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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百步瑯,闕中闕

  這個海邊小鎮雖然不大,規模卻比漁村要大幾倍,也不像那些就地駐扎在海邊的漁民一樣,而是坐落在隔著海岸線足足十里地的平原。

  只是因為靠著海岸很近,空氣中依然彌漫著海水濃重腥咸之氣。

  千山末奔著目的去了,而云圖與狐若想要見一下那位工匠,便一起跟著去了。于是,在城門口留守的便剩下洛爵等六人。

  這時候正值商務,太陽正毒,因為無聊,便在一棵足足一人粗的大樹下庇蔭。

  天羽月著急的厲害,但又不能真的一個人離開,在旁邊急的來回的轉悠。

  “啊,我去逛逛!”實在憋不住,便大吼一聲,往城門沖了過去。

  “羽毛,你去哪…”

  “我很快回來!”聲音遙遙傳來,然而門口已經不見了天羽月的(身shēn)影。

  眾人:“…”

  他這個(性性)子簡直跟鯉笙一模一樣,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犬火看了在照顧八百段的淺玉兒一眼,有些無奈,走到洛爵(身shēn)前。

  “如果是關于百里仙之事,那就不用說了。我自有打算。”

  洛爵這個料事如神。

  犬火被他一堵,這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回去,“那…”

  “小妖怪的事我也會盡快處理好。”

  這天好像聊死了啊…

  見犬火的眉頭幾乎都擰成了一處,洛爵只好道:“犬火,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但我真的有自己的考量,希望你能明白。”

  洛爵都這么說了,犬火除了退步,自然沒有別的辦法。‘然而,

  犬火也能想到洛爵所謂的考量,一旦事關鯉笙,那他也只能作罷。

  月下櫻從旁聽到二人的對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洛爵口中的小妖怪指的是誰,他心里清楚,可最后只能輕呼口氣:“回到幻都,與笙兒匯合后,我們下一步作何行動?”

  洛爵看向他:“去找剩下的三位鯉魂。”

  他們并不知道龍琊之事,青玨色當時只顧著說百里仙,忘了提到龍琊。

  “三位是吧?已經知道是誰了?”

  “人已經知道,只是,可能拉攏起來會有些難度…”

  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沙暴的(情qíng)況,因此有些憂心忡忡。

  月下櫻點點頭:“不管如何,知道是誰就有了方向。怎么,你打算我們一起去?還是說兵分三路,個個擊破?”

  想到他們的人越來越多,而洛爵在八荒的名聲并不好,如果這么一大幫子人一起行動,太過引人注目。

  洛爵便道:“到時候自然是要分開尋找的。以便盡最大可能節約時間…”

  “得到引鯉樽之后,你已經想好要做什么了?”月下櫻很難得的話多,而這一問,卻將洛爵已經確認的心聲又給問的喧囂起來。

  當初洛爵尋找引鯉樽是為了變成人,以便可以用人類的(身shēn)份跟洛世奇抗衡,以此得到南落火國民的認同。

  可時過境遷,認識了鯉笙后,開始堅定不移的信念也慢慢轉變。

  跟洛世奇抗衡是不變的,然而,要不要變成人卻不再那么重要。

  洛爵陷入沉默,引得犬火與淺玉兒齊齊看向他。

  “想好了。”洛爵定神后,笑著道:“早就想好了。”

  然而,犬火跟隨他多年,雖然很多時候依然猜不透洛爵在想什么,但更多時候,即使不用猜透他在想什么,也能從他微小的表(情qíng)變化看出不同。

  爵爺的心境變了…至于是變好還是變壞,犬火無從得知。

  只能希望是往讓誰都不會尷尬傷心的方向吧!

  月下櫻多敏感一個人,幾句話就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味,呵呵一笑,便也不做那討人嫌的事,“那就好。”

  說罷,便到了大門口,張望著城內的景象,似乎在找天羽月。

  犬火與淺玉兒相視一眼,最后,又看向不做聲的洛爵,暗暗的嘆了口氣。

  “玉兒,八百段什么時候能醒?”

