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敲鑼打鼓熱鬧非凡,林芷萱與林雅萱在這里陪著雪安一直到宴會將散蘆煙才回來,面上卻有幾分彷徨失神。隨夢小說.SUIMENG.lā
林芷萱見她如此神色,急忙迎了上去:“怎么了?姨母叫你過去什么事?”
蘆煙回過神來,對林芷萱展顏一笑,十分的悵然蒼涼:“他很喜歡。”
蘆煙只說了這樣四個字,眸子中便泛起了水光,林芷萱心中一軟,蘆煙便抱著林芷萱哭了起來,再一句旁的話也說不出來。
雪安見林雅萱還在這里,也是為蘆煙的失儀著急,趕緊讓絲竹拉了她們兩個過來坐下,問道:“蘆煙,到底怎么了?外頭出什么事了嗎?”
蘆煙坐下,才緩緩平復了情緒,看著林芷萱和雪安忽然又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沒事,沒事,是好事,可好可好的事了呢。哎呀,我就是哭著玩的,和你們玩笑而已。絲竹,快打些水我要凈臉,再給我上妝,可不能被人看了去。”
林芷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蘆煙一句“他很喜歡”,想來事已經成了吧,只是對蘆煙來說,何其可悲可嘆呢?
林雅萱卻有些驚疑不定,擔憂地看著蘆煙道:“妹妹沒事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魏蘆煙笑著道:“沒事,娘怪我不知禮數,將你們兩個留在這里也不請你們兩個過去聽戲,數落了我兩句,讓我趕緊回來請。”
雪安卻道:“沒那么急,你先洗把臉,再化上妝,在我這里再坐一會兒,瞧你眼睛紅的,多大的人了,竟還哭起來了,丟不丟人!”
蘆煙笑著道:“那也只是在姐姐們的面前,我最小,我哭怎么了?”
雪安看著她直搖頭。林雅萱十分的好奇蘆煙一回來說的那句“他很喜歡”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林芷萱和雪安再沒有要提起此事的樣子,若是她們與自己一樣不知道,定然是要刨根問底問清楚的。如今想來這件事情她們三個定然是知道的,獨獨自己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謀劃著什么?
林雅萱忽然覺得自己今日這番跟來,許是跟對了。
雪安和林芷萱看著蘆煙的情緒略微平復了些,紅紅的眸子也漸漸消了。魏雪安這才讓絲竹取了兩個匣子來分別遞給了林芷萱和林雅萱,道:“好久沒見兩位妹妹了,這是我哥哥拜訪能人高士之時,巧得的一些靈巧小玩意兒,兩位妹妹不嫌棄就拿去玩。”
林雅萱看著這兩只浮雕富貴長春的檀木匣子,心中總覺得有幾分不對的地方,她總覺著雪安給林芷萱的那個匣子定然與自己的這個不同,說不定就是因為自己今日來,故而擾亂了她們的什么謀劃,故而魏雪安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傳遞消息。說不定林芷萱的那個匣子里就有什么信件紙條之類的。
林雅萱心中如此想著,也不顧失禮不失禮,伸手先過了魏雪安遞到林芷萱面前的那個檀木匣子,笑著抱在懷里:“謝謝姐姐。”
林芷萱面色一暗,雪安雖有幾分詫異,卻并無他言,只笑看著林雅萱道:“妹妹喜歡就好。”
說著將另一個遞給了林芷萱。
魏蘆煙看著林雅萱那樣失禮的舉動,也是十分的驚詫不齒,越發地覺得林芷萱的這個妹妹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小姐了,看她今日的樣子。仿佛也是打了梁靖知的主意的,魏蘆煙怎能許她,便先仇視上了,又在擔憂。若是雪安將一應安排的紙條附在了這匣子中,該怎么辦。
蘆煙正要開口,雪安卻攔住了她,笑著道:“怎么,看著我只給他們不給你,覺得我偏心了?”
說著便從床上取了一個錦囊來。打開給魏蘆煙看:“就你小,又是哭過的,少不了要拿東西哄你,沒有旁的,十二對金銀錁子和幾個小元寶,留著打賞下人用。”
蘆煙也是詫異于雪安這個時候給了自己一包金銀錁子,難道真的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心中卻道不可能,便伸手去接,卻不想剛接了那個錦囊,心中就驚奇了起來,卻不敢當著林雅萱的面露在臉上,只是不悅地撅起了嘴:“姐姐還把我當小孩子,又不過年,賞什么金銀錁子,當壓歲錢呢?哼!”
說著,卻還是將那一包銀子收了起來。
雪安也是笑她:“嘴上說著不稀罕,那你還我,又收得這樣快是做什么?”
一面雪安又安慰林芷萱兩個道:“你們兩個的比她這個好,就別攀著她了。”
林芷萱和林雅萱也是笑著道:“怎會。”
林雅萱倒是沒看出什么來,只一心念著自己懷里的這個檀木盒子,真是迫不急待地想打開看看里頭到底有什么。林芷萱卻是敏銳的看出了蘆煙接過那金銀錁子之時,眸間一閃而逝的亮光,心中募的安定下來。
一時送過了禮,雪安便讓蘆煙帶著他們回去,到前頭去熱鬧熱鬧看看戲,想來夫人們這么久沒看見他們幾個也是會擔心的。
魏蘆煙滿臉含笑答應著,林芷萱和林雅萱也起來告辭,一時去了凌香閣,臺上的戲也唱到了最后一折,王夫人和劉夫人都是有些不滿林芷萱和林雅萱怎么去了這么久,白白的讓別家的小姐在梁夫人面前占了先機。
李夫人見她們回來了,復又問了一句:“你安姐姐如何了?可有好些?怎得在她那兒這么久?有沒有累著她?”
蘆煙笑著道:“怎會,安姐姐見我們幾個去探望她,十分的高興,一身病也去了大半,想來不日就會好了。”
李夫人看著蘆煙的模樣也是笑著罵道:“你呀,潑猴似的,就知道去鬧你姐姐,快正經坐下看戲吧。”
蘆煙笑著坐在了林芷萱身旁,林芷萱也與各家夫人再見過禮,佯裝沒看見王夫人不悅的眼神,只坐下來看戲。
林雅萱懷里揣著個盒子,也是十分的高興,坐回了劉夫人身邊,劉夫人低聲問她:“怎得去了這么久?”
林雅萱聲音壓得極低:“娘放心,自是不虛此行。”
蘆煙趁著她們母女兩個說話的空,輕輕握了握林芷萱的手,袖子里的香囊一滑,就到了林芷萱手里,林芷萱心頭一驚,十分詫異于蘆煙的大膽莽撞,雖則林雅萱沒有看著她們,可是各家的姑娘小姐都看著她們呢。
雪安當時明明說了,讓她打賞下人的,如今林芷萱卻也來不及向她說什么,只急忙順勢收了,若無其事地看戲,卻果然感受到從戚家六姑娘那里過來的幾道意味莫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