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隨意的插話并是不禮貌的,在聯邦沒有貴族這個階級,以前沒有過,但是以后有沒有很難說。盡管人們對于貴族的印象還停留在帝國封建腐朽的制度中,可實際上這些建國家族一樣繼承了貴族的地位和價值,他們就是聯邦的貴族,只是人們不用“貴族”這個字眼去形容他們,僅此而已。
老人有很好的家教,在家族中具有很高的權威,所以女孩只能夠更加關注兩人之間莫名其妙的對話,猜測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
“閣下…”
杜林剛說一個詞就被老人打斷了,“不要叫我閣下,你可以叫我賽歐。”,這句話讓女孩瞪大了眼睛,其實在家族中只有老人喜愛的孩子們才能夠以更加親昵的昵稱來稱呼老人,其他人都必須喊他的尊稱。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情況,女孩就像是了見鬼一樣看著杜林,她覺得杜林并不比她大幾歲,這也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憑什么就能夠獲得老人的喜愛?
還是說他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也許他是賽歐先生的私生子之類的?
兩人都不知道女孩的腦子已經開始變得糊涂起來,杜林遲疑了一下才點著頭同意了這一點,并繼續著剛才的話題,“那么…好吧,賽歐。您知道有一種拆除高層廢棄建筑物最高效的方法嗎?”,老人搖了搖頭,他對建筑方面一無所知,杜林放下刀叉,給出了一個賽歐先生意想不到的詞匯,“爆破!”
“是的,爆破!”
“如果我們用工人配合大型的工程機械去拆除一棟高層建筑,我們首先需要從上層一點點的拆下去,如果直接從底部拆除這棟高層建筑有很大的可能會傾斜,甚至砸在我們的工人和工程機械上,造成無法挽回,也無法接受的損失。”
“從高處拆除相對安全了許多,他們會先拆除樓頂,然后順著樓層一層層的拆下來,直至他們認為可以推到這棟拆了一大半的建筑還不會造成任何傷害性的后果時,他們才會把剩下的一口氣推倒。”
杜林伸手擺弄了兩下餐叉,笑容有些奇怪,像是在收斂這一樣,“但是在這個過程很漫長,而且需要一整套完整的拆除計劃,或許還要把這棟高層建筑周圍的東西先清空,包括了將一部分周圍的居民轉移,并且準備可能對周圍環境造成損失時需要賠償的資金。”
“漫長的計劃周期,漫長的拆除周期,一層層看見或者看不見的障礙和麻煩,浪費了太多的人力和物力,只為了拆除一棟建筑!我覺得有可能在拆除的過程中施工方突然間發現這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因為時代在不斷的變化,漫長的施工周期會讓很多的事情產變復雜的連鎖效應。比如說有人認為這破壞了環境與和諧,讓工程停了下來,亦或是后續資金不到位,無法支付施工方的薪水,他們放棄了施工。”
“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使用另外一種方式,更加高效,更加簡單的去拆除這棟建筑物,并且不留下任何的后患。同時拆掉了建筑物遺留下來地皮將會產生大用處,在時代的不斷進步之下,我們可以根據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選擇去決定在這塊地皮上重新建造什么。”
賽歐先生點了點頭,“我想我明白了…”,他五指指尖收攏在一起,然后做了一個擴張類似爆炸的動作,“這就是你說的爆破?!”
“是的,賽歐先生,爆破!”
賽歐先生思考了一會,提出了一個問題,“那么我們如何確保爆炸所帶來的破壞力不會影響到其他的建筑物,假設這棟建筑物處于鬧市區,市中心,一旦因為爆炸造成了它的傾斜坍塌,極有可能會對周圍的建筑物造成毀滅性的影響,如何回避這個問題?”
杜林在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說辭,并且自己反復核對了幾遍,如果他能夠說服賽歐先生,那么這足以稱之為一個巨大的,重要的轉折點,他的回答快,而且仔細,“在爆破中有一個詞,叫做定向爆破。如果同時摧毀了這棟樓的承重體系…”,杜林伸出一根手指著重的重復了一句,“注意,是同時摧毀,那么這棟建筑物就會向下癱倒,而不是向周圍傾倒。”
“最后,我們只需要清理掉這些垃圾,就可以在鬧市區,在市中心得到一塊空置的地皮。我們可以任由我們自己的決定去建造新的建筑,亦或是就把他空置在哪里,而這就是您的權力!”
