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蕓香不是瓊瑤阿姨筆下的女主角,兒女情長,你儂我儂這樣的小兒女心態配不上她的綽約風姿。
但有些念頭一旦生出來了,確實很難去撲滅。
就像小時候看過的那部電影,
里面玉樹臨風,白衣勝雪的少俠,騎著白馬仗劍江湖,給她童年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現在少俠夢破碎了,
本來堅不可摧的心靈壁壘出現了縫隙,
然后那個男人用強勢的姿態了占據她的心扉,把她本來毫無波瀾的心境攪的風波四起。
現在想想,也許就像某位大師對她說過的那樣,“前世如若不相欠,今生又怎會相見!”
回到交流生宿舍,宋蕓香在這異鄉之地,第二次失眠了。
新竹市大學路1001號,這里是寶島國立交通大學。
交通大學為中等規模的研究性大學,以理工著稱,在電子、資通訊及光電領域居世界前列。
韓義過來是參加一場光子學術會議的。
昨天中午把華清大學的分類垃圾桶以及兩塊青石板打壞了,雷明找相關部門跟華清大學溝通過后,不了了之;
誰知晚上相關部門就打電話給雷明,請韓義過來參加學術講座。
能怎么辦?
人家剛給你擦了屁股,總不好晚上就翻臉不認人吧!
得,來吧!
寶島這邊的政治及兩岸關系講座與活動很多,而且百無禁忌,什么話都能拿到臺面上來說。
他作為公眾人物,且把自己定位為很純粹的商人,顯然是不適合發表意見的。
打定主意,只談技術,不談政治,韓義帶著蘇瑞爾及酆大過來了。
前來參加講座的人很多,包括新竹市幾個重點大學光子領域權威專家教授,以及眾多師生聽眾。
沒有再像深城南科大那次暢所欲言,會議上韓義只是簡單講了講未來光子應用的發展前景,以及天義跟臺積電關于碳納米晶體管合作的進展情況。
整個討論會議在一個輕松和諧但算不上高潮迭起的氛圍下圓滿結束。
但是現場受邀前來參加的媒體記者顯然不滿意了。
從頭到尾,韓義講話滴水不漏,甚至連兩岸在光電領域的技術差距都不作橫向對比,以免引起現場寶島及內地留學生的激烈爭辯,
平平淡淡,沒有任何話題性。
這對于新聞工作者來說,顯然是失敗的。
就在韓義準備離開時,一個理著花苞頭的女記者突然站起來,大聲喊道:“韓總您好,我是自由時報的記者羅易菡,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唰——”
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數百名師生以及專家學者,齊刷刷看過去,
那些一直開著攝像機,在等著爆點熱聞的同行,立刻把相機對準自由時報那位女記者。
不等韓義拒絕,這位羅姓女記者已經問了,“去年4月份,你們公司開發出atoled技術,此項技術有沒有解決nor電學補償問題且不談;
但是據可靠消息了解,在你們正式公布atoled技術之前,已經有人大手筆買空寶島旺宏及華邦兩家公司股票,
請問韓總,是你在背后自導自演這一切的嗎?
如果是的話,算不算是小人行徑呢?
nor閃存市場本來就不大,你們這樣放空炮,已經導致很多工人下崗待業;
按照韓總你之前所說,天義是一個富有責任感的企業,你們這樣做,何談社會責任感?
又是否有違一個企業家的道德標準?”
女記者的話剛剛說完,現場立刻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臺上剛要走的韓義,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他聽說過《自由時報》,作為寶島最大、且自詡為追求新聞真相的報紙,
其報道的中國大陸新聞全部是負面的,月月報,天天報,上到國家大事,下到雞毛蒜皮的小事,每報必黑,語氣基本以嘲諷為主。
就像atoled技術,國內都開始生產了,這個女人還在問技術能不能實現。
而且他知道,無論他現在說什么,對方都會選擇性忽視,然后繼續黑。
想到這里,韓義也不打算廢那個口舌去解釋了,抬腿朝大禮堂外走去。
然而那位女記者并不打算就此作罷,拿著話筒和其他記者一塊追了出來。
“韓總,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好嘛。”
“韓總你為什么不敢回答,你是不是心虛了。”
“韓總你不說話,是否默認了atoled技術是你們自導自演出來的騙局…”
跟在韓義身后的酆大,張開雙臂、阻攔住涌上來的記者,
“馬克吐溫曾說過,永遠不要和腦殘的人爭論,因為他們會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們一個水平,然后用豐富的理論經驗打敗你。
馬克吐溫還說過,輿論是由一群無知的自鳴得意的傻瓜營造出來的…”
就在樓梯道口一片喧囂之時,記者身后響起一道犀利的嘲諷聲。
無冕之王被人罵腦殘跟傻瓜?
