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推動身份證的目的就是讓奧迪斯市的居民有一種階級上的優越,我踏馬的是這座城市的“公民”,當所有本地人和愿意在這里定居的人開始品嘗到這種甜甜的味道時,他們就會成為既得利益者——以城市為基礎從外來者身上狠狠的剝削然后為他們提供福利,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成為杜林最鐵的鐵桿支持者。
同時也會堅定不移的將杜林制定的游戲規則維持下去,無論是誰來當市長,都不會讓他改變這一點。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杜林在這里的利益。
要知道他可是提前買下了整個城市規劃中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這可是一筆會無限增值的超級投資!
杜林在忙著,市政廳里的其他人也沒有閑下來。
哈格森在窗口看著杜林離開了市政廳,才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有些散亂的文件,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離開了專屬于他的辦公室。他這樣的舉動要是被他的長輩看見,肯定少不了一頓訓斥,一點貴族的樣子都沒有,可他卻很喜歡。他沒有直接離開市政廳,而是去找了唐納德。
他和唐納德都屬于“插班生”,對于這座城市和這座市政廳大樓來說,他們都是外來者,所以天然的就會產生一種“咱兩是一伙”的感覺。
他推開唐納德辦公室的門時,唐納德還在看杜林來到奧迪斯市之后的施政步調和理念。唐納德并不是一個自大的人,他知道自己三十三歲能夠成為一個城市的議員并不是因為他的努力,而是因為他身后的那點人。他還有一點麻煩,麻煩的是他身后的那點人以及那點人的那點資源,已經在他成為議員的那一刻徹底的用完了。
有些資源是可再生資源,但政治資源明顯不在此列,接下來的路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助他了,只能靠他自己。
他很清楚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希望能夠學習到更多的東西,哪怕杜林比他小了十三歲,他也沒有絲毫輕視杜林的心態。比起杜林,他知道自己還差的很遠。
bangbangbang的敲門聲讓他從書案中回過神來,他抬頭有點茫然的看了一眼斜靠在門口的哈格森,眼睛過了幾秒才恢復清明,“有事?”
哈格森一點也不客氣的走進唐納德的辦公室坐下,打量著這個辦公室與自己辦公室的不同,同時說道:“下班了伙計,晚上一起喝點酒?”
唐納德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拍了拍額頭,“時間過得太快了…”,他嘆了一口氣,一下午看的文案中很多東西他都弄不懂,這讓他感覺到自己的不足。揉了揉干澀的眼睛,這幾天也的確非常的疲憊,精神上的疲憊,或許去放松一下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立刻就答應了哈格森的邀請,不管是他,亦或是哈格森,都是貴族出身。正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和地位遠高于其他人,所以他們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新黨和舊黨之前并沒有如同生死大敵那樣的氛圍。有些舊黨高層的家人還是新黨成員,馬格斯妻子的哥哥還是舊黨成員呢。
唐納德收拾了一下桌面,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兩人就晃晃蕩蕩的離開了市政廳大樓。
“每天來上班的時候看見那幾根巨大的柱子,都會給我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站在市政廳外,唐納德忍不住說出自己心里的感受,那幾根需要五六人合抱的柱子具備了極為夸張的視覺沖擊力,站在柱子中,從那一片穿越過去的時候總是不知不覺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那你應該去議會山后面的神廟去看一看!”,哈格森沒有直接對他的說法發表意見,而是提了另外一個意見,“當你看見議會山上的神廟時,你就會覺得這里其實也就那樣。”
在教皇統治這個世界的時期,教會一共修建了十二座神廟,這些神廟無一不是在巍峨的山巔上,他們堅信在離天空更近的地方,離神明也就越近。后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教會終究沒落了,一些神廟被憤怒的王權所摧毀,但也有一些遺留了下來。
議會山后山巔上的神廟就是其中之一,離地有兩千一百三十三米,一座孤峰,整個建筑物樸素的就像是沒有完工一樣。沒有絢麗多彩的彩繪玻璃,也沒有各種各樣的故事雕刻墻,連神像都沒有一座。整個神廟只有一個巨大的穹頂,然后偶由十二根巨大的柱子支撐,沒有墻壁。
