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并沒有去細究那幾道眼神的來源,只神色自若地完了這場戲,直到申正,這場壽宴才算鬧完,蔣大奶奶復又開始忙著送客,又是好一番喧囂。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林芷萱心中只記掛著林若萱,也不知道她怎樣了。
直到出了二門,見林若萱果然已經跟秋菊等人一起等在外頭了,林芷萱終于舒了一口氣,王夫人被蔣氏送了出來,含笑上了馬車,卻遠遠地瞥見了正在上馬車的林若萱,王夫人心中一驚,并未表現出來,只笑著與蔣大奶奶道別。
車馬琳琳,陳氏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想來這一日與蔣氏相談甚歡,林芷萱卻是摸著自己袖里的錦囊微微舒了一口氣,今日這一行還算順利。
馬車進了林府,過了二門兒,王夫人送別了劉夫人和林雅萱,讓回去好生歇著,卻讓林芷萱先別走,林芷萱遠遠看了一眼剛下馬車的林若萱,眉頭一皺,給秋菊使了個眼色,秋菊急忙想悄悄掩護林若萱離開。
卻不想這一舉一動都被王夫人收入眸中,見劉夫人走遠,才對林若萱喝了一聲:“站住!哪屋里的丫鬟,如此不知尊卑,主子還沒走,你倒是先走了!”
林若萱一聽這話,也是嚇得急忙頓住了腳,回過身來,卻是躬身低著頭,不敢抬頭。
王夫人早就認出了她,喝道:“跟我回畢春堂!”
陳氏見王夫人面色不善,這才看了那丫鬟打扮的人一眼,竟然是林若萱。
陳氏心下思緒翻滾,揮了揮手讓自己屋里跟車的人都先回去,自己帶著柳香跟著王夫人一行人一同去了畢春堂。
一到畢春堂,王夫人還不待更衣便坐在了主位上,怒拍了桌子:“誰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若萱嚇得早已經跪在了王夫人面前,陳氏看王夫人的臉色不善,便從紫鳶手里接過了茶,給紫鳶使了個眼色。讓她帶屋里的丫鬟下去,不許到處亂說。
紫鳶點頭應著,領著屋里的丫鬟退了出去,陳氏才端著茶上前讓王夫人喝口茶消消氣。慢慢說,別氣壞了身子。
林芷萱心中十分感激陳氏,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上前攬著王夫人道:“娘,您不說我都忘了。您不是讓她在我屋里當丫鬟嘛,她這些日子勤勤懇懇,服侍我服侍得還不錯,我便想著賞她些什么,這不我屋子里的小丫鬟都聽說去國公府有熱鬧看,一個個搶著想去,我就想不如就賞她個這個吧,便安排了她和秋菊給我跟車。
可是這一路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合適,這才想起來她還是我們家的小姐。今日國公府家里杭州的官宦世家也都是來了,她日后若是嫁到哪一家去,被人記起來今日這般,只會讓人家以為咱家沒有規矩,我這才慌了,便想著到了之后讓蘆煙的丫鬟帶著她往別處躲了一天,蘆煙把她安排在了國公府小廚房邊的耳房里,她倒是什么光景也沒看著,也是委屈了她。”
林芷萱這一番話投其所好,王夫人原本怒氣攻心。聽了林芷萱這一番說辭,氣也消了大半,卻還是點了點林芷萱的頭:“你也太任性了。”
林芷萱笑著道:“女兒知錯了,以后不會了。也就是當時一時興起許了她,這不上了車就后悔了嘛。現如今也沒惹出什么亂子來,娘就饒我這一回吧。”
王夫人這才嘆了口氣,卻沒說什么,林芷萱知道王夫人的氣是二而衰,三而竭。便也急忙趕著道:“娘今日勞累了一天,阿芷給你更衣,松快松快歇歇可好?”
林芷萱說著便扶王夫人往凈室走,王夫人雖則也跟著林芷萱挪了步,可是卻依舊虎著臉訓斥了林芷萱兩句,林芷萱可憐兮兮地笑臉應著,王夫人看著她這樣子,也是不忍再苛責。
陳氏見二人進了內室,才對跪在那里的林若萱低聲道:“你先回去吧。”
林若萱也是面容忐忑地看了陳氏一眼,陳氏對她微微點頭,林若萱這才猶猶豫豫地起來走了。
折騰了這樣一日,只鬧了這一出,也是萬幸了。
林芷萱在王夫人處用了晚膳才回來,由夏蘭扶著,頗有些身心俱疲,只想著蘆煙給自己的錦囊還在袖中。
林雅萱下了馬車便與劉夫人匆匆回了西院,林雅萱的心思都撲在懷里的這個檀木匣子上,也不曾注意林若萱和王夫人的事,只將今日在魏雪安處的所見都與劉夫人說了,劉夫人也是覺得仿佛有蹊蹺的樣子,便讓她趕緊打開。
林雅萱屏退了眾人打開了匣子,卻見里頭是一塊精致的懷表,林雅萱和王夫人均是詫異,這樣新鮮的玩意兒的確是極少見的,但母女兩人卻來不及欣喜,打開了懷表的表蓋,里面并沒有紙條之類的物什兒,只兩根表針滴滴答答地轉著,林雅萱上上下下把這懷表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劉夫人早已拿過了那個檀木匣子,取出了里頭的絲絨軟墊,仔細翻著,里頭也并無一物,再看匣子已經空空如也。
劉夫人也是擰眉,對林雅萱道:“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林雅萱決然地反駁道:“不可能!我一定沒想錯,我…”
雖則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還是不甘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去翻這盒子,終究一無所獲。
林芷萱回了自己的院子,林若萱有幾分焦急地迎上了林芷萱,似有話說,林芷萱見她回來這半天了竟然連衣裳都沒有換,想來也是在忐忑著王夫人處的情形,怕隨時傳喚,林芷萱笑著安慰道:“姐姐別急,先去更衣,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有什么話我們待會兒再說。”
林若萱看著林芷萱如此鎮定從容,也是定了定心,不好多說只跟著春桃去更衣。
林芷萱讓冬梅去門口守著,自己和秋菊、夏蘭留在了房里:“服侍我更衣,再說說你們兩個今日那邊的情形。”
林芷萱取出了自己懷中那個裝滿了金銀錁子和銀錠子的錦囊,林芷萱早就覺出不妥,若這個錦囊中當真全是金銀,定然十分的重,可是林芷萱總覺得這重量輕了一半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