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芷萱同林若萱一同去了老夫人處用膳,李云生用過了早膳,就跟老夫人辭行。
老夫人對他不屑一顧,三太太在一旁看著,心中也是頗為氣悶。
林芷萱瞧了擰著眉頭,不知道這李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李婧也有些無精打采地跟她說,她今兒早晨纏了大太太一早晨,也沒問出來昨兒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反遭了大太太好一通數落。
她越是這樣說,林芷萱越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林芷萱瞧著李婧沮喪,便只哄著她開心道:“我早晨已經許了我屋里那幾個丫頭出去玩,人已經走了。”
李婧一驚:“啊?今兒去了?”
林芷萱心中一顫:“怎么了?今兒不能去?”
李婧佯裝鎮定地道:“不是不是,你只要說是我讓去的,沒人敢攔著,只是今兒是祖父和父親休沐的日子,我怕被他們知道了,娘又會沒完沒了地絮叨了。”
林芷萱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那可怎么辦,你也不早跟我說,這人都已經走了。”
李婧笑著道:“你不要怕,我不會說是你的,況且現在家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怕祖父和爹爹也顧不上咱們。”
林芷萱淡淡笑著,心里卻還在擔憂著清晨便離了府的春桃和秋菊幾人。自己沒有跟去,卻也沒見他們回來,著實不知道此行順利否。
李婧用過了早膳便邀了林芷萱去她的琺瑯軒坐,畢竟今天休沐,梁靖知也在家,林芷萱不好總說陪著林若萱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便應著跟她去了。
李婧的住處比林芷萱的住處要華麗寬敞得多,小插屏、掛對、多寶格、條案應有盡有,佐以古玩、瓷器及盆景,秩序對稱,獨成一景,清雅尊貴,正中放著一張酸枝木雕花嵌實心圓桌,配了六只紫檀雕花嵌石心繡墩,李婧引著林芷萱在繡墩上坐了,又讓大丫鬟寶雀給林芷萱斟了茶,說是上好的信陽毛尖,林芷萱品了,又贊了一番屋里的陳設和茶,李婧很是開心,將小丫鬟都遣了,只留了寶雀和夏蘭在屋里伺候,與林芷萱說著說著話,便又說起了魏明煦。
這些日子,從李敬嘴里,林芷萱知道了他十七歲隨皇帝出征,征討蒙古察哈爾部,因軍功被封為郡王。十八歲便為前鋒,征討西南土司,大破敵營。
二十歲朝堂議事,詳議刑獄,重整法典。
二十一歲攝政吏部,整頓吏治,輕徭薄賦,同年發兵西征大凌河。
二十二歲,楚壽在大凌河降復又叛,他和兄長應郡王出兵全殲楚壽反叛部眾。同年出征蒙古,在歸化城西南俘獲察哈爾部眾千余人。
二十四歲,他和魏應祥、義親王、德親王、應郡王、先太子二子等率兵收服察哈爾林丹汗之子及其余眾。魏明煦繳獲了從秦朝傳承至今,卻丟失了兩百余年的傳國玉璽“制誥之寶”。
二十五歲,隨皇帝出征準格爾,皇帝陷入敵軍包圍,當時義親王魏明善、鎮國公魏明岱、鎮國將軍魏明海、奉恩將軍魏明琮、應郡王魏明濟、奉恩將軍魏明正具在,如若皇帝將死,皇位必將再次空懸,無人愿意出兵相救身處險境的皇帝,魏明煦帶著自己前鋒營兩千人,呼嘯往來救出了當時被圍困的皇帝。
同年,魏明煦封“和碩靖親王”。
二十六歲,魏明煦攻朝鮮,朝鮮臣服投降,愿為屬國,按歲納貢。
二十七歲,皇帝親征,魏明煦留守京城,整頓漕運,修繕京杭運河。
同年十月,皇帝在戰中重病,魏明煦帶兵勤王,皇帝回京,他卻在外南征北戰,一走就是兩年。
等他再回來之時,皇帝生過兩場重病,身子已經大不如從前,而魏明煦已經成了功高震主威懾四方的無冕之王。
邊疆屬國只知魏明煦,不知皇帝名。
皇上成年的兒子一個在二十四歲之時死于天花,一個在二十一歲時校場圍獵,死于虎口。余子皆未成年。
他怎能不怕,怎能不防。
只是魏明煦向來行事謹慎,無錯可查。
皇上便以魏明煦的親生兄長應親王私縱下屬回鄉之罪,要斬首示眾。
魏明煦替皇兄求情,皇帝趁機削奪兵權政權,將軍權交給了皇后母家武英侯謝家,立皇后之子為太子。將跟著魏明煦征戰封侯的謝家收為自己的心腹,與魏明煦抗衡。
并褫奪魏明煦靖國平亂的“靖親王”封號,一年后才因平南疆叛亂的軍功賜封“敬親王”,以告誡恭敬謙順之意。
在李婧口中,林芷萱聽到的都是他南征北戰中如何有勇有謀,如何神機妙算,如何身先士卒一馬當先,如何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想來在京城安享富貴繁華、玩弄權謀朝爭的人,這么些年也一直將他當做一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神,以為他永遠都贏得輕而易舉,勝得易如反掌,聽多了他的軍功戰績,就失去了對戰爭和鮮血的畏懼,覺得理所應當了。
可不知為什么,這些事聽在林芷萱耳中,卻都是心驚膽戰,和不忍,心疼。
他到底受過多少傷?有多少次差點活不下來?
難怪他在曲陽遇險之時,那般的無所畏懼,或許,他那樣的人,見慣了生死,見慣了血腥,嘗慣了刀槍穿胸而過的滋味,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有多少人敬他、擁護他、臣服于他,就有多少人恨他、畏懼他、想殺了他。
他和當初承襲父爵從未上過戰場便可依仗權勢只手遮天的謝文棟不同,他的一切都是真刀真槍拿命拼殺出來的。
只是,那該,多累,多疼啊。
也不知怎么的,林芷萱發現自己越來越聽不得這個,正要說些什么岔開她的話,卻忽然聽外頭鬧哄哄了起來,寶雀和夏蘭都慌慌張張地進來,回話說:“不好了姑娘,大奶奶見紅了。”
“什么?”李婧聽了嚇得站了起來,“怎么回事?快過去看看。”
說著,李婧便由寶雀扶著走了,竟也顧不上林芷萱。
林芷萱素來知道李婧和黃氏脾性相投,更親近些,只是聽了這消息,林芷萱只是微微擰起了眉頭。黃氏雖然這一胎懷象不好,可是有大太太那樣精心照看著,怎么會忽然見紅了呢?
夏蘭過來扶著林芷萱,問林芷萱是不是也要過去瞧瞧。
林芷萱卻道:“這樣的事情不吉利,二姐姐懷著身孕,老夫人定然不許她過去,我們回秋爽齋。”
夏蘭卻有幾分詫異地看著林芷萱:“姑娘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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