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馬上聯系陸航大隊,一個電話塞過去,臉色就變了。
直11是剛裝備部隊的,雖然型號挺新,但卻是仿制品,目前并沒有計劃大規模裝備陸航單位,這一批直11是過來試飛試訓的。陸航大隊準備把它們當成教練機先用,以幫助陸航飛行員適應多機種飛行訓練,好像過不了兩年,就要送回去?
那邊聽說空突營要用這批直升機,也是相當為難。這批輕型直升機的裝備所有權不在他們手上,在他們自己手里如果是因為訓練摔了一兩架還好,但如果是超綱配合空突營進行合成演練,造成裝備損壞的話,不好交差。
眼鏡蛇兩眼望天,如果他之前沒聽楊越說的話,他可能根本不會上心。可一聽楊越說三秒速降,八秒轉場,內心就躁動了。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空突營戰術戰役的目標隱蔽性更高,靠小分隊的靈活機動能快速爭奪戰場重要節點,容錯率和成功率將大大提升。
得想辦法。
眼鏡蛇瞄向了楊越,“楊參謀,你說說,這種事情要找誰才能批?我估摸著,得找軍區吧?”
“嗯!”楊越正啃著手里的饅頭,聞言看了他一眼,道:“誰管作訓找誰…”
話一出口,楊越頓時覺得不對勁了。他放下筷子,看著眼鏡蛇,后者一臉的微笑。
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你楊越不是還有個關系在軍區呢嗎?大小姐的親生老爹,管的不就是作訓嘛?有他出馬,事兒不就成了嗎?一紙命令下來,你就算開著直11去野個炊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啊!
“不去!堅決不去!”楊越立刻擺手,你就算說出花來我也不去。
眼鏡蛇坐了下來,扇著眉毛道:“干啥玩意呢你這是!我們又不是要占便宜,都是為了將來打算而練兵!這不算走后門!”
楊越閉上眼睛,咱不提后門這兩個字行不行?走正規程序層層上報可以不可以?非要讓我去一趟?你何苦來哉啊,蛇營長?
“哎喲喂!你這智商是上線了,情商怎么就那么低呢?先不說層層上報,等那批直升機飛掉了,批準公文都還沒下來。就說你和你家大小姐這關系,老頭子那你去過幾回啊?不趁機去看望一下?不然別人連你是誰都快不記得了!”眼鏡蛇嘿嘿嘿地笑:“我可跟你說,你岳父大人可是沒幾年呆了,你要是再不趁他在位的時候謀劃一下,等他退了,你拿石頭打天啊?”
楊越一想,也是!前幾天蘇沐晨還發消息來說,她去了西北軍區參加一個項目研究,目前回不來。讓他有時間去一趟烏市,幫忙看看老頭子。
他正愁訓練貓到了節骨眼上呢,過年都只休了一天,根本沒時間。
現在奉旨探親,眼鏡蛇不應該搞不定吧?
眼鏡蛇一看楊越的表情,就知道他猶豫了,一拍桌子,道:“別等了,就今天!我聯系一下看陸航大隊有沒有去烏市的飛機,快去快回,老子等你好消息!”
“…”楊越看了看手里咬了半個的饅頭,上吊也得讓人喘口氣吧。
“喘個屁的氣,人都快死了,還浪費什么氧氣!”眼鏡蛇二話不說,就拿電話,一問陸航大隊,今天沒有,明天倒是有一架要去軍區后勤部。
眼鏡蛇哈哈大笑,楊參謀你看,老天都幫忙來著。
楊越還在懵逼當中,捂著額頭坐在那看眼鏡蛇又撥了個電話給參謀長,一聽楊越又要請假,參謀長有點不高興,眼鏡蛇把情況一說,參謀長的語調頓時就變了。
讓他去,按出差辦理,手續我跟軍務科說!
楊越兩手一攤,這特么是趕鴨子上架啊!
他摸了摸自己剛刮沒幾天的光頭,穿軍裝去呢還是穿便裝去呢?還是穿軍裝吧,不然光著個腦袋跟勞改犯似的,恐怕連老頭子的家都靠近不了。
眼鏡蛇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當天下午就把基地交給了老蘭州,拖著楊越回了營區。洗澡、刮胡子,眼鏡蛇親自監督,一身冬常服還被張順和拿到了軍人服務社里去干洗了一遍,說是加急。洗完了再用熨斗一湯,筆挺筆挺。
第二天,楊越把冬常服穿在了身上,眼鏡蛇左瞅右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想了半天才發現,他肩膀上那副中尉軍銜小了一號,撐不起。
眼鏡蛇一邊叨叨叨,說十六師的后勤怎么怎么惡心,一邊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副嶄新的上尉銜來。楊越一看連忙搖頭,上尉銜掛著太虛榮了。眼鏡蛇一擺手,給你掛個上校,老子都覺得屈才。
這副上尉銜,遲早是你的。
楊越是第一次著軍官裝去見老頭子,心里也有一些忐忑,眼鏡蛇這一弄,就更加忐忑了。感覺胸口總有個什么東西在錘,咚一下,咚一下的,鬧得有點心虛。
臨出門的時候,眼鏡蛇拿過來了一個雕花鏤草的木盒子,打開一看,盒子里裝著幾只精致的小盒子。
“參謀長那順的,絕對是不錯的好茶葉。那里還有幾瓶酒,你看帶哪瓶?”
楊越瞄了一眼營部的儲物柜,軍區副司令員,什么好茶葉好酒沒喝過?帶去不是自取其辱么?
眼鏡蛇一巴掌拍在楊越的光頭上,“你知道個屁!這叫禮數!他有是他的,你得做到當女婿的基本禮節,你懂不懂?”
楊越連忙點頭,特么的,自己也是結過婚的人,怎么來了幾年了,越活越回去了。
“行!你從參謀長那順來的,我就不給錢了,哪些是錢買的,回頭給我個帳,我給你錢。”楊越一本正經地說。
“行了行了!沒空跟你廢話,回頭再說!”眼鏡蛇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帶著楊越開著車去了陸航大隊。那邊直升機已經在等著了,只等楊越上了飛機,那飛行員回頭一笑,嘿,還是老熟人!
“又見面了,082!”楊越微笑著,豎了豎大拇指。
飛行員吊兒郎當地并著食指和中指,在飛行頭盔上輕輕一點,算作回禮。
眼鏡蛇在機場一直看著那架越飛越遠的直升機消失在云層里,轉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