在神廟最中間的地方有一個火盆,常年不滅——每天都會有牧師爬上去給火盆添油。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在不遠的地方找了一個酒吧,一家新開放的酒吧。因為這里是特別行政區域,因為這里有自己制定的法律,所以很多在其他地區屬于違法或者介于違法和不違法之間的東西,在這里就有了充足的生存空間。這已經是這一周開放的第三家酒吧了,人氣非常的火爆,門口排隊的年輕人已經超過了二十個。
哈格森與唐納德直接走了貴賓通道,為此他們需要兌換不低于兩百塊的代幣。在奧迪斯市,酒吧的代幣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風潮,所有已經開業了的酒吧都在使用這種代幣。代幣分為五個檔次,一塊、五塊、二十塊、一百塊和五百塊,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放大了的硬幣,純銅的底子,邊緣鑲嵌了一圈銀子,五百塊的代幣鑲嵌的是金子。
代幣的正面是奧迪斯市新市政廳,背面則是陰刻的幾行數字和字母,還有一個代表了錢的符號。
這種代幣可以在任何一家酒吧里消費,但不兌換現金,也不找零。這讓很多人感覺到奇怪,不過考慮到這很有可能是奧迪斯市的“特色”,大家逐漸的也就接受了。
哈格森要的都是二十塊的代幣,他換了兩百塊,足夠他們今天晚上的消費,而且可能還會有多出來的一部分。這些代幣可以帶走,所以他并不擔心花不完會浪費,
酒吧的裝修很前衛,那些女孩子們也很漂亮,而且看上去她們都很熱。
“兩杯冰雪世界。”,哈格森已經泡過一次酒吧,他直接點了一種在其他地方喝不到的調兌酒,有好幾種顏色和味道,他非常的喜歡。他們找了一個稍微靠邊的位置坐了下去,要了酒水之后他就問道:“你覺得這里怎么樣?”,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這座城市。”
唐納德想了想,“我不知道該怎么描述,大體上和其他地方沒有太大的差距,但是一些細節上的變化就很多了。比如說…”,他的目光放在了吧臺邊上喝著酒的年輕人身上,“在這里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售烈酒,而且沒有違禁品調查局。一些在其他地方買不到的東西,在這里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售。”
這一點哈格森也深有感受,在其他地方想要弄一點鬼臉菇就如同受罪一樣,需要他去骯臟的小巷子和那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街頭混混交易,還要用暗語。偶爾有巡邏警車路過,那些家伙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中,想要把他們找回來難上加難。
但是在這里…,只要你有錢,這里就能夠買到這個帝國所擁有的一切!
說話間一名帶著很奇怪的開放式頭盔的女孩走了過來,她穿著很清涼的衣服,手中的托盤上放置著兩杯很特別的調兌酒。杯口一圈以及第一層是銀白色的,并且順著杯壁向下掛落,就像是倒過來的山峰,在第一層下是深藍色的,然后是淡藍色的,最后說粉紅色以及火紅色的。
女孩將兩杯酒放在了桌子上,哈格森隨手丟了二十塊錢的籌碼給女孩,女孩甜甜的笑著說了一句謝謝之后轉身離開。哈格森的目光在女孩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才收了回來。他端起酒杯與唐納德碰了一下,啜了一口,“這里就像是一個血盆大口,將無數的資金吞進去,永遠都不會吐出來!”
他說完自己就愣了一下,眼神中也有了一絲絲變化,出身的不同意味著他觀察世界的角度和高度也不同,他立刻意識到這里為什么會是特區,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東西。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手中翻滾著的代幣上,他隱隱有一種自己不愿意承認也不愿去繼續思考的念頭,這讓他感覺到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當他手里握著一個普通的冰淇淋看見了別人抱著一盆冰淇淋的時候已經罵過娘了,可現在他看見了一座冰山,一座冰淇淋做的冰山。
草擬嗎!
兩人都沉默了起來,明明是出來消遣的,為什么反而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呢?
心好累!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讓我們找一點樂子吧!”
午夜,兩名年輕人從貴賓通道里跌跌撞撞的挪了出來,他們身邊圍繞著好幾個年輕的女孩,氣氛格外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