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和奧菲莉雅的到訪讓福利院頓時陷入了歡樂的海洋,孩子們從自己的房間里跑出來,圍繞著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許多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情。
樂于和喜歡的人分享自己的快樂,這就是這里的孩子們最期盼的一件事,他們喜歡奧菲莉雅,至于杜林看在奧菲莉雅姐姐的面子上,勉強也喜歡一下杜林吧。
院長就站在門口,雖然她在笑,可眼睛里卻藏著一些哀傷。自從她的孩子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生命,她的丈夫就以此為由拋棄了她,她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這家福利院。
有人覺得她只是很喜歡孩子,也有人覺得她或許是想要從這些孩子身上賭一個未來,更有一些心靈扭曲陰暗的家伙認為福利院有利可圖。
但實際上,她是在贖罪。
即使她孩子的意外死亡和她沒有關系,在這個女人的心理始終都覺得,正是因為自己沒有去照顧好自己的孩子,才導致那場意外的發生,她是有罪的。
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贖自己所背負的罪惡,她才能夠變得平靜,她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健康的長大,不受社會歧視傷害,不受冷漠對待而痛苦。
她可能是自私的,因為她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贖罪,為了自我救贖,但她所表現的行為,又是高尚的,她將自己所有的時間和生命,都用在了這些孩子的身上。
但此時此刻,她很擔憂,她所有的積蓄都用于建造現在福利院的房子,所剩不多的積蓄根本無法維持在城市擴建的幾年內這些孩子和自己的所有開支。
就算社會服務局會給她額外一筆撥款,也無法維持下去。
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忘記彼此,最終成為陌生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院長不穩定的情緒,杜林打發掉身邊的小朋友,走到了院長的身邊。
院長今年四十多歲,一直為這些孩子忙碌著讓她看上去比她的實際年齡還要大一些,她有些拘束的稍微讓開了一些距離。
就算對政治完全絕緣的人,也能夠從報紙上看見杜林的相片,知道他的名字。
杜林微微一偏頭,走到了走廊上。外面還在飄著雪花,不是吹來的風讓走廊里非常的冷,他點了一根煙,站在護欄邊上望著白茫茫的貧民窟,輕吐出一口煙霧。
“奧菲莉雅和我說過了關于這里要搬遷的事情…”,杜林剛說一句話,院長就有些忐忑的應了一聲是。
莫名其妙被人打斷了話的杜林又看了一眼院長,然后繼續說道,“她不希望和這些孩子們分開,所以我會和社會服務局打招呼,買下這塊地皮…”
院長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然后再次打斷了的杜林的話,“您…您的意思是,我們不用搬走了嗎?”,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一點顫抖,這可能是這個冬天里最值得高興,也最讓人幸福的事情!
這里是她的天國,是她拯救自己,拯救別人的樂土,如果可以說不,誰又愿意離開這里?
此時外面的天空依舊灰蒙蒙的,可是在院長的眼里,一直壓在福利院上方的陰云一散而空,溫暖的陽光籠罩著她,她甚至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寒冷!