  “啊,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這要從他(身shēn)體恢復(情qíng)況來看。”淺玉兒急急的回答。

  “爵爺,您不必擔心,青玨都主已經說了,鯉笙就在幻都。回去后就能看到了。“犬火安慰他道。

  洛爵聽了,也只是笑笑,并不將心里所想說出來。

  揚起臉,柔和而又尖削的側臉線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好落下的陽光,一片斑駁。

  “喂!”

  沉默沒一會兒,老遠就聽到天羽月的大喊聲。

  眾人剛看過去,便看到他推開幾個門口的市民,慌張的沖了過來。

  “羽毛,你…”

  “快!我們快走!那些人也在這里!”天羽月好像見到鬼似的,沖到犬火面前,竟然開口說要走。

  “那些人是…”

  “是我。”

  沒等問,便看到幾道白影穿過城門,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shēn)前。

  然而,直到對方的(身shēn)影定住,這一看,倒是有些吃驚。

  洛爵不由分說,便站到了犬火(身shēn)前。

  而對面之人,雖然多少做了偽裝,但從那干凈而又渾厚的靈壓不難認出正是百步瑯。

  而他(身shēn)后跟著歲聿和稻涼。

  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并沒有過去多久,然而,洛爵的處境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毫無疑問,驚闕山也因為洛爵與魔族聯手的傳言正在四處找尋他們。

  看到洛爵,百步瑯的臉色從嚴肅到微微露出笑容,“你…是不是瘦了?”

  該是沒想到百步瑯會說這個,洛爵愣了下。

  “呵呵,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們…”百步瑯話鋒一轉,又道:“也難怪整個八荒都沒辦法找到你們,誰能想到你們會在這種地方…”

  “你是來抓我們的?”

  沒等洛爵開口,犬火先問。

  問清楚了,也好決定是不是要動手。

  百步瑯沒回答。

  倒是稻涼接過話去:“師傅他老人家一心向著你們,怎么會抓”

  “二師弟…”

  稻涼的嘴有些露,歲聿急忙打斷了他,朝他使了使眼神。

  稻涼這才閉上了嘴。

  洛爵知道稻涼是出于關心,倒也不在意,看向百步瑯:“朋友來這里修理兵器。”

  這算是回答了他為什么來這里。

  百步瑯其實并不信,但又知道這里的確是有一位有名的工匠,笑了笑,捋了捋胡子:“的確,金匠的手藝不錯…可是洛爵,關于百里仙與魔族之事,你怎么看?”

  果然,還是逃不開這個問題。

  洛爵挑眉“需要我做什么解釋?”

  “你覺得不應該解釋下?如今八荒可已經傳開了你與魔族勾搭之事…”

  “那你相信?”

  洛爵的一句反問,就好像將百步瑯的一切推翻一樣。帶著幾分笑意。

  百步瑯驟然皺起眉頭。

  洛爵便又步步緊((逼逼)逼):“那種事(情qíng),如果是我說沒有就沒有的話,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了。說到底,那不過是些不懷好意之人,打著正義的旗號,利用我以便好掩蓋自己野心的伎倆罷了。可我行的正坐得直,又何必在乎那些謠言?”

  百步瑯從這話就知道,八荒傳聞絕對有假,本來他也不相信洛爵會做出那種事。

  但仔細將這話往深了想,又不由得覺得心悸。

  洛爵這可是在明目張膽的說,他現在無可畏懼啊!

  借著他(身shēn)邊這些人…的力量。

  百步瑯微微瞇著眼睛,掃視過犬火他們,“你這樣想,但不了解你的人卻不這樣想。既然你沒有做過,那就應該在一開始為自己證明清白,而不是由著事(情qíng)進一步擴大…”

  “證明?”洛爵輕笑:“雖說當(日rì)的確是我跟百里仙一起發現的誅九天,也差點被誅九天所傷。但后來,我們分開后百里仙再次帶著剎神宗的人去送死,那與我無關了。剎神宗的那幫人不站出來解釋,還往我(身shēn)上推,這如何是我一個人能證明了的?”

  “那你也不該…”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不該與該,我只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qíng)罷了。”洛爵知道百步瑯全然是為了他才如此說,可是,明明已經斷絕了師徒關系,他又何以對他如此用心?

