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6列列車妥妥的慢車,老綠皮見站就停,大站長停芯短停,幾乎是“褲衩褲衩”剛加速變成“庫庫庫庫”沒多久,一聲“呲狗”剎車就過來了。
這樣的車想他速度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李憲著急到了冰城之后買的是硬座,但是上了車感到自己這一路怕是且得等著,就去補了臥鋪。
這年頭火車上就跟個動物園兒似的,什么奇葩都能見到。硬座車廂的人間百態和尿騷味李憲已經是體驗夠了,但臥鋪里也差不多↓了能躺著直直腰之外,跟硬座沒啥區別。
多給了五塊錢票錢,李憲撈了張下鋪。
本想著迎來自己的會是孝子的哭鬧,大人的臭腳丫子,以及滿車廂的異味,可是沒成想進了娜姐車廂,李憲特么傻眼了;
車廂里雖然人不少,可是那叫一個井然有序!
要不是自己已經站到了93年的地界,他還以為自己的穿越了。
只見過道之中,整整齊齊站了一排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不管這些人是穿著襯衫帶著大黑邊眼鏡也好,還是干脆穿著破了洞,優某某籃球隊的紅背心也罷,動作可是高度協調一致;
一個個微合著雙眼,正在腳踩七星,搓手頓足,一幅......武掩師風范。
那景象,李憲曾經見過——二次元漫展的肥宅自娛自樂區。
透著一股難言的羞恥。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一起的,但車廂之中哪怕不是他們一伙兒的人,此時看見這個架勢也都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鋪位上靜靜觀看。
看到這些人在過道上比劃的時候,連過來檢票的檢票員,都站在了車廂之外,沒敢打擾。
眼睛里,居然還透著那么一點點敬畏。
練氣功的李憲見過,早前在林業局里就有,不過可能是林業局人少的關系,也可能是太特么窮,窮到練不起氣功的程度,所以始終沒看到這么有陣仗的氣功團。
邦業倒是有很多,不過豬毛屯那邊兒吃飯都成問題,練氣功的多是業余。性質就跟后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差不離兒;吃完晚飯沒地兒溜達。那干點兒啥?練氣功吧——這玩應兒流行。
流行是真的流行,同時代很多的香江賭片之中,什么特異功能,反派氣功大師,都是從這兒來的。
可以說,在沒有廣場舞的時代,中華的主要室外運動和活動,都是靠著氣功撐起。
就是這么厲害。
過了足有十多分鐘,那二十多人才收了功,帶著滿面紅光回到了自己的鋪位上。
李憲這才沿著空出來的過道里找到了自己的鋪位。東西還沒收拾好,便見到自己對面下鋪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拿起了本兒書,中華養益——輔助工程篇。
見到李憲一個勁兒的盯著書看,那男子對李憲微微一笑。
看起來頗有素質的一人。
“兄弟,感興趣?”
見到李憲點頭回意,那男人放下了書,從鋪位上正起身,笑呵呵的對李憲問到。
不感,不敢!
溜了,溜了!
李憲一個寒顫趕緊縮回了自己的鋪位上挺尸。
看到李憲戒心拓,那眼鏡男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重新拿起了書。
旅途實在是太漫長,現在有沒有手機,對氣功這個在新中華歷史上曇花一現的東西,李憲最終還是沒忍住。
在睡了不知道幾覺,最后實在百無聊賴之下,和對鋪的男人交談了起來。
談話中得知,男子名叫李金生,原是雞西一個中學的老師,后來深感氣功魅力,辭職后專門加入了當地的氣功協會,開始練習中功。
這一次,就是和協會的同志一起去濱城的氣功協會交流學習的。
聽著那一套一套的理論,感受著對方文質彬彬外表下的狂熱,大七月李憲后背一陣發寒。
足足做了半天一宿,火車才慢悠悠的停到了濱城站。
七月下旬濱城可是個旅游的好地方,下車的人很多☆憲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出租車,最后只能無奈的上了個人力三輪,說明了恒源公司的地址,慢悠悠的上了路。
人力三輪車路過一個街角的時候,李憲又看見了李金生。
此時的李金生正站在一個電話亭之前,滿臉的不耐煩和暴躁。
“我練功還不是為了家好?等我學成了,開宗立派成了大師,咱媽的膊能治好,你們娘倆也能跟著享福,你個老娘們兒不懂,嘰歪啥?走的時候我看你兜里不還有七十多塊錢嗎?行了,這次交流據說張大首自過來指導,機會難得。等我回去再說吧!”
聽到這番對話,李憲暗自搖了曳。
李金生嘴里的張大師他知道,效時候學校組織看反邪教育片里登過名字的主兒。
這位中華養益功創始人可是在中華大地上火了好一陣子,據說在傳功期間用氣刮好過一個已然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的車禍受害者,用意念能殺死動物,推動半噸重的巨石。最牛逼的時候光手下的職員就有超過十萬人,靠著賣書賣秘籍賣錄影帶磁帶身價過億。
諷刺的是,這位后來事發逃到了美國,和女秘書一起喪命一場車禍——一身氣共是沒救得了自己個。
特么開掛不開到底的騙子。
龜速向前的三輪車上,李憲往地上吐了口痰。
恒源公司已經是如臨大敵。
作為一家剛剛成立了不到三個月的公司,很明顯目前的管理層對于競爭的處理能力還有欠缺。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在李憲帶的節奏里順風局打慣了′不防匹配到了排位大神,心發虛手發抖,連補刀都要縮回塔下。
慌得一筆。
李憲進了司揚辦公室的時候,一眾管理正在開會。研究的,就是要不要對代理商進行政策性優惠,防止可能來臨的銷量下滑問題。
見到李憲到了,眾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具體的情況李憲已經在電話里知道了,面對眾人的惶恐,他笑著擺了擺手。
“衛生巾的市倡大了,先別說現在唯你護翼的銷量還沒有受到影響,就算是受到影響,又能怎么樣?”
李憲自然有他有恃無恐的道理。
面對眾人對這個公司實際老板言論的錯愕,李憲伸出了手指,“還記得你們當初做的那個行業調查報告嗎?中華目前的衛生巾目標市寵求量每年足有六百多億片。這是什么?”
他拿了粉筆,在辦公室的黑板上叮叮當當寫下四個大字——“高頻剛需”。
“可是現在,全國所有的衛生巾廠家,合計產量才十幾億片。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我們的對手不是某一個廠家或某一個產品。我們的對手,是整個中華市場上的婦女在生理期期間對衛生巾的使用意識!”
剛進門,李憲的言論就震醒了這兩天被焦躁籠罩的年輕人們。
“可是李總,眼前的事情怎么辦?安樂這一次就是奔著咱們來的。又是央視廣告,又是新型護翼新產品,咱們才剛剛在市場上站穩,這次怕是招架不住啊。”
“招架得住。”李憲呵呵一笑,“安樂那邊兒不是想讓咱們從一線市場滾蛋么?不用理他,同樣是護翼衛生巾,同樣也是央視打廣告。先不說他能不能頂的動咱,想要咱們撤出一線市雛能不能做到⊥算他能,咱們不是還有二線,甚至三四線市池嗎?”
拍了拍屋里每個人的肩膀之后,李憲鳩占鵲巢,一屁股坐在了司揚的辦公桌后面。
“去,召集業務部門開會。從今天起,唯你護翼要向橫向發展,讓咱們的競爭對手看看,這個市場到底有多大,他們跟咱們別著勁來,到底…明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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