“女士,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再發表你的看法嗎?”,杜林不得不申明了一句,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不斷的被人打斷發言,即使坐在他對面的是馬格斯這樣了不起的人,也會認真的聆聽完他全部的內容,才發表自己的看法。
院長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惶恐的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對不起,您請說吧,我會認真的聽著。”
杜林點了一下頭,繼續說道,“我注意到這塊地方其實并不小,在主體建筑外還有一些空地和草坪,在買下這塊地皮之后,我會再出資對這里的構造結構進行一些修改翻新。”,杜林吸了兩口煙,彈了一下煙灰,這個想法以前就有過,這次正好機會到了,“我要打造一個在帝都范圍內,條件水平最好的福利院,為整個世界的福利院樹立一個標桿。”
這個想法杜林早就有了,隨著社會的發展和進步,人們的生活逐漸富裕起來,在能夠吃飽喝足穿得暖之后,就會開始多管閑事。
當然這個詞用在這個地方并不是貶義的,在他夢境中的世界里有一句話,叫做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用在這里雖然不怎么正確,但所表達的意思大差不差。
人們開始關注除了自身以外更多的事情,然后發表自己的看法并且想要去引到某種潮流,在這其中泛濫的同情心和憐憫是最常見的。
就連那些乞丐都知道,在貧民窟乞討肯定要餓死,但是在上城區乞討如果不被警察追趕,填飽肚子肯定沒有問題。
越富有,身為帝國公民,身為國家主人的概念越清晰,他們也更想要表現出自己對社會,對國家的價值和作用。
所以當有一個更加具有愛心和責任感的人出現在社會中,就能夠像是一盞明燈那樣,即使不能夠點亮別人的路,也會得到足夠的稱贊與褒獎。
人們對于善良且具有責任感的人總會有著異于常人的寬容忍讓,特別是這個人還有錢有權的時候。
這個想法能夠為杜林獲得更多正面的聲望,也有助于整體提高他在社會中的價值,他所需要的,就是從自己的口袋里把別人的錢掏出來,就是這么簡單。
奧菲莉雅天使慈善基金會從建立起來還沒有正式的經營任何商業活動,就已經募捐到了數以百萬計的善款…。
等了好一會總是打斷他說話的院長始終沒有聲音,杜林不由的又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說話了。”
院長吐了一口濁氣,然后有些怯意的問道,“我需要做點什么?”,她看著杜林有些異樣的眼神,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該如何回報您和奧菲莉雅女士如同水晶一樣剔透仁慈的心靈?”
“您和奧菲莉雅女士給了孩子們最陽光的照顧,作為這家福利院的院長,我也應該做點什么,才不會辜負你們的付出!”
杜林又吸了兩口煙,隨手將煙頭彈到護欄外,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落在積雪中,緩緩沉入雪堆里,“只要是奧菲莉雅所希望的,我都會去做,如果你需要做些什么來寬慰自己,那么照看好所有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做法!”
說完杜林擺了擺手,轉身走進房間里,他看著被孩子們團團圍住露出如同天使一般干凈笑容的女孩,莫名的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女孩,干凈,純潔,她身上所散發的味道能夠讓人的心靈變得平靜。
她和杜林認識的那些女孩包括女人都截然不同,外面那些女人只會讓人有沖動,但唯獨這個女孩,能夠讓他想要安寧。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天使,那就親造一個天國,讓她生活在陽光中。
從福利院回來時奧菲莉雅的情緒顯然變得非常非常好,一路連走帶跳的就像是他們剛剛開始約會時那樣,就像是墮入人間的天使,讓人充滿了正面的情緒,以及喜悅。
回到家里后杜林就給他的老朋友,社會服務局的局長克萊恩打了一個電話,這個家伙上次從他這里拿走了二十萬用于說服藝術研究院的老頭子們,解決了電視臺鋪設信號線的問題。
后來海格告訴他,其實就算藝術研究院反對,只要社會服務局堅持這么做是必要的,那群老家伙們也無可奈何。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克萊恩從他這里白拿了二十萬的資金,當然對于杜林而言其實也不存在白拿不白拿,我給了錢,問題解決了,那么這就是一次成功的合作。
克萊恩接到杜林的電話時非常的開心,簡單的胡扯了幾句閑話后,杜林說到了福利院這塊地皮的問題。
或許是看在自己拿了杜林不少錢的份上,也有可能是換屆的影響力對于下層官員的威懾不斷擴大的情況下,克萊恩局長這次并沒有任何的推脫,非常直接的給杜林報了一個價。
“一百二十萬,杜林先生,實際上一些人已經把價格開到了一百三十萬以上,但是我們是好朋友,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我會和下面的人打招呼,任何時候,只要你有空。”,克萊恩表現的非常仗義,如果不是杜林表示不是很急,他都恨不得立刻把產權書現在就送過來。
他表現的越是積極,也就意味著杜林這里有他需要的東西。
“這么麻煩克萊恩局長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我一直都在帝都,有空的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坐一坐。”,杜林說了一句場面話,如果克萊恩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肯定會給出一個準確詳細的時間地點,如果他并不打算找一點好處,那么他就會打一個哈哈就算過去了。
等杜林把話說完,果不其然,克萊恩是有所求的,“我聽說杜林先生你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去現場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