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橙和秦天來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秦天來還是第一次和顏青橙這樣對視,盡管這種對視和男女好感無關,純粹只有驚詫莫名,秦天來這時候更加肯定了,顏青橙確實沒有剛才那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美麗而精致,氣質中更沒有那種非凡的優雅,但是作為一個校園中常見的普通女大學生,這樣的顏值,這樣的長腿,這樣充滿活力的感覺,都深深吸引著他。
畢竟一看到兩個年紀明顯不適合大學生,但是長得很好看的少女,就蠢蠢欲動,放棄眼前還算相當不錯的追求對象的人,現實中并不多見,壓抑住不切實際的邪念,選擇更符合自己的目標,這樣的理智態度更多一些。
人誰無邪念?壓制得住是正常人,壓制不住甚至放肆的便是惡人與變態。
顏青橙很快就移開了和秦天來對視的目光,她只是確定一下不止是自己被震驚的難以言語。
她看了看離去的黑色汽車,顏青橙并不認識豪華車里的各種款式區別,但是這種開門方向和一般汽車相反的型號,真是符合蘇南秀的氣質。
我是他老婆?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說的話啊,那么底氣十足,那么嚴肅的憤怒中帶著怨氣,仿佛真的經歷過婚姻和背叛似的,那種面對出軌的丈夫,驕傲地不肯低下頭顱哀求,但是依然表露出了愛意和不甘的眼神,這是生來就是婚戀劇的一流演員吧?
更不可思議的是,顏青橙以為劉長安也會和自己一樣目瞪口呆,驚駭于蘇南秀的荒唐言語,哪里知道劉長安不但沒有否認,還在側面證明了一下,大概就是“我們關系確實是這樣但是其中有些波折可以細細道來但是我不想多說因為和你們沒有什么關系。”
天哪,這都什么人啊!劉長安原本已經有所重建的形象,顏青橙不知道該怎么給他在心里維護一下。
“他們開玩笑的吧?”秦天來試探著問道。
“我怎么知道?”顏青橙忍耐住想給竹君棠發信息的沖動,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好奇心并不適合在目前的人際關系中發揮主動她行為的作用。
顏青橙知道,自己和秦天來的震驚是不一樣的,秦天來是震驚到難以置信,顏青橙卻是震驚于劉長安在男女之事上的下限進一步刷新了!
他不但欺凌淫辱他的表姐兼輔導員,還脅迫控制了秦雅南的閨蜜竹君棠,甚至連十四歲的蘇南秀也不放過,而這個蘇南秀又是竹君棠的表妹!
他這是借著美少女們的關系鏈,個個蠶食啊,只怕和秦雅南,竹君棠,蘇南秀有朋友,閨蜜或者親戚關系的其他美少女,也逃不離劉長安的魔爪!
他一定一邊控制了這三個女孩子,一邊讓她們給他準備更多的獵物!
顏青橙的心臟怦怦跳動著,只覺得被邪惡支配的恐懼讓她血脈賁張,渾身微微顫抖著,她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落入劉長安的眼中?
想象了一下…不敢想象…顏青橙踉蹌著走向了湖邊,她要冷靜一下。
“肯定是開玩笑的,那個小女孩才多大啊,說什么老婆也太荒唐了,你這個同學也是,他還說分開很久了,那豈不是很久以前他們就有特殊關系?那我們應該報警。”秦天來跟在顏青橙的身后說道。
顏青橙在湖邊的洗手池里洗了洗手,捧了水潑在臉上冷靜了下來,沒好氣地說道:“報什么警,說了是開玩笑的。”
顏青橙才不會這么多管閑事,報警?秦雅南和竹君棠都被他控制的死死的,難道還會指控劉長安嗎?不對,秦天來說的只是蘇南秀,蘇南秀她自己說是劉長安的老婆,警察也不會來抓劉長安啊?
報警有什么用。
這時候他們聽到了劉長安的歌聲,是租來的便攜式卡拉ok,劉長安和上次聚會一樣,除了吃東西就是唱歌,對年輕人交誼活動的本質并不關注。
也是,如果不是沒有男朋友/女朋友,誰會這么積極地參加一個又一個聯誼活動呢?畢竟讀大學了一定要談一次戀愛這樣的幻想,還是需要一定時間來破滅的,很多人讀完整個大學都沒談過才是更普遍的現象,在幻想還沒有破滅之前,總是有強的動力。
劉長安這樣的人,這樣的聯誼活動沒有什么值得他一整個套路施展開來的女孩子。
包括顏青橙自個兒,顏青橙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有點慶幸,有點不快。
劉長安唱完一首接一首,器材雖然限制了他的發揮,但是也不讓人覺得煩,更何況大家的心思也不在唱歌上。
“來一首。”劉長安對上官澹澹說道。
“每個人都會拿著這個又黑又粗的棍子噴口水,還要靠近嘴唇,甚至在不經意的放肆歌唱時,觸碰到嘴唇甚至牙齒,這種惡心的事情你自己做就好了,而且我會建議你不要在做完這件事情之后去臨幸你的媳婦們,這等于她們和無數人間接進行了唾沫交換。”上官澹澹嫌棄地退后了兩步,盡管她剛才還搖搖晃晃地跟著節奏給劉長安打拍子。
古代人唱歌,也有打拍子的,還專業一些。
劉長安看了看手里的麥克風,看了看上官澹澹,默默地把麥克風放了下來。
許多事情眼不見為凈,看破不說破,盡管劉長安覺得上官澹澹說的毫無道理,但是他已經喪失了嚎下去的興趣。
平常都是他從這樣的角度去打擊別人的興趣愛好。
“那我們繼續去吃紅薯刮片吧?”劉長安對上官澹澹說道,看得出來,她口里的都已經被她細嚼慢咽吃完了。
上官澹澹沒有意見,抬起手來給劉長安牽,總是她主動去牽他的手指頭,他就不會主動照顧下她的儀態需求嗎?
