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韓義準備了很多說詞,包括作為“見面禮”的兩百萬美金支票,也有了美其名曰的說法。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圖桑格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格外的歡欣鼓舞,甚至把他當成了座上賓。
圖桑格的族長叫梅森·哈伯德,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干瘦小老頭,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高度近視眼睛。
但是可千萬別小看他。
圖桑格是一個高度自治的部落,連薩加拉塔政府都無權過問他們內部事宜;
而梅森·哈伯德就是圖桑格的神明,在這里,他有著無上的權威,部落里任何人的生死只在他一念間。
而此時梅森·哈伯德緊緊握著韓義手,帶著他穿過一大片猴面包樹林,越過碎石頭壘成的一個個小山包,來到了部落東面一片殘垣斷壁前。
黑人老頭對著一塊斑駁的石壁行了一個古老的禮儀,然后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偉大的亨利·奧斯汀就是在這里,為了圖桑格獻出了他年輕的生命。”
韓義來之前已經了解過,亨利·奧斯汀是圖桑格第2任族長,曾帶領部族與法國入侵者展開了殊死搏斗,最后被法國軍抓住,梟首示眾。
韓義附和道:“是得!他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甭管是不是,人家老頭都說偉大了,他也不能說不是,對吧?
老頭直起身子說:“尊貴的客人,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嗎?奧斯汀不僅僅是一位英雄,他還是一位偉大的預言師,遺留下來的羊皮卷,幫助圖桑格躲過數次滅頂之災。”
韓義正豎耳傾聽呢,可聽著聽著不對勁了。
這尼瑪“大預言術”都出來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他,他是亨利·奧斯汀指定的圖桑格下一任族長?
想象著帶領一群黑人手下篳路藍縷、攻城拔寨,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已經決定好了,要是這老頭真這么說的話,立馬轉身走人。
嗎得,都不帶這么編的。
老頭沒看他,而是從黑色纏腰罩袍里掏出一卷古拙的羊皮卷。
韓義在旁邊看著,這副羊皮卷真得非常古老,已經磨出褐色包漿的封皮上、不知用什么刻畫的字跡圖形,經過漫長歲月洗禮后,變得斑駁不清。
羊皮卷很厚,老頭一頁頁往后翻著,一直翻到倒數第二頁。
“…”韓義。
這老頭有強迫癥。
明知道是倒數第二頁,就不會直接從后面往前翻嗎?
“你看”老頭左手托著羊皮卷,右手指著上面畫卷說:“這是奧斯汀留下的指示。”
韓義湊近了一看,只見淺灰色的羊皮卷頂部,有一個類似太陽的圖案,因為年代久遠,火紅的太陽已經褪變成了淡黃色。
迎著太陽站了三個“人”?
人是一個“木”字加一個“”構成,左邊的人最矮,中間次之,右邊最高。
仔細分辨,最左邊的腦袋“”后面還多了一丿,看上去像“Q”,韓義估計代表的是女人。
而在三人身后還有涂黑的倒影,就像是尾巴一樣掛在后面。
整幅圖案看上去就是兩男一女迎著太陽站立。
看完了,韓義一臉黑人問號,這有什么問題嗎?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你該不會說…這上面畫的就是我們吧?”
他,蘇瑞爾,毀滅者一號,加起來可不就是三個人嘛,而且還正好就是兩男一女。
小老頭那張如同風干橘皮般的黝黑臉龐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看出來了?”
頓了一下用手指著上面的太陽解釋說:“我原來一直認為,太陽表示夕陽西下的傍晚;直到后來我才明白,它真正的含義是代表著東方。
這些年,你們中國一直在幫助我們國家發展,這些我都知道,所以當我明白過來后,我便開始有意識的教導族內年輕人學習漢語。
而我,一直在等待著你們的到來。”
“…”韓義臉上笑容很僵硬。
等他干什么?
難不成還留了一大批寶藏給他不成?
