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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2 無法停歇

  夜戲拍攝依舊在順利地進行。

  今天是“龍蝦”劇組最后一個晚上拍攝夜戲,所有戲份都將在今晚結束,之后就將重新調整到白天拍攝的行程,因此,歐格斯提前擬定了拍攝計劃,確保所有拍攝場景的補缺補漏全部都能夠在今晚完成。

  剛剛結束的“群魔亂舞”戲份,歐格斯又重新拍攝了四次,卻終究還是缺少了第一次拍攝的那種情緒張力,即使是藍禮調整了表演方法,那種具有爆發力的濃郁情緒似乎也是不可復制的,這讓歐格斯有些扼腕。

  不過,遺憾歸遺憾,歐格斯也沒有太強求,第一遍的鏡頭調度不夠完美,卻也依舊堅持了原本的既定軌道,后期通過剪輯應該能夠制造出足夠的效果,再加上后面三遍的鏡頭補充,這場戲就沒有問題了。

  整體而言,拍攝工作依舊非常順利,所有工作在凌晨四點二十分左右宣告結束,劇組集體返回酒店,終于結束了日夜顛倒的拍攝行程。接下來,全劇組還可以好好地睡一個上午,然后中午時分起床,為下午的拍攝做準備。

  馬修也跟隨著劇組一直堅持到了凌晨時分,全程觀看了拍攝;返回酒店后,馬修就在預留的客房居住下來。

  不過,馬修卻無法入眠。明明已經困得不行,腫脹疲憊的眼皮幾乎已經睜不開,但迷迷糊糊之間卻仍然睡不著,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致,精神卻拒絕進入睡眠休息狀態,這讓馬修如同烙煎餅般飽受煎熬。

  最終,馬修還是沒有能夠進入睡眠狀態,他干脆就直接坐了起來;但因為眼睛疼得厲害,似乎也沒有辦法看書,猶豫片刻,他決定前往餐廳尋找看看,是否有熱牛奶,那應該可以幫助睡眠。

  腳步來到了三樓,馬修下意識地朝著藍禮房間的方向投去了視線,然后就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一絲燈光。

  不等馬修細細觀察,走廊里的感應燈就自動亮了起來,刺眼的燈光讓馬修不由閉上了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發現什么都看不到了;但馬修還是微微有些擔心,腳步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藍禮?”

  低頭看著地上的門縫,確實可以捕捉到若隱若現的燈光。

  僅僅只是稍等片刻,房間里就傳來了腳步聲,然后房間門就被輕輕打開了,藍禮從門后探出了腦袋,“嘿,馬修,你還沒有休息嗎?”

  “我準備去看看有沒有牛奶。你呢?”馬修簡單地回答到,然后就把焦點再次放在了藍禮身上。

  “劇本。”藍禮也簡潔地說道,“歐格斯的劇本都是臨時創作的,我們每天都需要熟悉全新的劇本和臺詞。我希望多花一些時間熟悉劇本。”

  馬修是知道藍禮的,一個劇本反反復復研究多變,其他人花費三十分鐘,藍禮可能需要三個小時,乃至更多。

  所以馬修也沒有多想,但他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追問了一句,“藍禮…你還好嗎?”

  “馬修,我不是孩子了。”藍禮對著馬修露出了一個笑容,不等馬修繼續開口,藍禮就已經結束談話了,“你早點休息!我需要快點結束劇本的閱讀工作。”

“嗯。”馬修點點頭表示了贊同,還準備說些什么,藍禮卻已經關門了  藍禮剛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詢問藍禮是否安好;但藍禮的回答回避了問題,只是強調自己“不是孩子”,這讓馬修開始隱隱不安起來,他知道問題正在靠近,但遺憾的是,他卻無法抗拒那些規則。

  馬修的擔憂終究還是應驗了。

  接下來七十二小時,藍禮始終不曾睡覺,就如同永動機一般,持續不斷地工作,全身心都撲在了工作之上,這使得劇組的拍攝工作前所未有地順遂起來;但同時,藍禮卻不知疲倦,讓人不由開始懷疑:他到底是如何維持下去的,酒精?紅牛?香煙?還是…不敢繼續深想下去,卻足以不寒而栗。

  其實,一開始根本沒有人意識到,藍禮保持著不睡覺的狀態投入工作,因為藍禮的表現著實太過完美,尋找不到絲毫破綻;還是內森察覺到藍禮飲用咖啡的頻率開始急劇上升,而且藍禮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過于緊繃,因為太過緊繃而導致有些過于亢奮,這才引發了小小的猜測卻依舊沒有人能夠百分之百確定。

  沒有人敢當面向藍禮求證“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的真實性,所有的猜測都止步于猜測而已,反正藍禮沒有耽誤拍攝不僅沒有耽誤,而且還加快了拍攝進度,那么,劇組工作人員還能說些什么呢?