劉長安打了她的手背一下。
上官澹澹悶悶不樂地跟在他身后了。
吃了一會兒刮片,感覺沒有什么意思了,劉長安和上官澹澹就準備回去了。
顏青橙把剩下的紅薯刮片都包了起來,遞給了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劉長安,發現劉長安并沒有替她接住的意思,伸了伸手,用一根手指頭勾住了塑料袋子。
“我知道你們玩的也沒意思,就不留你們了。”顏青橙客氣而帶著十足的歉意。
客氣是客氣,還有些說不清楚的味道。
劉長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他知道顏青橙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可是劉長安更沒有必要解釋什么…他這樣的人,錯過了,誤會了,從來不是他的損失。
劉長安和上官澹澹走了,有幾個女孩子追了過來,圍在顏青橙身邊,感慨著那個小女孩真的好看云云,還有那個男生氣質相當不錯,讓顏青橙有些納悶,剛才人在這里,怎么就不去主動認識認識,聊一聊呢?
走出燕歸湖的區域,上官澹澹就不再用手指頭勾住塑料袋子了,而是抱在了懷里,有些猶豫地地對劉長安說道:“這里一共還有十塊,我們一人一半吧?”
挺公平的,劉長安點了點頭。
“要不我六塊,你四塊?”
劉長安看了一眼上官澹澹,還是點了點頭。
“那可以我七塊,你三塊嗎?”
“適可而止啊!”
“可以嗎?”
“不行!”
“哦。”
兩個人走著走著,就看到蘇南秀的車子橫在了沿江風光帶的草坪中,微帶枯黃的草皮翻起一大片,露出下面黑褐色的泥土,輪胎刮出了觸目驚心的痕跡,可以看到車子側面有一個巨大的凹痕,看了看周圍既沒有什么撞擊車輛停留,更沒有殘存撞擊掉落的零件與碎片,更沒有什么野生動物的尸體與血液。
很多地方野生動物出沒撞上車子的事情十分常見,但是在郡沙是相當罕見的,這樣的大城市郊區都人煙繁盛,大型的野生動物最多就是野豬了,然而郡沙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說過野豬出沒的消息了。
蘇南秀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風光帶的人行過道上,江風拂面,吹散了她的長發,露出白皙柔嫩的脖頸。
長裙擺動,一片式的構造讓她的雙腿能夠在被風繚亂的裙擺下顯露出來許多,少女的雙腿并不像已經完全發育成熟的女子那般高挑圓潤,纖細而勻稱的樣子,更適合細細把玩而非單純引人生出欲念。
“這個大車子被撞了!”上官澹澹報告似地抬頭告訴劉長安,一邊拿出了一塊紅薯刮片啃了起來。
劉長安又不瞎,蘇南秀又擋在過道上,于是劉長安和熟人打了個招呼以后便問道:“怎么回事?”
“野豬。”蘇南秀簡單地回答。
“野豬?”劉長安看了看這輛絕對經過加固改裝的加長型勞斯萊斯,這樣沉重的龐然大物,居然能被撞的橫移數米沖上了草坪,這是什么野豬?
“一頭牛大的野豬,速度極快,皮粗肉厚到難以置信。”蘇南秀接著說道。
“就是牛吧?”劉長安疑惑,可一頭牛也沒有這么大力氣啊。
“一頭牛大的野豬,我又不瞎。”蘇南秀并不是十分驚訝的樣子,既然她會改造人,自然也做過動物實驗,動物變異實驗比人體變異實驗做起來更沒有麻煩一些。
“那野豬呢?”現在野豬肉挺貴的,賣的也挺好的,要是路上遇著了劉長安難免會生出撿回去請小區里的大伙一起吃個全豬宴的念頭。
“沖進了江里,不見了。”蘇南秀指了指眼前的滔滔江水。
劉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就是覺得這種事情聽起來就有趣,一頭牛大的野豬撞了車然后遁江而逃。
“我出事了,你居然笑得出來?”蘇南秀難以置信地看著劉長安,“我簡直不敢相信,以前我手指頭被燙了一下,你都會心疼地含在嘴里。”
“那都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提。”劉長安打量了一番蘇南秀,“你這不一點事情也沒有嗎?”
女人就是喜歡矯情,人家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都被你差點弄死,折騰的奄奄一息,一頭野豬能傷到你嗎?
