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路邊的荒郊對于地府來說,很特殊,可以稱之為禁地了。
上次來時我就聽說,那荒郊里除了各種不知待了多久的游魂,還有許多神秘的靈物,危險至極。
伍元昌見我說荒郊的事,有些忌憚的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手下,隨后拉著我胳膊往邊上走了走。
“李曉,到底是什么人,需要去荒郊里找?”
回想上次遇到黑袍祭司,其實是個意外,并不是我主動找到的它們,起先是我被僵尸陰差追殺,受傷后意外闖入被救,醒來又莫名其妙的要被當祭品燒掉,關鍵時刻還是張小辮出面救走了我…
總之,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它們為何存在于地府。
也不知道伍元昌對它們了不了解,于是我說道:
“就是聚集生存在雜草叢中央的那個村子,我要找個穿黑袍的祭祀模樣的人。”
伍元昌眉頭微皺:
“雜草中央的村子?黑袍祭祀?”
我堅定的點頭:
“對,沒錯!”
看伍元昌表情,似乎并不太了解這事兒,并且還有些吃驚。
他摸了摸下巴仔細的思考了會兒:
“照理說,荒郊里處處是危險,坐落村子這事兒并不太可能,但我還是愿意陪你去一趟。”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愿意陪我們去就行了,到時候見到了村子,眼前都是最好的解釋。
我也懶得再拿張小辮說事了,直接點頭說道:
“嗯,那就麻煩伍大哥了!”
伍元昌隨后轉身走到呈銀門前,跟自己手下仔細的交代些工作,認真負責。
姚大人趁機小聲問道:
“這陰差靠譜么?”
我看著伍元昌的背影,雖然之前相處不多,但每次見面印象都還不錯,應該不會出現問題。
我也能理解姚大人的擔憂,便說道:
“伍大哥沒理由害我們,要是有其它心思,在這里就可以把我們給押了。”
姚大人覺得有道理,也不再多說。
沒用多久,伍元昌便沖我們招了招手:
“走吧!”
我和姚大人快步往前走,像是插隊似的,越過眾多小鬼隊伍,又從幾名剛剛攔我們的陰差身邊經過。
伍元昌帶我們走過呈銀門后,接下來的路便由我來帶了。
畢竟我說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去過,伍元昌壓根都沒聽說過。
我也只能憑著印象記憶,沿著路往前尋找,最終大模其形的找了個雜草小路鉆了進去。
上次是被那個僵尸陰差追殺,稀里糊涂的跑進了這里,荒郊四周全都是比人還高的雜草,連做個標記的地方都沒有。
我盡可能的搜尋自己的記憶,試圖找到相同處,但鉆進雜草里,我瞬間失去了方向。
走了沒多久,我就停了下來,無奈的說道:
“不行,我找不到方向。”
伍元昌理解的拍了拍我肩膀,掃了周圍一圈,說道:
“這里之所以危險,其中之一就是因為很多人進來,會失去方向直到迷失在荒郊,變成游魂。”
我有些焦急的看向伍元昌:
“伍大哥有什么辦法么?”
伍元昌也無奈的搖搖頭:
“我只能保證記住來時的路,至于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我看到伍元昌手里捏著一卷紅色的細線工具,每隔段距離,他都會在地上放上一節,這細線并不普通,被伍元昌扔下后,可以漂浮離地一米的距離,像是3D路標般。
就在我們站原地討論時,我背后方向,突然“嗖嗖嗖”的傳來一陣聲音,這種在草里發出的移動聲,聽的人心里發毛。
我迅速的轉身,瞬間抽出戒刀,“噌!”的一記氣刃斬劈出。
帶著黑霧的氣刃斬,沿著剛剛聲音出現的方向往前速飛,所到之處,割草排倒。
大概持續了數十米遠,氣刃斬脫力的停下消散。
但卻嚇得剛剛那道聲音,不停的往遠處逃竄。
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個辦法,于是果斷的邁起步子往前追去,一邊往前跑,我一邊揮動戒刀砍斷面前的雜草。
身后的伍元昌連忙喊道:
“李曉,不可亂跑,這里危險!”
為了不追丟那東西,我頭也沒回的快速說道:
“這里我們不熟悉,但只要抓住一個熟悉的,那就什么都好解決了。”
姚大人最先明白我的意思,跟著說道:
“好辦法!”
說完,也邁起了步子,很快就跟上了我。
只剩下原地的伍元昌,無奈的嘆著氣,但最終還是一邊留下紅線,一邊跟住我們。
姚大人速度不錯,我見它已經跑到我身邊,便又說道:
“老姚,你從左邊,我從右邊,夾擊!”
