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襲擊著大腦,下意識的屏蔽著不堪場景,產生生理性嘔吐現象,導致無法繼續進行下去。
不過當她膽戰心驚坐在底下,潛意識卻在回想著房間里藏有什么,沒辦法讓思想從血腥中脫離。
剛剛警察上去,待了大約兩個小時,然后扛著一袋又一袋的東西離開,每個袋子都被白色布完美無缺掩蓋,根本窺探不了其中隱藏的物件。
正是如此,才會更加好奇,雖然心中依然恐懼,但出于對新事物的好奇心迅速攻占害怕。
路琳仰著頭看向譚藝帆,璀璨的眼眸像是漫天星河。
“你啊,哪來那么強好奇心。”
譚藝帆伸手撫了撫路琳光滑地臉頰,輕輕敲打著她的腦袋,故作嚴厲的回答。
不能告訴她,她一向善良,僅傲嬌一雙眼睛和一堆肉就哭得不行,若是告訴她…
整壇整壇的血擺在每個房間,甚至是壇子里爬滿惡心的蛆以及蒼蠅,她豈不是更惡心。
風干一定歲月的人皮和骨架,人體的肉被剝削干凈,每部分都經過嚴密分割,不得已,只能讓警察將其秘密帶走,進行全國內dna比對,查找所謂的失蹤人口。
“老公~”
“你是不是不愛我,是不是嫌棄我人老色衰,是不是想找小三,嚶嚶嚶,人家好委屈,明明什么都沒做,就是好奇點,你都不允許。”
“說好愛我一輩子,說好不離不棄,一生一世在一起,還沒到一輩子,你就不愛我,嗚嗚嗚…”
瞥見譚藝帆堅定地神色,路琳計上心頭,歪著身子倒在他懷里,小聲地啜泣。
其實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這是遙遙教她的辦法,說對付男人最有用,應該會行吧!
“老婆,你…”
“行行行,我說還不行嗎!你說你多大個人,咱倆年齡加一塊都快過百,怎么還這么幼稚。”
“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
譚藝帆無奈地扶著額頭,目光充斥著星星點點寵溺,他的老婆啊,都是奔四的人,怎么還如此可愛!
不是不說,而是因為寵她,才不說。
不論何時何地,她在他心中都是溫柔善良,純真不諳世事的女孩,他不想她去接觸黑暗的一面。
“只是什么?”
路琳歪著頭看向譚藝帆,眼尖地看到他眼中泄露的心軟,得意的笑了笑。
都是大半截子去土的人,居然還吃她這一套,看過她魅力無限啊!
“好啦,別賣萌,不忍直視!”譚藝帆心中一軟,揉了揉路琳柔軟的頭發,溫潤一笑。
相濡以沫大半輩子,還是看不夠她的笑容,縱然兩人都被時光侵染,眼角隱藏著皺紋,可她的笑容依然讓他沉迷。
“哪有?遙遙說很可愛!”路琳不滿地打掉譚藝帆放在她頭上的手掌,摸了摸嘴角勾勒出的小酒窩。
“好,可愛!”
“別打岔,快點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想忽悠我。”
“哎呦,原來夫人還有如此聰明的時候,為夫甚是欣慰。”
“文縐縐的像個老夫子,煩人,你到底說不說。”
“好,我說。”
將妻子放到他脖頸處的手拉到懷里,體貼地讓路琳靠在他身上,譚藝帆沉聲應到。
她要求的事不論上刀山還是下火海,他都不會拒絕,縱然知道可能她會受驚,不過有他在,他會保護她平安。
“你走后,我獨自一人進了房間,你猜發現了什么?別說,以你的智商肯定猜不出來,所以還是由我來告訴你,不過你不要害怕,你老公在呢!”
“除了你看到的景象,房間的角落里還放著剝離的骨架和擠干的鮮血,聞著鮮血的氣味,估計放了一兩天。”
“夫人,你知道那副骨架嗎?”
“很漂亮,也很完美,骨頭上不沾染一絲血跡和肉絲,所以我猜犯罪分子可能學醫,至少他應該學過人體解剖學,不然不會將人體每個部位分割的那么清楚。”
譚藝帆目光幽深地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徐徐道來,溫柔地聲音不像是討論血腥的事,倒像是討論午餐吃什么一般。
“老公,學醫之人好可怕!”
“夫人,跟我睡了那么久,現在才覺得害怕,是不是太晚?”
“好了,別鬧,你繼續接著說。”
路琳無奈地瞥了眼不正經的譚藝帆,不滿的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怎么那么鬧人?
老男孩,果然是老男孩!
“潛意識察覺到不對勁,我悄悄封閉頂層房間,以避免職員進入。等到警察來的時候,我陪著警察去每個房間都查了一遍,發現一個暗室,暗室的入口在墻壁按鈕處。”
“用人體最堅硬的骨頭打磨成一個圓滑的裝飾品安裝在墻上,若非醫學生絕不會發現妙處,怎么,是不是覺得你老公很帥?”
譚藝帆挑了挑眉頭,眼神含笑地看向路琳,不忘占著口舌之快。
“進去之后,發現里邊簡直就是小型的手術間,醫療器械應有盡有,不論是照明燈,手術刀,手術臺,手術衣還是各種麻藥,濃濃的福爾馬林以及不同的壇子,裝飾品。”
“比如有用手骨鍛煉的項鏈,腿骨制成的木椅,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眼珠子,耳骨和胎兒。”
“什么?還有胎兒?”
路琳驚訝且憤怒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向譚藝帆,驚恐地詢問。
胎兒,未出生才稱為胎兒,變態,喪心病狂,怎么可以傷害無辜的胎兒!
“老婆,你別激動,我已經報警,警察會根據大數據查明dna因子,然后將犯罪者繩之以法。”
輕輕抱住略顯激動甚至是癲狂的妻子,譚藝帆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溫柔地安撫。
自從他們的孩子流產,妻子就聽不得別人對小孩子不好,何況還是胎兒!
“還有什么嗎?”
“有,骨頭…”
溫熱的光線縈繞在兩人身上,卻無法驅散自體內散發的陰寒。
細細的回答聲在空間里飄蕩,譚藝帆將躺在懷里睡著的妻子安置于沙發上,步履輕緩的走進洗手間,接通口袋不停震動的手機。
“喂,你好!”
“查不到?怎么可能,大數據記載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整個過程,為什么會找不到dna,從醫學角度上講,人體的dna因子根本不可能遭受到替換,難道她不是中國人?”
“什么?”
“骨和皮能連接到一塊,有沒有特殊記號?”
“一行小字?能看清楚字體嗎,醫院內有顯微鏡可以…”
“行,好的!”
掛掉手機,目光幽深地透過鏡子看向藏在鏡子里的自己。
霧水自上到下引落,鏡子里的他同時也看著自己。
不對!
手機屏幕反射到鏡子里的光不對勁,鏡子有問題。
“老婆…”
突然想起待在辦公室外的妻子,譚藝帆驚恐地跑出洗手間。
幾乎是在他剛踏出洗手間,鏡子里隱約似有一縷紅光閃過,幽幽仿若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