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這些天心情很不錯,單十一一役斬獲頗豐,夠上他半年的收益了。
觀察了兩天,發現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他開始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錢來的容易,花起來自然也不心疼,白天是著名網絡公司總監,網上化身為夜店小王子,金錢大把大把的撒,女伴一個接一個換,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
連續一個禮拜,在發泄了欲望以及內心因為擔心帶來的各類負面情緒后,楚洋又回歸到之前的生活。
他今年35歲,目標是在40歲之前退休,在這個既定目標下,他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上午把公司里一點事情處理完,楚洋到網上溜達了一圈,順便去看了眼“破財”的單十一。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網站不僅沒有一蹶不振,反倒越發繁榮了起來,短短幾天時間、日均活躍用戶從之前的31名躥升到現在的27名,排在零售o2o“多點”之后。
除了排名上升以外,單十一的折扣幅度依然不小,較403慘案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搜索了一下“天義科技”,嚯,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到處都在議論天義科技的二代AtOLEd技術以及9億8千萬的技術轉讓費。
楚洋不關心什么AtOLEd,他只對后面的9億8千萬感興趣,“怪不得損失了幾千萬都不在乎呢,原來這么有錢啊。”
本來還有點提心吊膽的楚洋,這下子徹底放心了。
想到有幾筆單子快到結算日期了,從辦公桌下面拿出另外一臺筆記本,開機登陸。
先查看了幾個境外賬戶,有幾筆尾款還沒打過來,他就登陸了地下黑群去催收。群里的人都處于“黑產”的中上游,個個都是犯案累累,所以他還算放心。
給一個叫“天不收我”以及“網管之王”發了兩條信息,楚洋就打算退出了。
“咦”
就在楚洋剛打算退出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群人數從之前的35變成了36。
“什么時候進人了?”楚洋皺著眉頭往下翻了翻,發現多了個叫“管殺不管埋”的人。
點開資料,女,101歲;地區,愛爾蘭;個性簽名:別惹我,要不然讓你死的很有節奏,入群時間兩天前。
信息上看不出什么問題,楚洋給群主發了個私信,問他什么時候加人的?那邊遲遲沒回復。
黑客一般都是夜貓子,現在才下午一點鐘,人不在是很正常的。
黑客敏銳的直覺讓楚洋心里有了三分警惕,給群主留了個暗號,讓他回頭上備用群,楚洋立刻退出登錄,同時清除痕跡,從頭到尾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筆記本揚聲器里傳來“滴滴滴”的警報聲。
“馬得”楚洋罵了一句,趕緊布置防御圈。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對面的攻擊非常兇猛,以秋風掃落葉的速度瞬間連破三道關卡,嚇得楚洋魂飛天外,一雙手在筆記本上快舞出了殘影。
“滴滴滴…”
“滴滴滴…”
警報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此起彼伏。
“這幫傻x,有人混進來了都不知道。”嘴里破口大罵,手上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顯示器上一道道數據流如瀑布般劃過,偶爾的停頓都會傳出一聲警報;楚洋臉黑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現在多么希望外面員工進來幫他把無線網卡拔掉,或者把筆記本的電池板摳下來也行,真的,他愿意給100萬,不,1000萬。
可惜這個愿望注定要落空了,現在只要他有一點點松懈,對方立刻會像餓狼般撲上來,把他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滴滴滴…”
又是一道防御圈被攻破,對方已經沖到了他的大本營,正在和他奪取計算機管理權,一旦超級管理員的權限旁落,他整個人都會暴露在陽光下。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生死一瞬間,輸了要么流亡海外,要么牢底坐穿,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他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應該去“薅”單十一羊毛的。憑他的技術只要安安穩穩賺錢,遲早也能實現財務自由,只不過晚退休兩年而已。
可為什么當時自己就財迷心竅了呢?還是說這些年太過順風順水的日子讓自己失去了原本應該有的敬畏之心?
越是對方的攻擊臨近楚洋腦海里越是紛紛擾擾,雙手的操作也變得不是那么流暢了。
就是這一點點的恍惚,計算機界面突然冒出個猩紅色的三角形,三角形中間是幾個猩紅色的英文字母:Youlost!