  即使是最為挑剔的演員都無法挑刺藍禮的表演。事實上,蕾雅賽杜就是最好代表,她開始熱衷于與藍禮討論和研究戲份。

  從群魔亂舞的那場夜戲開始,蕾雅就感受到了與眾不同:藍禮的整個表演狀態,讓蕾雅的情緒表達更加流暢也更加清晰,就好像能夠看到一個準確脈絡的引導,然后角色的情緒表達和情感爆發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蕾雅飾演的孤獨者領袖,在那晚是專程與大衛談話,因為她察覺到了異常:雖然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第六感告訴她,大衛是一個不確定因素,所以,她詢問了大衛的去向,也催促著大衛挖掘墳墓。

  但這種異常無法準確描述,這也使得孤獨者領袖無法摸清,只能是警惕起來。這些細節不由自主就滲透在了她的表演里,那些眼神、那些停頓、那些腔調,所有變化都在不知不覺之中完成,并且一氣呵成。

  那種表演狀態,非常有趣。

  蕾雅細細回味過來之后,又重新審視了整個故事線,包括孤獨者領袖的發展脈絡,以及大衛的后續故事走向。

  按照藍禮的構想,大衛最終還是找到了愛情,如同飛蛾撲火般地走向了近視眼女人,兩個人離開了森林。

  那么,孤獨者領袖又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呢?

  在故事的后半段,孤獨者領袖察覺到了大衛和近視眼女人之間的異常,破壞了森林規則,產生了情愫按照規則,他們有諸多不同的辦法懲戒這樣的反叛者;但她沒有,她聯合女傭,將大衛和近視眼女人分而攻之,甚至準備殺死近視眼女人。

  原因?

  一開始,蕾雅只是認為,應該是因為大衛打破了森林的制度,而這種叛逆,恰恰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但通過拍攝的推進,蕾雅卻漸漸感受到了不同的脈絡,不由提出了一個疑問,“僅僅只是為了維護規則嗎?”

  在藍禮的表演之中,他賦予了大衛這個角色一種純真,脫離森林和酒店,也脫離社會的一種簡單質樸,就好像不曾遭受任何污染與打擊,只是純粹地相信著愛情,也相信著美好。那種美好令人向往。

  那么,孤獨者領袖是否可能也產生了不同的情緒呢?

  比如說,嫉妒和恐懼,一方面嫉妒大衛的純粹,另一方面又恐懼著大衛可能摧毀她所堅信的一切;再比如說,喜歡和愛,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愛情又或者說,她意識到了卻拒絕承認的現實。

  這種矛盾而錯雜的情緒,就好像正在推翻孤獨者領袖的所有信仰,進而撼動整個社會的根基與架構,提出了超出森林和酒店之外的另外一個“世外桃源”,他們都以為根本不存在卻其實依舊存在的世界。

  愛,依舊鮮活的世界。

  這也使得孤獨者領袖變得恐慌起來,這才鋌而走險地親手毀掉近視眼女人。

  看,這就是額外發現,在蕾雅之外、甚至也在歐格斯之外,他們都不曾真正窺見到的社會多變性和復雜性。

  正是因為如此,蕾雅非常熱衷與藍禮展開交談,試圖賦予孤獨者領袖更多層次,這種心路歷程的微妙變化,往往就能夠在表演中注入不同能量,進而給予劇情更多可能性。后來,蕾雅還和歐格斯展開了交談,進一步探討了可能性,然后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顯然,“龍蝦”這部作品的復雜性正在一點一點擴充,而角色與角色之間若有似無的化學反應也正在漫溢出來。

  所有一切都得益于藍禮。這也再次證明了藍禮的優秀與出色,即使是歐格斯都不得不承認,選擇藍禮出演大衛,也許是整個電影項目最明智的決策,從藍禮身上引發出來的創作靈感,讓歐格斯得以不斷擴充劇本,現在的項目與最初創建的劇本已經相去甚遠,這絕對是歐格斯所沒有能夠預見的未來。

  如果堅持采用杰森克拉克或者柯林法瑞爾的話,那么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現在,歐格斯終于明白藍禮在整個電影產業都炙手可熱的原因了又有誰不愿意與藍禮合作呢?又有誰能夠拒絕藍禮這樣的演員呢?

  那么,既然藍禮狀態正佳,劇組成員又何必追究藍禮是否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了呢?只是,劇組私底下關于藍禮其實是“吸血鬼”的傳聞又再次開始盛行起來除了吸血鬼之外,還有什么更好的解釋嗎?

  玩笑也好,戲言也罷,整個劇組上上下下確實是其樂融融,也許,馬修和內森是唯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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