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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4章陰錯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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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們暫時將目光轉向北漠。

  在壺關紛亂的同時,北漠的爭斗也在同時間進行著…

  和太行山道之中的曹軍一樣都在奔波勞累的,是繞道側擊曹純的張郃。

  不過現在,張郃發現自己陷入了麻煩之中。

  他原本是要帶著人背刺曹純的,結果沒想到在繞行的過程當中遇到了色目人。

  這些色目人身軀高大,不懼嚴寒,甚至有時候披掛著些破爛皮袍就能在雪地里面奔跑…

  當然也有些可能是這些色目人本身就窮,沒有更多的皮袍。

  除了不懼嚴寒之外,這些色目人身上還自帶著一層絨毛,不短也不長,幾乎覆蓋了全身,就像是還差一步變成人的白猴子一樣,渾身上下布滿了各種油脂的騷臭氣味,骯臟且野蠻。

  這些白猴子不僅是吃敵人,連他們自己人都吃。

  似乎所有東西都是食物,都是獵物…

  瘋狂,也因為瘋狂,所以兇悍。

  張郃已經不是第一次抓捕了這些白猴子,但是語言不通,就算是抓住了活口也問不出什么來,只能是大體上判斷這些人是從北漠的更深的地域而來,所以這些家伙天生能抵御一些嚴寒,但不是真的就不怕嚴寒。

  因為這些色目人食人,所以張郃也沒有對于這些色目人有什么好態度。張郃讓人切割色目人的尸首,來確定這些色目人和其他人有沒有什么區別,也曾經叫人將抓來的色目人捆綁在野外,在一個晚上就凍成了微笑的冰雕等等,這說明這些家伙依舊還是在人的范疇之內,只不過身軀更為健壯,高大而已。

  隨后就是麻煩了…

  這些色目人像是瘋子一樣,開始不斷的襲擊張郃的部隊。

  起初只是十幾個人,后來就是幾十個人,最后出現了上百人…

  張郃這才發現,原本在這一片相對人煙稀少的區域,似乎被這些白猴子劃歸成為了他們自己的區域,就像是一群野獸尿尿圈了地盤,就覺得自己世代都是這個地域,甚至是地球的主人了,而對于進入這個區域的張郃等人,便是充滿了無窮的惡意。

  語言不通,張郃聽不懂那些白猴子的鬼話,而且那些白猴子也像是根本就不想要和張郃等人溝通,只想著殺戮。

  因此導致的損傷不可避免,戰斗同樣也無法避免。

  哇嗷嗷…

  一群白猴子又纏上了張郃,策馬瘋狂的沖了上來。

  色目人大多數都是紅色的頭發,奔跑的時候如同火焰一般的跳躍著,而且其中的一些人還喜歡用猛獸的腦袋作為頭盔,猛然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狼,或是一只熊。

  白猴子色目人的戰馬比張郃等人的馬要更高,更壯,身上還有長毛,很難對付放箭!放箭!

  張郃有些皺眉的下令。

  和這些白猴子色目人直接肉搏,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這些白猴子氣力比張郃手下的兵卒要更大,并且持的大多都是重型兵器。大多數都是戰斧,要么就是硬木棍。

  別小瞧硬木棍,這玩意砸在身上,就算是外表沒什么太大的傷痕,內臟受傷了也活不了幾天。

  張郃手下就有不少的兵卒死在內出血上。

  所以要等這些白猴子體力消耗一陣之后,耐力下降之后,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

  因此即便是消耗原本不多的箭矢,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咻咻…咻咻…

  箭矢的呼嘯,帶著對于血肉的渴望,撲向了對方。

  色目人同樣也有弓箭手,但是他們的弓較長大,因此他們射擊的時候都要側面才能射擊,雖然威力比張郃等人的騎弓要更大一些,但是角度的原因反而會更吃虧。

  噗嗤…噗嗤…

  色目人大多數無甲,少部分人有一些并不是全覆蓋的戰甲。因此只要箭矢射中了,殺傷效果都是不錯。箭矢射入體內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旋即就是人仰馬翻,慘叫聲次第而起,然后又都被奔雷般轟鳴的馬蹄聲淹沒。