楚洋整個人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
和楚洋相反的是,大洋彼岸的那個少女卻歡呼雀躍了起來。
狠狠揮舞了一下手臂,美杜莎一分鐘沒敢耽誤,立刻把對方物理地址發送了出去。至于“鬼劍客”會有什么下場不關她的事,她就等著那個菜鳥確定任務好領取傭金,因為她快揭不開鍋了。
數碼城的天義公司里,這幾天一直喜氣洋洋,公司一個技術轉讓賣了近10億,讓他們與有榮焉;不僅僅如此,還上了新聞聯播呢,這樣的殊榮又有幾個公司能擁有?
然而技術部里這些天卻顯得有些陰霾,尤其是看到其他部門同事時,總感覺矮人一頭。
別人都在為公司發光發熱,唯獨他們這個部門卻給公司添堵,作為技術員,居然讓人把公司網站攻破了,說出去都丟死人。
作為部門老大,蘇靜文自然承受了最大的壓力,雖然403事件后老板跟沈總并沒責怪過他,但他卻感覺越來越沒臉見人。
今天已經禮拜三了,距離事發已經過去8天。
辦公室里,蘇靜文正在敲代碼,就在這時電腦里發出“叮”的一聲,這是有新郵件進來了。
蘇靜文敲擊鍵盤的雙手立刻停下,隨后切換了界面,發現果真是美杜莎發來的信息,他瞬間大喜過望。
點開郵件,上面是一個地址。
蘇靜文楞了下后當即反應了過來,隨后猛的站了起來,不顧摔倒的椅子匆匆跑了出去。
總經理辦公室里,沈心正伏案疾書,蘇靜文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去。
“沈總,找到了。”
沈心也是楞了一下,看到蘇靜文大喜過望的表情,立刻明白了過來。
“快打電話通知警方,別讓人跑了。”
涉案金額上億的大案,金陵公安局非常重視,接到消息后緊急聯系中海那邊,讓他們幫忙先控制嫌犯。
中海莆西cBd商業區,海峰大廈地下停車場,楚洋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淡定,急急如喪家之犬般上了輛阿斯頓·馬丁Vantage,發動機轟鳴聲中Vantage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了停車場出口。
入口處有一輛無牌商務車和Vantage擦肩而過,下來幾個氣質彪悍的男人。
等上樓后聽說嫌犯已經聞風而逃,幾個男子立刻兵分兩路,一路負責發協查通報,另外一路前去追捕。
馬路上Vantage左沖右突,在車流里如同泥鰍般穿梭著。
連家都沒回,楚洋來到一個秘密據點,里面有他早早準備好的美刀、身份證護照等物件。匆匆收拾了一番,連車鑰匙都沒拿就下樓了。
刑偵人員已經循線追擊了過來,三個便衣男人正在大堂里拿著照片跟管理員問詢呢!
從電梯里出來的楚洋遠遠看了眼,嚇得魂飛魄散,把頭上的鴨舌帽壓低,轉了個身朝安全通道走去,那邊有個小門,可以直通1樓。
幾名便衣也聽到了“叮”的一聲,見楚洋戴著鴨舌帽,行跡鬼祟,其中一人遠遠喊了聲“楚洋”。
已經走到拐角處的楚洋,頭都沒回便消失了。
“是楚洋。”
幾個人大踏步追了上去。
“站住!”
“別跑。”
作為一個社會精英,楚洋何曾像狗一樣被人攆過?
腦門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往下滴落,鼻腔里的氣息如同火燒一般炙熱,兩腿更是如同灌了鉛般沉重,幾十米的地下出口在此時的他看來,顯得那么遙不可及。
盡管如此,他還在跑。
他不想坐牢,不想面對冷冰冰的鐵窗,更不愿意在監獄里日復一日機械般踩著縫紉機。
跑在最前面的警察,突然一個飛撲,直接把楚洋按倒在了地上,楚洋劇烈掙扎著。
“你們干什么…”
“我不是楚洋,我是陸劍飛…你們松開我啊,快松開我…”
幾名便衣把他死死摁在地上,然后上了手銬。
“楚洋,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