賽歐先生又陷入了沉思當中,過了好一會他才擠出一絲笑容,問道,“我們是否可以使用其他方法拆除這棟建筑?”
杜林似笑非笑的點頭致意,“很抱歉,賽歐先生,炸彈已經送進去了!”
賽歐先生愕然了片刻,然后緊接著開始大聲的笑了起來,聽得出他底氣十足,他一邊笑,一邊搖頭,“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你的膽子很大,想法也很奇怪,不如你來聯邦吧!”,老人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調侃著說道,“在帝國你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馬格斯他們那些‘新貴族’看上去好像解放了所有的階級,但實際上帝國依舊是貴族們在統治,甚至…”
說到這里時老人突然閉上了嘴巴,岔開了話題,“你來聯邦,成為我的孫女婿,只要你能夠確保家族的長盛不衰,我可以把你納入繼承人的考察對象中,要不要考慮一下?”
杜林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件事,他好奇的是賽歐先生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么,他隱隱感覺到賽歐對帝國的了解,遠遠超過了他這個帝國人。當然這可能與賽歐先生的家族一直以來都是聯邦最頂級的家族有關系,他有足夠的能力和權限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假裝考慮了一會,才搖著頭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摸到了天花板,那么我會來的,希望到時候賽歐先生女的孫女還沒有嫁人。”,他也看了一眼女孩,女孩嫻靜的保持著微笑,微微低頭坐在餐桌邊上,就好像從她來坐下之后就一直都沒有動過。
賽歐先生并不指望杜林一下子就能夠答應下來,他給出了一個底限,“三年,你有三年時間去證明自己是否可以做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三年內萊利斯家族的大門都會為你敞開。”,老人笑了笑,“但是如果過了三年,這一切都會消失。”
他笑了幾聲緩解了一下略顯嚴肅的氣氛,指了指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說道,“動起來,先生還有女士,我們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解決。”
他們之間的談話暫時到此結束,因為在深入下去不適合有第三人在場,同時賽歐先生也需要和其他的老朋友們聊一聊,杜林為他,為所有的建國家族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路,一個在他口中可以永絕后患的方法。這個方法很危險,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但也就像杜林說的那樣,現在不是選擇不選擇的問題,炸彈已經送進了建筑物內,他們要做的是規避所有的風險,還是冒險去拆除炸彈。
一頓飯吃完之后杜林就主動要求離開,他需要留出充足的時間讓賽歐先生去考慮,去權衡利弊,最終選出答案。當然杜林也不擔心,他相信以賽歐先生,或者說這些建國家族,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會選擇最正確的答案。
杜林走后女孩在得到賽歐先生的許可之后才離開了餐廳,她沒有問賽歐先生為什么這么草率的就決定了她未來可能的人生,那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出生在萊利斯這樣的家族中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幸的。
他們一出生就比別人少奮斗幾十代,但也失去了很多自由和自主的權力,在有限的空間內,他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
老人離開后,女孩走到自己的房間里提起了電話,她想打聽一下杜林是什么來路,做過什么樣的事情。她不認為杜林的拒絕會持續很長時間,在聯邦這個國家中,所有人都想要和建國家族聯姻,杜林肯定會回到這里。
她把電話打給了她的一個朋友,她有很多的朋友,這就是她的幸運之一。從小開始在賽歐先生身邊她所接觸的永遠都是聯邦最頂級的社交環境,她認識的那些人永遠都是普通人眼中的大人物,可能在她自己看來他們也就那樣。
在電話中她沒有透露出任何其他信息,只是詢問了一下杜林這個名字,以及他做過的事。
接電話的是一個同樣的年輕人,正好二十歲,父親是聯邦政府的高官,有著政府的背景和財團的背景,是頂級社交圈的一份子。
這個年輕人一直在追求女孩,追求女孩的動力一方面來自于父親和母親以及家族的需要,另外一方面女孩也非常的漂亮,身份非常的特殊,這絕對是人生最好的“收藏品”之一。
年輕人一邊查閱杜林的資料讓人送到萊利斯家族去,一邊開始調查杜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不希望自己有更多的競爭對手,必要并且可能的話,他會讓這個叫做杜林的人主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