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不成呢?
豈不是要徹底留在這里,陪它枯骨成堆!
顫抖著手伸向蛇花紋橫布的身軀,快要臨近時,月笙遙突然有些恐慌。
以毒攻毒是沒錯,但誰也不能確定它是否有效,萬一劍走偏鋒,豈不是自投死路?
可目前,似乎真的山窮水盡,即使再不愿意,她又能如何!
拼一把,也許會有轉機,但若是連拼都不拼,也太無能。
牙一咬,竭力控制住手部顫抖,抓向蛇的七寸,將放在一旁的樹棍折斷,利用尖端刺向蛇的腹部。
紅色的血自蛇腹部緩緩溢出,月笙遙忍不住干嘔。
濃重地血腥味在鼻前徘徊,通過蛇腹部刺透地小洞完全看不到軀體內的情況。
停頓幾秒,緊張地抿住唇角,目光幽幽地看向抓在手心的蛇。
鮮血自手心往地上流淌,用力沿著腹部小洞撕開,便看見一個墨綠色的小東西安靜地躺在里面。
眼睛里透露著恐懼和害怕,她不想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為了微之又微的活命,也只好拼此一搏。
沾滿污漬地手指顫顫巍巍的向蛇腹部掏去,墨綠色的蛇膽沾染著黑紅地血液,透露微薄的光十分詭異。
將無用的蛇體扔在地上,月笙遙好奇地打量著蛇膽,默默給自己壯膽子。
不能慫,千萬不能慫!
“呸,真苦!”
心一狠,將帶著血痕地蛇膽扔進口腔,直接咽下,感受到它順著食管滑下,還沒來得及體會,自口腔便溢出苦澀地味道。
他丫的,真苦!
“呸…”
哎,不對勁!
怎么感覺胃如火燒般灼熱,一屁股坐在泥土里,用力地彎著腰,手平鋪放胃部按壓,欲減輕疼痛。
沒卵用!
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捶打著地面。
若不是小腿骨折,她都想在地上打滾。
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在大火上燒烤,胃部便是火源,滾燙地大火灼燒著身體最為嬌貴的地方。
軀體忍不住痙攣,手指緊緊摳著泥土,牙齒將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大滴地汗水自額頭不停歇的流到地面。
蒼白無色地臉頰,逐漸恍惚地神色,漸漸迷離地雙眸,越來越無力的雙手。
昏昏沉沉地識海,疲軟的身軀緩緩倒在地上。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微弱地光芒自洞口折射到蒼白地臉頰上,刺眼的鮮血順著唇角溢出。
靜寂的深林似乎隱藏著一絲慘的光淡,偶伴隨著樹葉簌簌落下的凄涼。
夜間露水逐漸加重,黑色地發絲被冷霜纏繞,粗重的眉頭夾雜著凝露。
夜,格外難眠!
“月小黑,你醒醒,我來救你了!”
“月小黑,你怎么了?”
“月小黑,我爸已經派人把那個壞蛋抓住,關進警察局,有期徒刑七年。”
“月小黑,那條死蛇被我撿了回來,不過我把它掛在后院的樹上,你趕緊醒來看看。”
“月小黑,都怪我,我不應該留下你一個人!”
“月小黑,我…”
“月小黑,我爸媽來了,明天就跟隨他們離開,你快點醒醒好不好!”
“我同意他們的決定,去軍事學校學習,這一走可能就要好多年,你會記得我嗎?”
“月小黑,你說你是不是故意不醒,是不是為了報之前的仇恨,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有什么事我們當面說好不好。”
“月小黑,我要走了,你千萬不要忘記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余生不得安寧。”
“月笙遙,其實你一點都不丑,你很好!”
“再見了…”
是誰?
是誰在耳邊吵鬧!
誰要離開,她為什么睜不開眼?
耳畔響起嘰嘰喳喳,無比煩人地聲音,吵著腦殼生疼。
她是怎么了!
一絲溫涼滴在臉上,熾熱地滾燙似乎包含一縷憂傷和悲切。
眼前隱約有光出現亮,頭頂處傳來一股溫柔地力度,她想要睜開眼去看,可眼皮似乎有千金重。
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事情,卻無法做出反應,這幅軀體似乎只有神智,卻不能被支配。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很煎熬,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外界,只是為何那一絲光亮卻漸漸消失,而耳邊吵鬧地聲音也不在。
“滴答滴答…”
咦,水滴地聲音。
眼皮緊緊包裹著眼珠,神智似乎也被一層白霧掩蓋,聽到外物逐漸增大地聲音,她發現自己似乎能夠掌控這具身體。
好刺眼!
微微睜開雙眸,便感受到扎人的光傳向眼球,頓時緊閉雙眸。
待不適消失后,月笙遙試探性地睜開雙眼,一臉迷茫地看著周圍的景象。
她沒死嗎?
這里好陌生,她是在哪?
呆滯地看著白茫茫的一片,月笙遙虛弱的手指不安地拽著身下白床單。
為何這里那么蒼涼,全部皆是白色。
嘶,好疼!
心里充滿了恐慌,月笙遙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無意間小腿被碰到,鉆心地痛傳入腦海。
顫抖著唇掀開薄被,只見外露小腿骨折部位已被許多塊夾板包圍,剛剛她想起身,應該是不小心碰到。
這么說,她是被救了!
遲鈍地反應到目前的處境,月笙遙似哭非哭地看著綁成粽子的小腿,眼睛里蘊含著晶瑩地淚水。
活著,真好!
感受到溫熱的陽光一寸一寸地打在身上,舒服地讓毛孔都在顫抖,月笙遙仰頭看向窗外。
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她并沒有窩囊地死去,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那么?
她的福氣來了嗎?
窗外單薄的梧桐樹被大簇梧桐花增添幾分鮮活地力度,陽光反射到花瓣上,竟讓心靈覺得無比安詳,仿佛這便是活的希望。
往后的日子里,她不會再懼怕,當死亡再一次來臨之際,她才發現她非常怕死。
她不舍得人間華麗的煙火,不舍得生命如此卑賤,任人蹉跎,她想做真正的自己,有生之年為自己而活。
既然,上天給予她重生,那么小小地渴望并不算無稽之談吧!
未來,她很期待…
不過,眼下她需要搞明白,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是譚澤及時帶人把她救上來,還是獵人看見坑邊的腳印,無論是誰,她都非常感激。
“遙遙,你醒了?”思緒胡亂飛翔,關切地聲音傳到耳畔,本就呆傻的表情更加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