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快和我說說,到底怎么樣?下毒的人是誰啊?”事實證明,蕭寶樹就不是著調的,哪里等得到回府?
‘是啊,到底是誰啊,讓人心癢癢?’
‘定是袁家自己作了個扣,根本就是袁九娘自己下毒陷害我閨女!’
‘一家子沒好東西!’
謝夫人雖然沒開口催促,但蕭寶信分明聽到她那激動澎湃的心聲,眼神帶著勾子,恨不得就將她肚子里那些事全給勾出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蕭寶信愣是挺到了最后,沒被催出來,直到回到了蕭府,娘仨關起門來,才原原本本地將經過學了一遍。
“娘的袁家那夫人黑了心腸!”
“就擠兌她個老虔婆!”
“去死吧,殷氏——真就姓對了姓,太陰了!”
“——你給我住口,管好你的嘴!”蕭寶信忍無可忍,一巴掌呼了上去。“哪里學來罵人的話,給我憋著。你才十三歲,不學好,只學了這些罵人的話,以后可不就讓旁人笑我們家粗鄙沒有教養。”
“啪!”
蕭寶信這邊揍了蕭寶樹,謝夫人那邊卻炸了,把手里她最愛的那套茶盞都給摔地上摔稀碎,一下子將姐弟倆給震住了。
“殷氏欺人太甚!當著皇后的面她居然也敢這般,她這是下了死手,要將你置于死地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堵到他們家門口去,退親!”
不用吧,蕭寶信嘴角抽搐。
“他們家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干不出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惡人先告狀,堵咱家門口先行退親?”謝夫人氣的滿臉通紅,青筋暴露。
“你爹打仗戰無不仗,英明了一輩子,就看兒女親事怎么眼睛這么瞎,挑了這么個人家?真讓人膈應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娘,你吃隔夜飯干嘛啊?”蕭寶樹一臉嫌棄,他們謝府缺那口飯嗎?
蕭寶信、謝夫人:“…”
謝夫人表示她不是這個家唯一蠢的人,她表示很欣慰。可是唯二蠢的那個人是她親生兒子,這一點又讓她好生的憂傷。
事實表明,謝夫人并沒有她自認為的那般蠢,至少在殷夫人這里,她還是棋高一著,料準了。
殷夫人從宮里回到袁府,府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御醫在給袁九娘診病過程中,手下的比較重,袁九娘裝不下去病,只得慘叫轉醒;袁琛被卸了的手臂倒是讓正骨醫生給正回原位,卻被氣急敗壞的袁家家主中散大夫給打折了半條腿,正骨醫生里外里跑了兩三趟,一天下來累的夠嗆。
殷夫人一見寶貝兒子被打折腿,不敢恨袁大夫,便將恨全轉移到了蕭寶信身上:
“反正這親事也黃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去蕭府退親!是他們蕭家的娘子不守婦道在先——”
沒等殷夫人說完,袁大夫一巴掌就扇她圓潤的臉上,頓時起了五個巴掌印:“你可消停了吧,袁家讓你作成什么樣了,你看不出來?”
“你但凡和我商量著來,能到這地步?”
“為了個逆子,你就直接找上皇宮,還想借皇上的壓蕭家,你也不看看這什么局勢,蠢如狗!再瞎的人也看得出來只要蕭家現在不是造反的罪名,皇上都不會動蕭家,就你瞎!”
“你現在還看不清形勢,要給蕭家臉上潑臟水,你是怕蕭家不與咱們家死磕,咱們這仇做的還輕是嗎?!想讓蕭家和咱們不死不休?”
袁大夫氣的兩大鼻孔一鼓一鼓,胡子都豎起來了。
“你凡事講究點兒戰術戰略,行嗎?別再拖我后腿!”
“我娘怎么就瞎了眼,給我定了你——嫌袁家敗落的還慢嗎?!”
殷夫人委屈,袁家敗落那是她作的嗎?分明是他自己沒本事,還愛鉆營,還鉆營不明白。
她什么都能聽他的,什么都能忍,可是閨女中了毒,兒子又讓蕭寶信當街羞辱,這口氣她怎么忍得下去?
她兒子那么優秀,蕭家一向是被世家所瞧不起,如果他兒子被這樣的人家退了親,淪為旁人的笑柄,這輩子可不就毀了嗎?
她滿心的不忿,可是袁大夫在氣頭上,她半句也不敢頂撞。
袁大夫讓她消停地待著,果然她就沒再上門找蕭家的晦氣,直到蕭家一大早上門退親,殷夫人愣是一句不好聽的沒敢說。
謝夫人卻不會因為對方不言不語見好就收,她閨女受的欺負她得負責找回場子,嘚吧嘚吧好生數落了殷夫人一頓,殷夫人讓她罵的抬不起頭來,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最后謝夫人是實在說的口干舌臊,嗓子冒煙了才作罷。
不管怎樣把親退了就了了一樁心事,袁家這坨屎他們是不敢踩了,齊尚書家的謝夫人當著兩家人的面親手將兩張婚約給燒了,拍拍手人家就走了。
殷夫人當天就病倒了,再加上毒后治病中的袁九娘,被親爹打斷腿的袁琛,一家三個病人終日飄散著股子藥味。
袁府閉門謝客,連終日呼朋引伴的袁大夫也都老實了不少。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袁琛與男人玩樂被蕭寶信堵個正著的事情像陣風一般吹遍了建康城,人人都當笑料談起。
往日袁琛才子的名氣有多響,現在名聲就有多臭。
因為這里面卷進去個皇帝新封的直閣將軍,事件就多了些雜味,漸漸蕭寶信就與楊劭不甚清白,連捉那個在床都是蕭寶信與楊劭的刻意陷害。
總之,袁琛不只過著亂的男男生活,頭上還帶了那么點綠。
作為整個事件的最中心,蕭寶信的名聲不可避免的壞了。
周四娘就是在建康城丑聞最甚囂塵上之際被送去了城外的白雀庵帶發修行。知道周四娘癡戀袁琛,并且下毒意圖毒殺蕭寶信的,大多都是當日被宣進宮去的小娘子,自打出了這事各世家都將小娘子圈在家里甚少出來活動。宮里也沒有明確下懿旨治罪,以致于周四娘的事反倒如同打了水漂,沒留下什么痕跡,悄無聲息地就過去了。
處于風頭浪尖的只有蕭寶信,袁琛與楊劭倒還要靠后。
無論什么時代,對男子總是更寬容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