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sa爆發,導致的后果之一,就是手術量大減。
醫院各處都在消毒,擇期手術能后延的都后延了,急診中心的手術也不例外。
急診科也是需要其他科室來會診的,所以,大部分的手術也都延后進行了。同樣,消毒清掃工作,也在急診中心里更加嚴格的展開了。
霍從軍可不允許,剛剛以典型出現的急診中心,再次出現mrsa的案例。
手衛生被各種強調。
防護用品被大量下發。
呼吸機、床品被再三清洗。
醫療廢物的管理空前嚴格。
院感科尤其是派出了精兵強將,來到急診中心,美其名曰“學習”,實際上就是想要找回點場子。
在他們的指導下,急診中心的院感管理,可以說是提高了一個層級,只是醫生們更加怨聲哀道一些。
“現在想,還是凌醫生比較好。”
“對嘛,凌醫生做的是中庸之道,不會把人逼死,又能做好院感。看看院感科的廢物們,簡直就是吹毛求疵吧。”
“我覺得用吹毛求疵來形容凌醫生,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凌醫生是以需求為目標的吹毛求疵,院感科的…長的也太丑了吧。”
“說的是,院感的長的太丑了。”
“稍微過得去一點,應該也會被別的科室挑走吧…”
急診中心的醫生們,毫不忌憚以最大的惡意猜度院感科的醫生。
反正是院感科的醫生,隨便罵罵,沒什么損失的,要是換成檢驗科或者影像科,醫生們肯定要給八分客氣的。
凌然反而沒有在急診中心里溜達。
對他來說,做院感是為了滿足個人需求,不洗手不消毒什么的,是凌然同學完全無法忍受的。
院感科愿意加入進來,加強院感管理,凌然更樂意省下這份時間和精力。
在此之前,凌然還得自己要求院感科派人來幫忙,現在有兩名資深主治級的院感科醫生自愿跑過來,凌然根本就不想干擾到人家的工作了。
不過,沒有手術做,也是頗為無聊的。
凌然干脆去休息室里拿了些鵝飼料出來,再夾了本書,坐在噴泉池邊,一邊磕書,一邊喂大鵝。
負責管理鵝飼料的余媛不放心,就默默的跟在凌然身后,一手夾本書看,一手甩著跟溫度計玩。
香滿園看到那枚溫度計,眼睛都是綠的,嘴巴張合了幾次,都沒敢在凌然周圍一米內落嘴。
最開心的當屬孩子們了,一把飼料撒出去,惡霸一樣的鵝就顛顛的跑起來了,從來都是被大人指揮的孩子們,太想要這種統治力了。
好幾個年齡小小的孩子,都圍著凌然的腿打轉。
凌然于是分了一半的鵝飼料給孩子們,結果又吸引來了更多的小孩子,大姑娘,年輕少婦,以及其他年齡段的女性和男性…
大家看鵝的看鵝,看人的看人,自得其樂,讓噴泉周圍,成為醫院里少見的,充滿了歡聲笑語之處。
幾名老人,也被子女或護工推了過來。
他們都是長期住院的病人,平日里總是在醫院的走廊里溜達溜達,或者就在醫院的后花園里轉一轉,看看吊蘭,瞅瞅綠蘿。自從大白鵝香滿園來到了噴泉池以后,此處就有許多的老人更樂意來了。
他們是更喜歡看到人的,沒那么焦慮的,未曾生病的正常人,尤其是孩子們,讓老人心情更好。
當然,也只能看一會兒,看得久了,就煩了。
一個熊孩子跑的離大鵝近了一點,被大鵝瞪了一眼,嚇的腿腳都軟了、
大鵝一步一步的靠近熊孩子,像是只長了毛的恐龍似的可怕。
“凌醫生,您在這邊休息呀。”金學真的父親,遠遠的奔過來,用的是工地上的步伐,一步一步,似慢實快,腳下好似拌蒜,實際上每步都踩的無比堅實,若有武林中人,定會認出,這廝是練過競走的。
“金總。”凌然的客氣中帶著距離。
“凌醫生今天不是很忙?”金父似乎又喝了酒,口中吐出的酒氣頗有些難聞。
凌然敏感的向后退了一步,點頭道:“暫時不用做事。”
“凌醫生有空了,能不能再看看我家學真?”金父又往前湊了一步,道:“凌醫生,你就當是休息兩天嘛,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可以喊姐夫給你批幾天假。你看我兒子的這幾天時間,都按照你出去做醫療咨詢的價格來算。”