  死去的和受傷落馬的倒霉蛋,被戰馬無情地踐踏而過,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印跡。

  但是更多的白猴子色目人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嘶吼著撲了上來。

  張郃抖開槍花,將一名色目人手中的戰斧彈開,然后吐氣開聲,一槍就刺透了其胸腹,在色目人還沒來得及抓住槍柄的時候,就縮了回去,帶出了一蓬鮮血。

  像是這樣只有蠻力而沒有什么技巧的,張郃應對起來并不費力,但問題是張郃手下的兵卒并不是人人都像張郃一樣,有如此高超的武勇。

  一些兵卒在面對戰斧的時候,多少有些不適應。

  這些色目人的氣力比一般人要更大,有時候一斧頭劈砍下來,招架不對的話,不僅是槍矛會被砍斷,就連人或者馬都會被砍成兩半。

  尤其是這些色目人就算是受傷也不會退卻,往往是帶著傷,更為瘋狂的撲上來,就算是沒有了手中的戰斧,或是刀槍兵刃,也是會撕咬,甚至有時候會直接咬住張郃手下兵卒的喉嚨吸血…

  若是一般的兵卒,說不得就當場崩潰了,但是在張郃的統領之下,還能大體上保持穩定,盡可能的兜懸,然后將這些色目人一一斬殺。

  戰斗時間并不長,但是又有一些兵卒在戰斗的過程當中受傷,或是死去。

  這樣不行啊…

  張郃確實很是頭疼。

  這些白猴子就像是蒼蠅一樣,不打,惡心死,打了,也一樣惡心。

  最為關鍵的問題是張郃原本預定的時間被拖延了…

  必須要想點辦法…

  張郃皺著眉頭,望著這些色目人來襲的方向,沉思著。

  戰場信息不透明,永遠都是將軍們的煩憂。

  曹純在太興九年新年來臨的時候,終于是接到了最新的消息。

  雖然說這個消息從冀州傳遞到了幽州,然后再從幽州傳遞到了曹純手中的時候,未免是有相當的滯后了,可是總比什么都沒有好…

  當曹純知曉了曹操和夏侯惇在太原上黨河洛等地的進展之后,就急急的叫來了莫護跋。

  曹純對于素利和莫護跋的遲緩動作很不滿意,因此當莫護跋前來的時候,曹純就黑了臉,要給莫護跋點顏色看看。

  莫護跋很是機警,他立刻拜倒在地,痛哭流涕,指手畫腳,指天發誓他是忠誠于大漢的,忠誠于曹純的,然后又是講述了各種具體困難,表示并不是自己不給力,實在是敵軍太狡猾…

  莫護跋作為游走在漢人和胡人之間的中間商,向曹純稟報說他們和常山大軍接觸戰之后,便是一路往黑石林轉進,但是常山大軍似乎對于追擊非常遲疑,很多時候似乎就在原地打轉的意思,沒有追擊的動作。

  莫護跋稟報說,他和素利的軍隊多次侵擾常山大軍,可是不管他們怎么動作,常山大軍在出動之后就會很快撤回營地,所以他們請求曹純給與下一步的指示。

  此外,莫護跋還說,郁筑鞬的人似乎不見了,不知道是因為風雪斷了聯系,還是因為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現在聯系不上了,懷疑是逃回了遼東去。

  這讓曹純大為惱怒,但是他現在對于郁筑鞬還顧不上,而是常山趙云的反常表現,讓曹純一時捉摸不透。曹純懷疑是不是他的謀劃出現了問題,被趙云發現了,但是如果說趙云發現了曹純離開了漁陽,難道不應該轉兵趁虛而入的去打漁陽么?

  還是說趙云已經抽調了兵力,暗中進軍漁陽了?可是他為什么沒收到漁陽的警報,連狼煙都沒有看到?

  這很不對勁。

  曹純之前聽聞常山出動的時候有多開心,但是現在則是有多為難。

  如果趙云真的不來黑石林,曹純就只能撤退。

  可是如果說在撤退途中,反被趙云埋伏了…

  是不是趙云還有預備什么后手?

  陰山的騎兵?

  可是陰山的騎兵不是應該被太原和上黨的兵馬牽制了么?

  還是太原上黨的進攻已經失敗了?

  將在外,確實可以獨斷,可是獨斷就要承擔起獨斷的責任來,而在信息不順暢,戰場不透明的情況下,獨斷往往都是有高風險的。

  明日啟程,前往常山軍營地!