別扯淡了。
看看圖桑格的境況,比加喀吶西南部貧民窟的人好不到哪去。真有寶藏,早T自己挖掉了,還留著等他來?
他來圖桑格,說到底也只是一場交易,大家互相利用而已。
“呵呵,哈伯德族長,你想讓我怎么幫助你們?”
陽光下,老頭那雙昏黃的眼睛里,閃爍出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經看穿他的心思般,“你放心,我不會提什么過分的要求。
奧斯汀已經指引了我們方向,你的目的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做得事情。”
韓義不可置信道:“就這么簡單?”
“當然!”
韓義試探道:“要是我現在跟你借000個人去干仗,你會不會同意?”
“你說呢?”老頭好笑的看著他。
韓義笑了笑,也不管老頭到底什么意思,問道:“那個什么自由陣線聯盟,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公司的正常發展,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老頭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我聽說過這個組織。他們就是一顆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毒瘤,把病菌散播向薩加拉塔年輕人;
這些人已經無藥可救,唯一的辦法就是剔除掉。”
韓義說:“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并不擅長用武力解決問題;
另外,我也是一名外來者,如果在薩加拉塔攪風攪雨,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驅逐出境。”
老頭很聰明,聞弦音而知雅意,沒用他多說,“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
“好!”韓義從口袋里拿出那張200萬美元的支票,“這次過來的比較匆忙,也沒帶什么禮物。這些是給族內孩子們買學習用品的。”
老頭一點也沒客氣的接了過去,“那我就代表圖桑格所有的孩子向你說聲謝謝了。”
“不用客氣。”
晚上,圖桑格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熊熊燃燒的篝火,上面架著烤全羊、烤乳豬;
巨大的場地中央,年輕的黑人男女踩著鼓點載歌載舞,大人笑小孩叫,現場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期間有年輕的非洲女孩過來拉韓義下場一塊跳,哈伯德人老心不老,竟然也跟著起哄架秧子,非讓他上去一塊跳。
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趁著韓義吃東西時,哈伯德對身旁人耳語了幾句。
過了大概3分鐘,離去的黑人男子帶了個盛裝打扮的黑人女孩過來。
女孩大概也就十五六歲上下,皮膚顏色如同巧克力一般,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薄薄的兩瓣嘴唇,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雖然身材因為年齡還沒有長開,但將來多半是一個性感迷人的黑美人。
哈伯德靠近韓義笑瞇瞇說:“她叫尼迪亞·索錫,是我們族內的小公主;
她非常喜歡中國文化,也一直夢想到中國定居,你可以幫她實現這個夢想嗎?”
老頭都說得這么直白了,韓義哪會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可他是真不喜歡黑美人,尤其是中午康必成說過那番超下流的話之后,現在更是敬謝不敏。
“呃…那個,我老婆再有半個月就生產了,可能沒時間招待她。”
哈巴德訝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后端起桌上的木碗酒杯,“顧家是一種美德。來,為你擁有這種美德干杯…”
當地的自釀的這種果酒,雖然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也是一樣醉人。
不過好在韓義有“作弊器”,趁著撒尿的功夫吃了顆“超級解酒丸”,頓時耳清目明;
接下來來者不拒,千杯不醉。
“干…”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吹著來自“烏馬拉”平原的涼風,韓義讓圖桑格部落的男人見識了一番什么叫“酒量”?
清風明月,夜微涼。
曲終人散。
當晚韓義睡在了圖桑格。
翌日,圖桑格部落開始忙碌了起來,族內男女臉上都掛著嚴肅的表情,如同大戰來臨一般,連空氣中都帶著幾分肅殺的味道。
而此時遠在加喀吶的自由陣線聯盟,還不知道大難即將臨頭;
在那群地痞流氓被趕走后,自由陣線聯盟,從其他區調了兩百個成員,浩浩蕩蕩殺向西南部,給那個妄圖挑戰他們權威的亞洲黃皮猴子一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