是誰?
拿著話筒及錄音筆的記者,紛紛轉身,想看看是誰敢如此膽大包天的侮辱他們?
身后亂糟糟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露肩連衣裙的女孩;
女孩身材嬌小,但長得花容月貌,尤其是一雙眼睛,璨若星辰;
面對眾多記者憤怒的眼神,女孩不屑道:“別這么看著我。
我不是說在場的某一個人,而是說你們所有人通通都是…
垃圾!”
現場十幾位記者,不敢置信的看著女孩,他們聽到了什么?
不僅被人罵腦殘,現在更是當面罵他們垃圾,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法律了?
“你誰啊?你有什么資格罵我們。”
“把話說清楚了,你憑什么侮辱我們。”
眾多記者已經顧不得韓義了,團團圍住女孩,吐沫星子橫飛。
女孩很隨意的推了把那位羅姓女記者,女記者“噔噔噔”,身體不受控制的連續退后好幾步。
“你有口臭,別靠的那么近。”
“呵呵…”人群中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
“…”那位剛剛還伶牙俐齒的女記者,頓時羞愧難當。
“還有你,身上一股子狐臭味,死遠一點。”說著女孩又把另外一位男記者推開。
那位男記者,身高一米八,體重150斤以上,但依然受不住女孩的輕輕一推,連續倒退好幾步,然后一屁股坐在走廊地磚上。
女孩的尖酸刻薄并沒有引起周圍學生的反感;
相反,她那沉魚落雁般的容貌反倒給她加分無數。
圍觀的學生對著地上男記者噓道:“嘁——這摔得也太假了吧。”
“對啊!人家都沒力,你是想訛人嗎?”
地上的男記者想大聲喊一句“我他么真沒假摔”,
然而看周圍人臉上那副“我們早已看穿了”的表情,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
忍著尾椎的劇痛,攀著墻壁艱難的站了起來。
這還沒完。
就在另外一位女記者準備開口之前,女孩修長的食指猛然戳向她,“別說話,你嘴巴里一股子大蒜味。”
女記者到嘴邊詰問的話語,一下子又咽回去了。
“你…”女孩手又指向另外一位女記者。
那位女記者菊花一緊,慌不擇言說:“我…我沒吃大蒜。”
“噗嗤——”
“啊哈哈哈…”
走廊里的學生,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開來。
寶島記者向來言詞犀利,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些無冕之王竟然會被一個女孩子懟的說不出話來,真是太羞恥了。
女孩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眼看韓義都已經離開了,丟下這幫記者追了過去。
實驗大樓前的地面停車場。
女孩攔在了車前面。
“你有什么事嗎?”韓義降下車玻璃問到。
女孩嘟著嘴,作可憐兮兮狀說:“人家幫了你,你怎么能連感謝都不說一聲就走呢!”
“噢,謝謝了。”韓義說了句,“還有事嗎?”
“…”女孩楞了一下,很快又換上一副萌萌噠的表情,“要不你請我吃飯好不好?”
見韓義猶豫,女孩上前一步,撒嬌說:“哎呀,大哥哥你看我這么可愛也知道不是什么壞人啊。”
說著如翩翩蝴蝶般轉了圈。
裙擺飛揚,里面粉色安全褲更是若隱若現。
但也正是這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女孩身上沒有能藏利器的地方。
等停下后,女孩再次扮可憐說:“其實是這樣啦,我是高中部那邊的學生;
前幾天學生卡跟錢包都丟了,而我爸媽又湊巧去澳洲了,所以這幾天一直在蹭吃蹭喝…”
一個很拙劣的借口。
“上車吧。”
女孩從另一邊上車,坐到蘇瑞爾旁邊。
自從那個方明陽出現后,現在韓義對任何主動湊上來的人都抱有強烈的戒心。
他也不管這個女孩是不是跟對方一伙的,總之小心無大錯。
反正有蘇瑞爾在旁邊鎮壓著,真要敢出幺蛾子,照打不誤。
就在大學路上一家粵菜館里吃的飯。
自稱為“墨璃”的女孩,就跟個話癆似得,一直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還把韓義在講座上說的話引述出來。
然后一臉人畜無害的看著他,“大哥哥,我看過你的很多資料,
其實你…
并沒有那么聰明,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