  越是這樣,只會讓他覺得他是有什么目的。反而戒備的厲害。

  話說到這里,百步瑯又不是傻子,不可能聽不出洛爵根本不將這事放在心上。

  倒不如說,借著這個引子,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走上一人帶領一個隊伍奪取引鯉樽的孤獨之路。

  雖然早就想到過他會走到這一步,但真的到了這一步,卻然人無可接受了。

  百步瑯無言。

  稻涼卻道:“小九,師傅這么說可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二師弟!”

  歲聿簡直要給稻涼氣死。

  這人吧,一心只想著有什么說什么,完全不在乎該不該說。

  只是,這一次,稻涼沒有搭理,繼續說:“你可以不顧自己,但小鯉現在可是跟你一起行動。你一大男人照顧自己綽綽有余,那小鯉呢?你能確保他不會因為你那所謂的行得正坐得直而受委屈?我告訴你,小鯉她是我師妹一天,只要然讓我知道她受了委屈,就算要被師傅責罰,我也一點要為她出氣不可!”

  “二師弟!”歲聿有些火大了,急忙將稻涼給扯到了一旁:“你能不能消停點?就你擔心師弟師妹?”

  “你要擔心的話,你倒是好好說說小九啊!”稻涼可是有道理的白了他一眼。

  可歲聿跟他不同,并不像稻涼這樣喜怒哀樂于言表,更別提把喜歡這種層面的東西說出來了。

  但他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洛爵,也就不會跟著百步瑯出來了。

  嘆口氣,說不過稻涼,只能看向百步瑯:“師傅,我們怎么做?”

  百步瑯來這里可是為了與洛爵偶遇,而是聽說了什么傳聞過來看看。

  雖說遇到洛爵,看到他平平安安無事讓人放心了幾分,但好歹他也是驚闕山掌門,對于洛爵有沒有勾結魔族之事,理應給八荒一個解釋。

  只好道:“洛爵,你過來。”

  他離著洛爵也就七八步的距離,卻朝著洛爵揮揮手,還笑著,眼睛都要瞇成一條線。

  “沒事。”

  推開擋在(身shēn)前的犬火,洛爵幾步上前,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百步瑯會拿他怎樣。

  因為洛爵并沒有戒備,百步瑯似乎很開心:“我相信你不會做出與魔族勾結之事,所以,這個…”

  張開手,那是一條由三種顏色的光線凝結而成的圓形朱玉,僅有巴掌大小,上面卻清楚的看到一個流光四溢的‘闕’字。

  可能別人不知道,但稻涼與歲聿卻在百步瑯拿出那個東西來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qíng),嘴巴也微微張開著。

  因為,那可是…

  先不管這是什么,洛爵可不打算收下:“我不…”

  “這是我的信物。比起當時我給鯉笙的流云闕,這闕中闕是只有我認可的傳人才配持有…”

  他認可的傳人?

  這話怎么聽著…

  眾人齊齊瞪圓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洛爵更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百步瑯卻笑著拉過洛爵的手,將那所謂的闕中闕塞到了他手中,不等他反應,便一揮袖,將闕中闕隱去了形態。

  隨后又達成目的似的笑了起來:“記住了,只要你拿著闕中闕,驚闕山的弟子便見令如見我。誰都不能對你動手。包括六峰掌座也不行。”

  這么一聽,這分明是給了洛爵一個盾牌啊!而且還是針對驚闕山那幫人的。

  這份禮是不是有點大?

  再說,洛爵不止一次跟驚闕山,跟百步瑯理清了關系,一旦接下這大禮,那以后兩者間的關系必然是說不清楚的。

  于是道:“這東西我不能收…”

  “你會用到的。”百步瑯不打算收回,

  邊說,邊往后退:“歲聿,稻涼,我們走。”

  “是。”

  歲聿稻涼縱然吃驚,依然緊跟了上去。

  眨眼,百步瑯消失了。

  而洛爵看著在掌心隱隱作現的闕中闕,真心不知道要怎么反應了。

  犬火與月下櫻看著洛爵,而天羽月則滿是嫌棄。

  “洛爵。你不會因為他給你這種破東西就打算回驚闕山把?”

  “羽毛,怎么說話呢?”犬火立馬嫌棄他。還在為找不到的苦惱?安利一個或(熱rè)度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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