姚大人身為妖捕司的領頭,這種簡單的戰術,一點即通,不用我多說,便換了個方向鉆進了另外一邊。
前面逃竄的東西已經初顯模樣,運氣不錯,是個人影而不是怪物。
隨著我逐漸加快步伐,總算是又看清了些,它拖著齊腳跟的黑色長發,渾身上下竟沒有穿任何衣服,光著屁股在跑。
從它盈盈一握的小腰和細長的腿來看,是個纖瘦的女性。
因為這里是地府,鬼怪陰靈眾多,各種幻象也不足為奇。
我猜這只是它給我造成的幻覺而已,說不定轉身就是一張面目猙獰的惡臉。
正想著不能手下留情,就見另外一邊的姚大人已經包抄了過去,飛身就是一腳,直接把它給踹飛出去五六米遠。
我看準位置,趕緊提刀跟上。
眼見著躺地上的長發女人,我掄起戒刀,直接抵在了它的脖子上。
卻在這時,我眼角余光瞟到,這長發女人是真的沒有穿任何衣服,赤果的玉體顯露,鎖骨下那不多不少的軟肉還輕輕晃了一晃。
凡是眼光所及,盡是平時所有幻想,一覽無余。
說起來,我從沒有見過女人的果體,就連徐子宣的都沒看過。
沒想到第一次卻是個地府里的野鬼。
我終究有些羞澀的撇過眼睛,幸虧姚大人快速的趕了過來,才讓我不那么尷尬。
姚大人倒是見過世面,絲毫不為所動的說道:
“抓到了就好!”
我趁機看了眼這野鬼的臉,它長的眉清目秀,高挺小巧的鼻梁上有顆很明顯的小黑痣,配上它的身材,算是質量不錯的美女了。
我就搞不懂,為何不穿衣服?
這野鬼似乎對我們很畏懼,它也并不是習慣于不穿衣服,一直用手和頭發遮擋自己的重要部位,滿臉的驚慌。
姚大人嚴厲的問道:
“你叫什么?為什么偷聽我們說話?”
野鬼戰戰兢兢的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隨后委屈的說道:
“回大人,小鬼叫阿青,剛剛只是碰巧走過,并沒有要偷聽你們說話。”
姚大人冷聲繼續問道:
“阿青!你在這里多久了?”
阿青雙手抱胸,老實說道:
“回大人你,來這里兩年之久了。”
姚大人蹲在了阿青身邊,并不是要占它便宜,而是盯住它的眼睛,謹防它說謊,這也是姚大人身為妖捕司積攢下來的經驗。
姚大人接著問道:
“兩年時間,那對這荒郊很熟悉?”
阿青害怕的搖著頭:
“荒郊實在太大,小鬼經常跑錯地方迷路,要說熟悉還差得遠呢。”
這個叫阿青的野鬼,看起來并不惡,也沒有伍元昌形容的那么可怕。
荒郊雖然危險,但肯定也有很多像阿青這種被卷進來的普通小鬼。
姚大人微皺眉頭的站起身,看向我說道:
“接下來你來問吧,這小鬼沒有說謊。”
我摸了摸鼻子,看向阿青這赤果的身子,總有種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在犯罪般。
于是我從戒指里掏出了一件長袍扔給它:
“先把袍子穿上。”
阿青接過長袍,有些好奇的抬頭看了我一眼,不過轉瞬就又膽小的低下頭。
我看到它赤果的身上,其實有很多細小的傷口,包括剛剛姚大人踹在它肩膀上的紅印。
可是阿青抱著袍子,卻久久不肯穿上。
我皺眉問道:
“為什么不愿意穿衣服?”
問這話時,身后的伍元昌才緩緩趕過來。
他看到眼前的場景后,滿臉疑惑的看向我和姚大人:
“你們這…這樣可不太好。”
伍元昌肯定誤會以為,是我們扒了阿青的衣服。
我正準備解釋,就見阿青忽然極其害怕的跪在了伍元昌面前,渾身顫抖的把頭埋在地上求饒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小鬼聽了大人的話,不敢再穿衣服,求大人饒了小鬼吧…”
阿青的舉動和話語,讓我們都愣在了當場。
大家都不是笨人,肯定聽出來了阿青口里的話是什么意思。
它之所以不穿衣服,是因為那個大人。
阿青看到了伍元昌腰間的鐵鏈就跪了下來,說明那個大人是名陰差。
伍元昌此刻滿臉嚴肅,他看向跪地上的阿青,輕皺眉頭的說道:
“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
阿青害怕的渾身顫抖,始終不敢拿扔在邊上的衣服,搖頭說道:
“小鬼不敢,小鬼不敢…”
我心想,那個陰差心里該有多變態,如此欺負這個膽小的野鬼。
阿青現在越害怕的夸張,就說明當時陰差欺負它時有多兇殘。
我于心不忍的上前撿起長袍,重新遞給阿青,輕聲說道:
“別害怕,我們不是那個惡陰差,這位是專門統管呈銀門的伍元昌大人,伍大人允許你穿上衣服!”
阿青顫顫巍巍的抬頭看向我,見我不像是騙它,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長袍。
準備穿衣時,還害怕的看了眼伍元昌。
伍元昌心腸不壞,微笑說道:
“穿上吧。”
阿青身材好長的漂亮,穿上普通長袍也難掩其顏值。
它穿好后,立馬又跪了下來,沖我們磕頭說道:
“謝謝三位大人。”
伍元昌嘆了口氣,似乎對于自己同行陰差做的這事很羞愧:
“起來吧,姑娘。”
“之前的事我也就不問了,等我們辦完事兒后,我會帶你出荒郊,送你重新投胎轉世。”
那阿青仿佛自己聽錯了般,瞪大眼睛盯著伍元昌,激動的手無足措。
最后顫抖著嗓子問道:
“真的…我…我還能轉世媽?”
伍元昌肯定的沖阿青點了點頭:
“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我為之前那位陰差對你做的事,感到羞愧,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