“你怎么知道我一點事情也沒有?我受了內傷。”蘇南秀冷漠的表情失蹤了,扭頭瞅了一眼站在旁邊不停地吃紅薯刮片看熱鬧的上官澹澹,心頭生出一股酸意,“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給我檢查身體了嗎?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檢查下我有沒有受內傷?”
“那時候我是借檢查身體的名義,給你普及西方醫學知識和人體構造的奧秘,現在你在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和研究水平,給我當老師都可以了,檢查內傷這種事情,我就不獻丑了。”劉長安搖了搖頭。
想起往事,蘇南秀又是甜蜜又是心酸,昔日種種,盡化作煙塵,眼前他提起往事時,講的仿佛只是當年的故事,而非他摻雜著柔情蜜意的回憶。
“那我給你當老師,你可以跟我學習下西方醫學知識和人體構造。”蘇南秀臉頰微紅,她已經不是當年仗著受寵而肆意矜持驕傲的少女了,想想這個世界終究是小狐媚子們更受寵愛,自己難道這點改變都做不出來嗎?
不擇手段當然并非只是對別人的手段,人真狠的話,那一定是對自己也狠得下心。
“我們都不需要這樣的學習了,這和過家家沒有區別。”劉長安沒有興趣。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做到轉換身體外形嗎?一個女人,她可以是十四五歲的模樣,稚嫩而純凈的像花蕾一樣被你摧殘。”
蘇南秀走過來,踮著腳尖,嘴唇微微張開吐著氣,在劉長安耳邊輕聲說道,“她也可以是十八歲的樣子,集中人類最美好的想象,甚至超越你的安暖,美好的仿佛剛剛從溫室里摘出來的花兒正在綻放。”
“她當然也可以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像秦雅南那個小狐貍精一樣成熟起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好像是為了適應你手掌的摩挲而具備的質感。”
蘇南秀看著劉長安的眉目,聽著他呼吸的聲音,她咬著牙齒,心里狠狠的,這些她現在利用的女人模樣,將來終究要從他心里驅趕走的,只是現在…現在忍一時之氣罷了!
“你現在要是口味變了,像柳月望那樣的老女人,我都能駕馭得了,我甚至可以在眼角增添一點細紋,讓徐娘半老的風韻更加符合她應該有的樣子。”蘇南秀來到湘大,怎么會沒有注意到柳月望?只是蘇南秀至今沒有仔細調查過柳月望,這個女人的保養即便是蘇南秀都覺得有點兒忤逆了時光。
“唯一可惜的是,我大概沒有辦法同時扮演安暖和柳月望,但是要制作出一個完全擬態的機器人,并不是一件難事。”蘇南秀嘴唇微微分開,舌尖翹起來,吐氣如蘭,“你喜歡的樣子,每一種我都有。”
劉長安轉過頭來,平靜地看著蘇南秀。
蘇南秀嘴角微翹,帶著一些戲謔的笑意,她固然都能夠做到,但是她也想看到他心動的模樣,男人,哪里能夠逃得了這樣的誘惑?
即便是他,即便是他拒絕了,也要在他心里埋下種子,這些種子會在日后發芽,會讓他在厭倦了安暖和其他女人時,想起來她描述的那番情景。
種子一但發芽,便會成長,便會扎根。
“和我玩嗎?”蘇南秀伸出手指來,輕輕按著他的胸口,食指繞著圈然后畫著S型從他胸口下來,停在了男人堅實的腹部。
她的眼眸如水,這股子媚態或者有些刻意,但是眼眸里的柔情蜜意想必他能夠感受到并沒有作假。
“我喜歡的樣子,每一種你都有?”劉長安笑了笑。
只是這絲笑意,就像云淡了,風輕了,剎那間就在惋惜的一個眼神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眉,恰恰好是我喜歡的那一種樣子,你沒有了。”劉長安撥開了她的手指,她現在逼迫她自己做出這種看似放棄驕傲和矜持,來迎合他的樣子,真的還是說明了她什么都不明白,“我當初喜歡你,就是因為你自己的樣子,而不是需要你變成別的什么模樣…你把我曾經喜歡的樣子丟了,不管你再變成什么別的樣子,我都不會再喜歡了。”
蘇眉愣愣地看著劉長安,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仿佛就是那頭遁江而去的野豬,又跑了回來沖撞在她纖細的身子一樣。
劉長安看著她,他并非薄情之人,否則他也不會在竹家親吻“蘇眉”的額頭,只是她過去做的事情,劉長安可以不計較了,但是她也已經不是他喜歡的樣子了。
她的生命還很長,也許以后還會有交集,但是和男女之情沒有什么關系了。
正在這時候,臨近的江水翻滾,劉長安終于看到了那頭牛大的野豬,又從水中往岸上沖撞而來。
“這么大的野豬,一定是靈氣復蘇!”上官澹澹啃著紅薯刮片,大聲地感慨了一句,她并沒有怎么用心聽那個惡婆娘媳婦在說話,自然即時地發現了野豬。
大家好,這是白銀盟的第四次大章節,但是今天比正常的大章節少了一千字,明天補上。
夏花得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