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課的時間很快,奚生講完妖者的全面解釋后,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看了看臺下弟子,最后看向開始打盹的鯉笙。
這…到底要怎么完成百步瑯吩咐他們的任務?這很有難度啊!
“啪嗒!”合上扇子,也不廢話:“今天的課講就到這里,休息一個時辰后便可找去圣岳臺你們的折桂老師,他會在那里等你們。那就下課吧!”
剛說完,便突然出現在了鯉笙桌前。
“你跟我來。”
鯉笙迷蒙著眼睛,看了看她,想了想,趕緊站了起來。
走動間,其他人紛紛站了起來,往外走,人影繚綽。
灸馳沒有動彈,托著下巴斜靠在桌上,看著前面的奚生與鯉笙走過,目光微涼,唇間明顯勾起一抹笑容。
上鴻秋正好經過他(身shēn)邊,隨即打了個響指,制造一處結界阻擋了他的去路。
上鴻秋看了看面前閃爍紅光的攔路結界,側臉看向灸馳:“什么意思?”
他被找茬,后面跟著他的一眾弟子立馬就湊了過來,將灸馳圍住。
灸馳一笑,根本不放在眼中:“凡事不要做的那么明顯,不然麻煩的可是你自己。”
“你說什么!你知道秋師兄是誰嗎!”
(身shēn)邊弟子剛要上前,被上鴻秋攔住。
上鴻秋看著灸馳,自然知道他的事,稍微壓低了聲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并不想與灸馳多費唇舌,一揮袖,打散結界就走,但誰都能看出他的臉色并不好看。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我會一直看著的。”
灸馳一句話,其意并沒有說清楚。所謂的看,是不插手?還是說見機行事后可能會插 灸馳停住,想了想,頭也不回的道:“不要以為我會怕了你們羅生門。”
跟以為的不同,沒想到上鴻秋還是有些腦子的。
若是剛才他貿然發火,就是承認了他在謀劃什么,如此淡定的威脅,就算灸弛想要繼續往下扒也只能止于此。
灸馳呵呵一笑,一手翻過桌上書籍,眼神清凜:“這樣才有意思…”
另一邊,鯉笙前腳剛跟著奚生出了苦海無涯,在大門前便遇到了正與數字一組的弟子緩緩而來的洛爵與淺玉兒。
經過一晚上,鯉笙的心思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若是平常,像昨晚那樣被洛爵連著扎了好幾刀的話,她必然會在看到他的時候甩臉色或者冷暴力回擊。
然而今天,她看到洛爵的瞬間,別說逃避了,倒是當著奚生的面就主動湊了上去就,一把攬住他的胳膊:“他就是我的靈主,老師您知道吧?”
她這么直接,楞的不僅是奚生,還有洛爵。
鯉笙根本不在意洛爵瞪圓的眼睛,笑瞇瞇的道:“如你所見。現在我們相處的很不錯,解除魂契的破解之法暫且還用不到,你若是找我說的就是這個,那就不必了。”
一聽魂契破解之法,洛爵本就瞪圓的眼睛頓時更圓,皺緊眉頭看這鯉笙,一臉的驚愕。
而這個表(情qíng)深得鯉笙的歡心。
怎么樣著急了吧?
故意在他面前提及破解契約之事,洛爵自然會認為她打算離開,想想原因也是他的緣故。
淺玉兒很聰明,一想就知道這兩人肯定又在鬧別扭,索(性性)不插手,倒是奚生十分無語的嘆口氣。
“并不是關于破解之法的事(情qíng)。你想多了。”
“那是什么?”鯉笙松開洛爵,立馬又格開了距離:“那什么..你不會是要單獨訓練我吧?若真是這樣,那肯定是師父他老人家要你這么做的,我能說不需要嗎?”
雖然沒有根據,但她就是有這么種想法。
那個百步瑯用了一個月時間,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法讓他們兩個快速成長,雖然口頭上說是為了參加靈闕會,但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奚生笑了笑:“雖然掌門師尊的確要我跟折桂師兄多看著你們兩個點,但卻沒說過要私下訓練你們,而且比起修煉,我更擅長的是教你們學習各種咒術靈符以及讓你們了解八荒近史。”
她倒是誠實,對兩人也掏心掏肺。
“那你找我做什么?因為我剛才睡著了?”鯉笙又問。
“你上課睡覺了?”洛爵終于開口,頗為擔心:“晚上沒有休息好?