他顯然也是知道飛刀這種事的。
而且,金父也是謹慎的用出了院長大人的牌子。
以往他在云醫內部做事的時候,等閑是不會拋出院長的牌子的,但是拋出來的話,還是頗有無往而不利的作用的。
凌然卻是不為所動,他出去開飛刀又不是為了賺錢,住院醫的身份,令院長的存在感在他這里,也大大降低了。
將手里的一把飼料撒出去,凌然道:“后期護理,我下的醫囑已經很清楚了,正常來說,是不需要額外關注的。再者,icu里已經是特級護理了。”
凌然自己心里有數,他的外科是點開了多個技能了。手術預后也相當不錯,但那都是建立在外科的手術基礎上的。
真的要比用藥,談藥的機理等等,還是屬于內科擅長的范疇。
見金父還想再說什么,凌然直接建議道:“你如果確實想找人看護的話,找一名內科醫生比較合理。”
“我知道我知道,咱們之前說了…”金父開始變的不耐煩起來。他有充足的理由不耐煩,他的兒子遇到了車禍,摘掉了脾,割掉了半個肝,至今還在icu里,而他剛剛喝了一輪酒…
“大王派我來巡山…”
凌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徑自接了起來,就聽里面傳來呂文斌的聲音:“凌醫生,有一個四指離斷的小孩子,正在往醫院送。”
“我馬上過來。”凌然按掉手機,轉頭道:“金總,我得去手術間了。”
不等金父回答,凌然將手里的書丟給余媛,就道:“我去手術間看看,你一會也過來報道。”
4指離斷不可能一根一根做的,那樣效率太低了。而對凌然來說,同時開兩臺或三臺手術,自己做一臺,指導一臺什么的,也是蠻爽的。
金父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凌然回了急診中心。
接診大廳里,呂文斌和左慈典都等在那里,過了會兒,馬硯麟和余媛也跑了過來。
見人到齊了,凌然才問:“知道是什么情況嗎?”
“熊孩子自制土炮聽響,四指被炸斷,臉部、脖頸也有一定程度的燒傷。另外,家長給涂了醬油和牙膏。”呂文斌兩句話就把電話收到的消息釋放了出來。
不止凌然等人聽愣了,旁邊幾個醫生護士也都站住了。
“家長也是熊家長,燒燙傷涂醬油是干什么?幫助感染嗎?”
“牙膏也是亂來。”
“一般家長都是涂醬油或者牙膏吧,這家人是兩樣都涂了?什么想法?”
“雙保險。可以確保感染。”呂文斌年輕氣盛,聽著眾人的討論,就感覺氣的要死,不由道:“現在能買拼多多的人家就說明有手機能上網了,拿醬油的功夫都不能查查能不能涂嗎?”
左慈典咳咳兩聲,道:“做家長的,不一定能想到這些,當時急都急死了。”
“土炮是什么意思?”余媛在自己面前畫圈,畫了個臉大的圈,問:“多大的炮能一次性炸斷四只手指?”
“不用多大,玻璃瓶放黑火藥,一個玻璃罐頭瓶裝個兩三成就夠了。”呂文斌盡量不用驚嘆的語調,重復著聽來的故事:“熊孩子撕了些過年沒放完的鞭炮,把里面火藥灌一起了,想聽個大的,結果點燃的時候出了錯。”
呂文斌說到這里,自己已是縮了縮脖子,再道:“離斷的手指,家長給收集起來了,但急救員說有缺損,給拍了張照。”
呂文斌說著拿出手機,找到照片,展示給眾人看。
“手術室準備吧。”凌然看了看,表情沒什么變化。他是完美級的斷指再植術,別說是土炮了,再嚴重一點的斷指也能搞定,只不過,這種損傷的斷指再植,是否能恢復到較好的功能,并不純粹是醫術所能決定的。
金父跟著過來,本來想等凌然忙過了,再勸說兩句的。
然而,聽著他們的對話,遠遠的瞅見手機上,血肉模糊的手指。再看著幾名醫生站到凌然身后,嚴陣以待的樣子,金父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勸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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