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不訴離殤

　　巴列卡諾和赫塔菲，與皇家馬德里與馬德里競技一樣，都是西班牙首都馬德里的球隊。

　　巴列卡諾在西班牙一般簡稱為Rayo，就是閃電的意思。

　　俱樂部成立于1924年，是西班牙聯賽里的一支歷史較為悠久的球隊，長期徘徊于西班牙甲級與乙級聯賽之間。

　　2010-11賽季，他們獲得了西班牙乙級聯賽的亞軍，從而得以晉級西甲。本賽季，巴列卡諾三十八輪聯賽獲得四十九個聯賽積分，位于第十一位，位列中游。

　　與巴列卡諾相比，赫塔菲就年輕許多。

　　這支球隊成立于1983年。

　　不過雖然是1983年才成立，不過俱樂部的前身可以追溯到1920年。

　　赫塔菲是2003-04賽季才升入西甲，那個賽季，他們也是獲得了西乙聯賽的亞軍。

　　剛剛過去的這個賽季里，赫塔菲總共獲得三十七個聯賽積分，名列西甲積分榜第十五位。

　　他們距離降級區也不過只有兩分之差，可以說是很驚險的保級成功。

　　這兩支球隊的B隊，也就是預備隊，都曾與卡斯蒂亞分在西乙B聯賽的同一小組。

　　楚歌曾經與他們有過交鋒。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同處于馬德里大區，巴列卡諾和赫塔菲對于楚歌非常熟悉。

　　他們很了解這名皇馬小將的能力與潛力。

　　因此，這兩家俱樂部不約而同的，都對皇馬提出租借楚歌的請求。

　　巴列卡諾的主教練帕克·杰梅斯（也是個光頭）甚至說，楚歌是他們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球員。

　　而赫塔菲與皇家馬德里關系極好。

　　赫塔菲的主席就是一位皇家馬德里的球迷，還是皇馬會員。

　　坊間也有傳聞，說赫塔菲是皇家馬德里的二隊。

　　傳聞當然不靠譜，但事實上，這兩家俱樂部的合作確實相當多。

　　許多皇家馬德里的年輕人，都曾經有過在赫塔菲效力過的經歷。

　　在皇家馬德里看來，巴列卡諾或者赫塔菲，這兩家俱樂部都非常適合楚歌去練級，而且，純租借的形式，他們也很喜歡。

　　因此，賽季剛一結束，他們就同意了巴列卡諾和赫塔菲的租借申請。

　　現在皮球踢到了楚歌這里。

　　只要他同意，后面的事情就很好辦。

　　體檢，簽訂新合同，然后下賽季就可以去新球隊報道。

　　不過。

　　楚歌還想再等等。

　　賽季剛結束，距離下個賽季還有不短的時間。

　　楚歌想等等看。

　　等信息多一些，再做決定也不遲。

　　換句話來說，巴列卡諾和赫塔菲這兩支西甲球隊，成為了楚歌的備胎。

　　西甲球隊也有成為中國球員備胎的時候。

　　楚歌這樣的回答，齊達內并不感到意外。

　　“等等也好。反正時間還充裕。”

　　“嗯。”

　　楚歌點點頭。

　　“教練，你呢，你下賽季有什么打算么？”

　　“我？”齊達內揚了揚眉頭，“我下賽季還會在卡斯蒂亞。”

　　他說的很果斷。

　　楚歌望向齊達內。

　　明天，就是卡斯蒂亞放假的日子。

　　所有的球員、教練，包括楚歌、齊達內，都會陸續離開拉法布里卡訓練基地，開始度假。

　　當假期結束的時候，齊達內還會回到這里。

　　但楚歌不會。

　　他會去新東家那里，和新的隊友會和在一起，開始一段新的旅程，新的冒險。

　　換句話來說，他不會再回拉法布里卡了。他已經是拉法布里卡的畢業生。

　　從明天開始，拉法布里卡就會成為楚歌的過去。

　　而齊達內…

　　楚歌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再次與恩師相遇的機會。

　　當離別的時分即將來臨時，楚歌看著齊達內輪廓分明的臉。

　　直到這時，這一分、這一秒，這一個剎那。

　　一股突如其來的，莫名心澀的感覺，突然涌出，而且再也按捺不住。

　　楚歌這時才明白，他有多么不想離開齊達內。

　　楚歌骨子里是一個重情義的人，盡管他很少會明顯表露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并不冷漠，他只是在足球之外的時候，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已。

　　對于齊達內，楚歌有種亦師亦友，既信賴又依賴的情感。

　　對于楚歌，齊達內對他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就像他在離別宴說的那樣，不是齊達內，楚歌很難想象自己是否還有今天這樣飛速成長的經歷。

　　齊達內下賽季還會在卡斯蒂亞，而楚歌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情感與理智，在這一秒，似乎有了些許的沖突。

　　楚歌怔怔的看著齊達內。

　　他不知道，今天一別，他日何時才能相逢，也無法想象，他日相逢之時，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齊達內也看著楚歌。

　　剛開始他還有些疑惑。

　　不過，轉念一想，他很快就明白了楚歌在糾結什么。

　　他笑了。

　　在這個小伙子身上，齊達內感受了一份赤子之心。

　　他很欣慰，

　　楚歌現在的情形，讓齊達內想起了當初的自己，那個剛剛踏上足壇，還懵懵懂懂的少年。

　　從事足球職業多年，早就見慣了人來人往，早已明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齊達內已經過了那個傷離別、悲春秋的年紀。

　　他拍了拍楚歌的肩膀，笑了笑。

　　“小伙子，職業足球就是這樣，你以后會習慣的。”

　　“人總是要成長，要長大。如果留在卡斯蒂亞，你一輩子也只是孩子而已。”

　　“去吧，追逐你的足球你的夢。那才是你的人生。”

　　“我相信，我們還會有再度合作的那一天。”

　　楚歌沉默的點點頭。

　　他抱住了齊達內。

　　不多久。

　　齊達內離開了。

　　看著齊達內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楚歌突然想起了一首詞。

　　一首他非常喜歡的詞。

　　蘇軾的南鄉子。

　　東武望余杭，云海天涯兩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

　　不用訴離觴，痛飲從來別有腸。今夜送歸燈火冷，河塘，墮淚羊公卻姓楊。

　　第二天。

　　巴爾德貝巴斯。

　　一輛紅色的汽車，漸漸駛過白色的崗亭。

　　車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

　　一個少年探出頭來，往回看。

　　那里是他二百六十多天的青春。

　　在那里，他從一個默默無名的追夢少年，成為今天備受關注的足壇新星。

　　在那里，有他的恩師，有他的好友。

　　還有他日日夜夜在健身房里揮灑的汗水。

　　有過進球后的痛快。

　　也曾有失去目標的迷茫。

　　有慶祝冠軍的喜悅。

　　也有分別時的眼淚。

　　站在分開的岔道口。

　　少年有些悵然。

　　這一別，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回來。

　　或許是半年？

　　或許是一年？

　　或許，永遠都沒有回來的時候了。

　　就像歷史上無數從這里離開的，拉法布里卡的孩子們一樣。

　　少年深情的凝望著…

　　良久后。

　　他呼了一口氣，

　　轉身，

　　車窗升起，

　　汽車漸漸開始加速。

　　前方的景色，一瞬間就到了車后。

　　少年知道，他必須一路向前。

　　向前。

　　陽光撕碎重重迷霧，在前方破開云曉。

　　在前方。

　　金色的陽光大放光明，

　　紅色的轎車一往無前。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