“沒啊,睡得很好。老毛病罷了,聽別人講課就容易犯困。”鯉笙聳聳肩,在現世她可是最討厭上學來著。
奚生一聽可就不樂意了:“意思是我講的很無趣?”
“不是!怎么可能無趣?”鯉笙趕緊擺手:“若是真沒意思,一開始我就睡了,你看我不是還撐到了最后嗎?說明老師您講的還是很不錯的!”
這馬(屁pì)拍的,奚生并不接受:“就你油嘴滑舌。”
“呵呵,我說的是實話!大實話!所以…您若是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回房了。可能是一下子聽了那么長時間的課,有點懵,這困意就上來了。一個時辰后還得去找折桂老師,我必須要回去睡一覺了。”
話鋒一轉,說的(挺tǐng)有道理。
奚生很無奈的嘆口氣:“好了,也沒什么大事,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只是想要知道她跟上鴻秋發生了什么罷了。
上鴻秋固然是皇室子弟,但從進入驚闕山之后從未像今天在課堂上會明著找茬,這怎么看兩人都是有過節的。
鯉笙就跟接了圣旨似的,趕緊作揖,而后沖洛爵跟淺玉兒擺擺手,:“你們兩個好好學習哈!”作勢就要走。
“啪嗒”還沒等邁出步去,洛爵上前幾步就一把給她扯住了,正好扯在后衣領上,差點給她把脖子勒斷!
“咳咳咳!”
鯉笙狠狠咳嗽幾聲,回頭就吼:“有病啊你!脖子都要斷了!”、
洛爵卻擔心的道:“跟你一組有我們認識的人嗎?”
啊,說到這個,鯉笙自然想到了灸弛,想必洛爵也很擔心她一個人行動。
“姐姐,我跟爵爺這一組有驚墊,烏沓跟灸弛在別的組…”淺玉兒趕忙搭話。
“驚墊?”鯉笙想到一張極為跋扈的臉,眸光一轉,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這邊沒事。”
“?”此話一出,奚生看向她。
先不說灸馳,上鴻秋呢?真的沒事?
“怎么…”
“老師,對吧?”
剛要說什么,卻被鯉笙打斷。
這個丫頭難道真的不打算讓自己人知道自己的處境?
奚生笑了笑,卻不答話,一個無奈的眼神甩給洛爵他們,另外道:“說完了就趕緊跟上前面的人,別掉隊。”
鯉笙喜笑顏開的推了推兩人,“快走吧!不然要挨說了。”
淺玉兒繼續問:“你看清楚同一組的人了吧?確定沒有那些人在?”
難得見她這么擔心,鯉笙卻繼續假裝一切ok,點點頭:“恩啊,沒事!真的別擔心我,有事的話我就呼叫你們了。走吧,別耽誤上課!”
大概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要隱瞞灸馳之事。
洛爵見她態度如此明確,沒有多問,點點頭,邁步就走。
淺玉兒倒是話多道:“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們幾個人的時間剛好錯開,也不能照顧到你。若是有什么事,晚上臥房里說。”匆匆說完匆匆離去。
鯉笙呵呵的笑了笑,還真沒發現淺玉兒是這么個(愛ài)((操cāo)cāo)心的人。
“啪!”一拍腦門,突然無奈:“可我干嘛要說謊?啊…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
可能只是在賭氣,卻把自己的安危都賭上。
洛爵步履匆匆,跟上了前面的人,剛到苦海無涯的門口,卻看到灸馳慢悠悠的從里面出來,正與驚墊在說些什么…
洛爵想要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從他(身shēn)邊經過,可突然覺得哪里不對。
“他怎么會從里面出來?”淺玉兒也看到了,詫異道。
洛爵緊跟著臉色一沉,“難道…”
“洛九,驚墊以后就勞煩你照顧一下了~”灸馳突然打了招呼,似笑非笑。
洛爵走到門口,聲音壓的極低:“你在這里做什么?”
“當然是來學習。不然來這里看你么?”
