翹還抖,嘴里唱:“一馬離了西涼界”
啥戲?
《五典坡》。
就薛平貴和王寶釧的故事。
洗好臉,關蔭一回頭,小可愛沖過來,小手拿著兩個醬骨頭,抱著爸爸往上爬,非要給爸爸喂次噠,今天爸爸辛苦噠很哦。
“寶貝兒次,爸爸不餓,”關蔭抱起小可愛,往太師椅上一坐,先哄小可愛,“次少少點,等下次熱菜菜。”
小可愛啃一口醬骨頭,問爸爸:“明天要回去惹嘛?”
那得趕緊回去啊,老媽要過生日,涼城的文化節也要開幕,還得去拜訪一下老丈人的同學,事兒不少。
趙老爹催:“收拾一下,明天趕緊回,早點辦好事情,早點回去參加集訓。這次惹的人不少,消停幾天,給人家一點喘息之機。”
那不能。
關蔭很謙虛:“哪惹人家,今天都委委屈屈給人家排節目去了,哪還敢惹人家啊,沒有,絕對沒有。”
趙老爹恥笑:“那你手機定位怎么一步一步跑中庭去了?”
說中庭,道中庭,這地兒,算是歷史名城,漢朝那會兒中匈奴王庭就在中庭,但這沒多少人知道,如今中庭最有名的就是沃陽城,沃陽城有個藥酒鎮,那鎮子出名了。
就今兒,關某人一會兒發一微博,眼看著距離沃陽越來越近,酒廠也急了。
直到現在,人家酒廠還以為關某人步步進逼到門口了呢。
關蔭不承認:“我反正沒下載修改位置的軟件,這事兒跟我沒關系。”
心里倒是挺得意,原以為哥們兒啥都不會,就一混藝術界的,沒想到頭面一起,整整一天愣是沒人認出哥們兒。
那要能認出就怪了。
你那油彩臉上一涂,是個人就認不出,再說,也沒人猜到你跑戲臺上唱大秦腔去了啊。
“就是明明上鏡了還不收錢,這一點不好。”趙小弟很打抱不平。
關蔭就解釋:“主要是為了宣傳秦腔文化…”
你可拉倒,你給人挖坑直說就是,還找啥借口。
誰還不知道你個坑貨?
飯菜很快上桌,趙老太爺也過來了,看看關蔭,問:“雷聲大雨點小,今天咋沒鬧?”
“人家有錢有權,我一演員,哪敢跟人家唱對臺戲啊。”關蔭更謙虛了。
老太爺呵呵,你以為每個人都是傻子?
老太爺今兒可美,在家看了三臺趙小弟現場直播的折子戲。
那出《潘楊訟》,老太爺琢磨出點味道了,這煌煌長安城,誰是忠勇楊家將不好說,但白臉潘仁美肯定有原型,至于這機智聰明的寇大人嘛,當然是正在進行巡察的總監部了,人到長安,就跟老太爺打過招呼,趙三叔今兒跑了一天,就為提供一些線索。
老太爺覺著,惹事精惹事能力強,本事也不弱,那一出折子戲,唱得老太爺心情暢快,你一大區娃,不唱秦腔跑去唱京劇就開玩笑了。
一高興,老太爺多吃了一碗白米飯。
“明兒就回去啊?”老太爺有些不愿意,“才在家住幾天啊。”
關蔭啊的一聲,道:“那得回啊,不過過幾天就過來,在家住一晚上,得趕緊去參加集訓,這任務很緊張。”
老太爺就叮囑:“那你吃完飯,出去買輛車。”
買車干啥?
老太爺道:“買輛車,回家的時候開回去,過來的時候開過來放這,方便。”
關蔭一琢磨,對啊,要不然,一直坐動車,那的確麻煩。
“等下跟我出去買車。”關蔭看一眼趙小弟。
趙小弟就問:“買啥車?”
“商務車,大點的,安全的。”關蔭問,“估摸著得多少錢?”
趙小弟還沒回答,有電話來找關蔭。
拿起一看,關蔭皺眉,帝都的,不認識,這誰?
趙小弟想了想,立即打電話,明兒一早就出發,得想辦法趕緊把牌照辦下來,他有朋友在交通方面,這事兒很好辦,明天一早就能去拿。
關蔭接起電話,那邊笑呵呵問:“大關?我,劉賜仁啊,在哪呢?”
豎起耳朵聽的姐姐妹妹們立即互相看看,劉賜仁誰啊?
天仙兒想想,低聲道:“他們幾個住一個宿舍。”
哦,舍友啊?
姐姐妹妹們更警惕了。
圈子就是個大染缸,誰想上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踩別人肩膀,關蔭現在紅的無法無天,舍友能沒想法?
互幫互助一把?
早不打電話,晚不打電話,這個時候打電話,干啥?
放下筷子,景姐姐示意娃兒爸,你問清楚,小心別被人家挖坑,終日打雁,可千萬別被雁啄了眼!
關蔭心里也納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