  曹純下達了指令。

  既然趙云不動,那就要讓其動起來,不動起來的話干等不是辦法。

  現在天氣寒冷,已經下了幾場小雪,再往后說不得什么時候會下大雪,戰爭的窗口即將關閉,在這最后的時間之內,就必須有一個結果。

  不管是戰,還是退,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曹純琢磨著,自己帶了四千人,趙云大概是三千多。

  不管是曹純還是趙云,都需要留一部分人守家,這很正常。

  趙云有堅昆柔然的仆從兵馬,曹純同樣也有素利莫護跋等人的隨行,整體上來說可以一戰,但是如果正面硬拼,損傷自然較大,能用點計策消磨對方,或是利用黑石林的火殲滅一部分,然后就可以以多打少,取得大勝。

  十個打十個,有可能是兩敗俱傷,但是十個打五個,有可能十個人只是輕傷,而五個人一方則是團滅。

  曹純準備讓素利先從西北方向率先發動攻擊,然后由莫護跋從東北方向切入,而曹純自己則是帶著人馬從正北方向進攻。

  如果說趙云全軍都在,那么曹純就主動撤離,引誘趙云追擊至黑石林,放火燒趙云。

  如果說趙云的常山軍營地實際上已經偷偷轉移了兵馬,現在是一個空殼子,那么曹純就一口氣吃掉這些少部分的兵馬,然后再逼近常山,或者去堵截趙云進攻漁陽的部隊。

  曹純思考得很全面,但是曹純忘記了一件事情…

  天還沒有大亮,黑石林周邊就響起了一聲聲的牛角號聲。

  部隊在集合。

  戰士們已經吃完早脯,曹軍會豐富一些,胡人則是簡單一點。

  溫暖的湯食總是能給人帶來一些力量。

  在牛角號聲當中,戰士們收拾了帳篷,捆綁在輜重車上,然后給戰馬喂上一口精料,然后再牽馬系鞍,慢慢向各自部隊的大旗下集中。

  曹純騎馬立于自己那面火紅色的將旗之下,他神態肅穆,望著眼前川流不息的人馬,眼神里面流露出了興奮和斗志。也有一點緊張,這是一次大規模的戰役,也將決定了北漠的地位排序,是生是死,是成是敗,就在此一舉。

  如果在之前,曹純是不敢對于常山有什么太多的想法的,因為常山陰山實際上是連接在一起的,只要三五天之內拿不下常山,就要小心陰山的人馬隨時可能出現在自己屁股后面了…

  所以在沒有人牽制陰山的時候,常山打不下來的。

  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一個由曹操和夏侯惇聯手創造出來的機會,如果曹純不打,那么將來可能就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曹軍原本沒有騎兵行列的,在碰見了驃騎之后,便是多了這么一支軍隊。曹純就是這只鴨子,騎在了馬背上。除了驃騎這家伙,誰在三國用騎兵作為主戰序列啊?

  各部傳令兵紛紛縱馬馳來,高聲向曹純匯報其部分已經集結完畢的消息。

  曹純清點著,確定無誤之后,就向身后號手做了個出發的姿勢。

  低沉的牛角號聲響起。

  旋即更多的牛角號聲加入進來,形成了一個不斷回旋的協奏。

  太陽似乎被這牛角號聲所驚醒,一個哆嗦跳出了山巔,睜大眼睛看著在大漠上的這些人馬,頭上冒出了不少金色的問號。

  一場雙方加起來超過上萬人的大戰即將拉開,但是在一開場之后,卻顯得有些不尋常起來。

  最開始的那一個不和諧的音符,是由堅昆人率先吹響的。

  堅昆的婆石河鹿角跟在趙云身邊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略微諂媚的笑容,這讓其他的胡人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但婆石河鹿角和其他堅持要保持堅昆獨立的那些人不同,他覺得依附在漢人之下才是堅昆最正確的選擇。

  漢人有強大的文化,有強大的軍事,難道不是應該成為漢人的朋友,反而要去成為漢人的敵人么?

  至于漢人之間的問題,那是漢人內部的問題,不管是哪一方打敗了哪一方的漢人,終究是漢人,所以依舊強大,還需要特別做出什么選擇?大人不都是全都要么?