“你是晴空四季組的?”洛爵自然不信,方才鯉笙明明說了沒有人跟她一組。
“作為照顧驚墊的謝禮,我也會幫你照看好你家那位丫頭。”
果然!
洛爵極為吃驚,當即一把抓住了灸弛的衣領:“你敢動她試試!”
歷經羅生門的恩怨,鯉笙應該知道灸弛他們都不是善類,為何還要隱瞞她跟灸弛在一個組的事?
“呵呵,那得要看我心(情qíng)了。”灸弛怎么可能會被他威脅到,笑的嘲諷,又沖驚墊道:“你回頭跟烏沓說一聲,我方才對你怎么說的,你便照搬給他。”
驚墊點點頭,“我知道。”
“那就好。”說著,輕輕一彈,便彈開了洛爵的手,又作勢彈了彈被洛爵碰到的衣領,邁步就走。
“啪!”
洛爵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再這樣下去,可別怪我出手無(情qíng)了。”灸弛的火氣已經憋了一個多月,被洛爵這么一刺激,脾氣就不大好控制了。
說到驚墊與烏沓,其實灸弛才是他們之中最容易沖動的一個,只不過成為赤凌風的背后指揮官后,很多時候他得控制,才慢慢改掉了以往的暴躁。
洛爵并不吃硬,畢竟事關鯉笙,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她在老虎邊上毫無防備的晃悠?
“灸弛,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定當不會放過你!”洛爵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失去了往(日rì)的淡漠如冰。
淺玉兒固然也擔心鯉笙,可若是再這里跟灸弛動手,一旦被奚生或者折桂看到就會被遣返原處,這可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
趕緊上前攔住洛爵:“爵爺,您先別擔心。姐姐她定然不會有事。我們可不能在苦海無涯的門口鬧事,會被遣返的。”
可洛爵已經怒火攻心,自然是聽不到這話的,依然死死的抓著灸弛的胳膊,眼睛都要噴出火來:“灸弛!你聽到我說什么了吧?”
“我又不聾,自然聽到了。”灸弛垂下眼瞼,面色也跟著難看,緩緩抬手抓住洛爵的手,“好歹也在羅生門中呆了十年,你該知道我討厭別人碰我。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可給我記好了。”
洛爵這才收回手,“我會盯緊你的。”
“呵呵,那就試試看。”
灸弛說完,轉(身shēn)而去。
淺玉兒看雙方都平息了殺意,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直流,幸虧這兩人都還算理(性性):“這里一共分為三組,每一組不到百人。我們兩個一組,犬火、天羽月和鬼夜明一組,偏偏姐姐就一個人,還是跟那個最狡詐的灸弛一組…”
“我現在最想弄清楚她為什么要說謊?”洛爵面無表(情qíng)的說完,不等淺玉兒反應,邁步就往苦海無涯相反的方向走,看來是要去找鯉笙問清楚。
淺玉兒怎么可能讓他去,急忙快速擋在他(身shēn)前,伸開雙臂:“爵爺,馬上就要上課了,你想去哪里?”
“當然是去找小妖怪問清楚,你閃開!”洛爵確實的發飆了,一邊說一揮手,當即用上了靈主之力。
淺玉兒只覺得被一股壓力壓得腿腳不穩,稍稍一晃神,洛爵已經沖了過去,捏指訣做傳送法陣,看樣子昨天已經將到過的所有地方都標記了法陣,以備不時之需。
“爵爺!”
淺玉兒大喊一聲,可洛爵根本都不回頭,視若無睹的往法陣上走。
就在這時候,奚生從一旁走了出來。
“洛爵,你這是要干什么?”
一句洛爵,已經在法陣邊上的洛爵猛然回頭看她,眼神盡是詫異。
不對啊,這里的人只知道他叫洛九,為什么她會知道他是洛爵?
淺玉兒在這個空檔急忙跑了過去,將法陣轉移,又擋在了洛爵(身shēn)前,似是不讓奚生靠近。
“沒干什么,我們這就進去!”
“玉兒,你讓開!”洛爵一把扯開她,因為擔心著急而看不到自(身shēn)的(情qíng)況,站到了奚生面前:“你明知道灸弛跟小妖怪一組,方才怎么能跟她串通一氣的騙我?灸弛是來抓她的,她若是有事,你能負責的起?!”
“洛爵,你最好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