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瞧著那人,臉上有些熱,他的手臂當真很有力氣,竟然能那樣易如反掌地抱起她,方才心里慌慌的,連怎么生氣都忘了。
林芷萱挪了挪,讓他也躺上來,卻忍不住問著:“王爺會殺了她嗎?”
魏明煦躺在了床的里側,卻支著手肘,側臥著看著林芷萱,道:“烏蘭真的死了嗎?”
林芷萱的心微微一顫,他果然是知道的。
況且林芷萱也沒有特意想要瞞他,畢竟是在魏明煦的地盤上,就連李允兒都瞞不住他,更何況初來乍到的自己。
林芷萱卻只仰頭瞧著他的眼睛,道:“王爺舍不得了?那大可以派人將她追回來,想來她如今還沒有走遠。”
魏明煦似笑似惱地伏過身來:“你身為本王的王妃,卻私縱本王的姬妾,不想想自己該當何罪,還這般囂張,是何道理?”
林芷萱瞧著他唇角淡淡的笑意,不知怎的被他逗笑:“我在這里是跑不了了,王爺要打要殺,悉聽尊便。我只是想著,若是她真的跑了,王爺追得晚了,怕是就要尋不見了。”
魏明煦將她壓在身下,嗔怒道:“小丫頭,你簡直壞透了。”
林芷萱面色微紅,別開臉去不看他,只幽幽問道:“王爺當真舍不得嗎?肅羽自然有法子尋了她回來。”
魏明煦的手已經伸進了她薄薄的寢衣里,聞言卻頓了一下,聲音有點冷:“沒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太出格了些。也只有你敢。”
雖然這樣說著,魏明煦卻側身,又躺在了林芷萱身側。
林芷萱緩緩睜開眼,瞧著忽然冷淡下來的魏明煦,不知怎么刺到了他,只是又問了一遍:“王爺會殺了李氏嗎?”
魏明煦沉聲道:“不知道,看她的造化吧。她作為相府千金已經嫁進敬王府一次,日后無論如何也成不了李玉章的妃子。李玉章并非什么良善之輩,這樣的丑事,李玉章不想為外人所知,李文宗同樣會避之不及。即便我不殺她,也會有旁人千方百計地殺她。”
林芷萱聽了,卻也是替那個女子可悲,只是這世上容不下太多好心的人。林芷萱已經放過了烏蘭,那是因為烏蘭并未對魏明煦做什么不利之事,只是一心想走。而李氏,她畢竟曾經下毒,想要毒害魏明煦。
“明日還要回京,王爺早些睡吧。”林芷萱勸了一句。
魏明煦輕聲“嗯”了一聲。
林芷萱喚了秋菊進來熄燈守夜。
林芷萱躺在床上,借著床幔外搖曳的燭光,瞧著魏明煦眉頭微皺的睡顏,卻有些失眠。
林芷萱忽然想起了林姝萱和林若萱在大與她閑話的家常,魏明煦當真生不出孩子嗎?所以連帶著對那些事也都懶怠了。
林芷萱輕輕摸了摸自己平攤的小腹,自己此生也會于兒女之事上無緣了嗎?
林芷萱嘆了一口氣,父母俱在,自己也該知足了。
林芷萱只是忽然覺著有些冷,忍不住靠著魏明煦更近一些,借著他身上的溫熱,緩緩入睡了。
魏明煦卻緩緩睜開了眼睛,瞧著那個似乎因為怕冷而靠著自己縮成一團的小丫頭,忍不住伸手將她攬進了懷里。
次日清晨,林芷萱醒得很早,起來伺候魏明煦更衣,用早膳。
馮嬤嬤竟然一大清早就來了,還在門邊問了桂嬤嬤,昨兒夜里,林芷萱有沒有侍寢。
桂嬤嬤搖了搖頭。
馮嬤嬤卻仿佛松了一口氣,沒有進來伺候問安,反而轉身又走了。
早膳林芷萱命人備的燕窩掛爐鴨子、炒雞燉凍豆腐、肉絲水筍絲、竹節卷小饃、匙子餑餑紅糕、和鴨子三鮮面。
魏明煦就著水筍絲吃了一大碗鴨子三鮮面,又吃了兩塊紅糕,喝了半盞西洋參雞湯,林芷萱瞧著他吃得有趣,也跟著多吃了兩口。
魏明煦卻總嫌她跟喂貓似的,就吃一口飯,難怪身子總這么瘦弱。
林芷萱卻含笑與他玩笑道:“若是妾身長得和王爺這樣,豈不是要嚇人了。”
魏明煦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呀!”
林芷萱瞧著琥珀來服侍著他漱了口,才上前服侍他更衣,順帶說起了林鵬海和林嘉宏的事。
魏明煦神情有些端肅,道:“依我的意思,還是先回杭州的好,這些日子,你也瞧見了,想要對我不利的還大有人在,朝中如今多事,開了印之后,朝局難免要混亂些時日。你父親畢竟不是京官,有許多事情如今就是常年在京中混的老油子也未必能處置得妥善。還是不要在這樣的時候留在京中自尋煩惱的好。且再等幾年,我自會尋了法子,讓你們母女團聚。”
林芷萱唇角含了笑,道:“王爺所說,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妾身謝過王爺。”
魏明煦原本還怕林芷萱想不過來這些,才與她瑣瑣碎碎解釋了大半天,可是瞧著那小丫頭歡喜的模樣,怕是自己又與她想到了一處去。
林芷萱送魏明煦離府,才出院門竟然瞧見了孟澤桂,孟澤桂穿著一件烏金云繡衫,配了條百花曳地裙,外頭系著云錦的斗篷,雖然清雅,卻也是經過了一番梳洗打扮的,面上化了極淡的妝,有幾分病態的柔美。
她昨夜等了一夜也不見魏明煦來,甚至連句話也沒有等到,她心中著實酸楚極了,竟然忍不住早起無論如何也要見魏明煦一面。
魏明煦瞧見她,也是詫異道:“不是病著么?怎么這么一大清早過來了?”
孟澤桂給魏明煦行了一禮,道:“勞王爺掛念,妾身已經好多了,是來給王妃和王爺請安的。”
林芷萱一聽,心中卻是冷笑,她才要不背這個黑鍋,只笑著道:“孟姐姐說笑了,你身子不好,為何還要這樣奔波勞累,也是我不好,快有半個月沒見到姐姐了,卻只顧著忙府里的瑣事,一直沒得閑去探望探望姐姐。”
孟澤桂一聽林芷萱這么說,胸中一陣氣悶,只又咳了起來。
魏明煦趕著回宮,沒有那許多閑工夫再與孟澤桂說話,只是道:“你且好生回去養著吧,王妃也頗有理事之能,西山府的事和王府的鑰匙你便都交給王妃吧,也好靜心養病。”
“王爺!”孟澤桂嬌弱地驚呼了一聲。
魏明煦卻沒有再理她,只是由林芷萱送著,大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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