  而且婆石河鹿角還有自己的算盤。

  他曾經也是堅昆國的一個大部落的頭領,但是他之前在和色目人的對戰當中失敗了,損失了很多的部落人口和牛羊,而這些部落的人口牛羊,就決定了他的地位自然而然的下降了,現在甚至還不如一些中小的部落頭人。

  如今他死活都要貼在趙云旁邊,也是為了保住自己部落的老弱病殘和婦孺,只要挺過去這一段時間,部落里面的新一代成長起來,那么他的部落就還有希望,否則被周邊堅昆的其他部落這個分一點那個拿一些,過不了多久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部落衰敗下去,和之前那些消失的部落一樣的下場。

  趙云沒有拒絕婆石河鹿角的忠誠,但是也要求婆石河鹿角必須展現出自我的價值,簡單來說,漢人也不養廢物…

  雖然趙云沒有用這么冷酷的詞語來闡述要求,但是婆石河鹿角自發自動的轉譯了趙云的話。他也能理解,畢竟他當年也沖著不少人噴出這樣的詞語來,要求他們去戰場上證明自己。

  現在,就到了婆石河鹿角需要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雖然他的腿有些抖,但是坐在馬背上,旁人也看不太出來。

  滾滾的馬蹄聲刺激著戰馬,讓戰馬一個個都有些不安分起來,或仰首長嘶,或蹬腿噴鼻,或搖頭晃腦,需要騎兵勒住韁繩,才能使得戰馬不至于竄出去。

  婆石河鹿角當然不可能正面去正面抗衡,他只是需要牽制和拉扯對方的側翼…

  在給自己做了好幾次的心理建設,包括但不限于什么人死蛋朝天等,婆石河鹿角便是令人吹響了進攻的號角,隊列開始緩緩移動,速度在逐漸加快,馬蹄聲由稀疏而漸至密集。

  婆石河鹿角舉起戰刀,堅昆勇士隨我來!

  喔哦哦哦…

  堅昆的騎兵呼嘯著。

  喊是這么喊的,但是婆石河鹿角卻沒有正面的去和曹純,或是曹純之下任何一方直接對抗的意思,反而帶著人馬越跑越斜,甚至到了最后竟然跑了一個弧線出來,引著素利這一翼往外而去。

  這當然也離不開素利的配合。

  素利原本就是被迫于曹純號令,不得不來,眼見著有這么好的一個獵物,便是像是脫了韁繩的獵狗,嗷嗷咆哮著就跟著婆石河鹿角的馬蹄往戰場邊緣靠了過去。

  另外一邊的莫護跋也很自然的和柔然的騎兵在另外的一個側翼混戰起來,將中間的主要空檔都讓出來給了曹純。

  這讓原本想要玩一手田忌賽馬的曹純,非常的尷尬。

  當中央的驃騎常山騎兵開始以趙云為劍鋒,就象一把閃著殺氣的利劍,在冬日的陽光之下閃耀著鋒芒的時候,曹純就像是被這把利劍直接逼迫到了眼皮底下。

  曹純他原本以為趙云會按照一般的戰斗模式,先進行幾次試探性的攻擊,才會全軍出擊,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來調配布置,號令安排,但是沒想到趙云一開始就是全軍出擊!

  趙云不是向來沉穩謹慎,小心周全的么?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莽了?

  莫非這打著趙云旗號的,并不是趙云?

  可現在要怎么辦?

  曹純為了震懾效果,將隊列展得很開。這樣子隊列可以看起來很龐大,但問題是厚度不夠,在趙云的這種鋒矢陣面前,很容易就被撕扯開,然后整體崩散!

  就這么撤退么?

  萬一這個眼前的不知道真假的趙云是虛張聲勢呢?

  必須要打一次,才能知道真假。

  來不及再次向兩翼的胡人下令了,他只能派上自己的戰士。

  曹純拔出戰刀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左翼向中軍靠攏,右翼掩護射擊,前軍出擊!全速前進!

  曹軍騎兵呼喝著,貫徹了曹純的意志,如同洪流一般,涌向了對面。

  新年快樂!

  祝愿諸位讀者,在新的一年當中,萬事順利!闔家幸福安康!龍行,前程朤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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