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山趁著場面有點混亂,問楊越:“你鼻子靈,嗅到了什么沒有?”
楊越搖頭,“沒。”
不是楊越愛裝逼,而是在他看來,有些事情必須得讓他們經歷,否則就是在拔苗助長。
一個沒有經歷過種種磨難的士兵,他永遠都只是士兵。“戰士”這兩個字,從來都只屬于一少部分人。
歐陽山覺得楊越在說謊,盡管他埋頭寫字沒有理會。張朝封看見歐陽山在給自己使眼色,張朝封心說不是吧,那幫老家伙不會在教室里放毒吧?
這特么光天化日啊。
“別聲張。”楊越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太夠,隱瞞不了這兩個弟兄伙,他看了一眼四周,班長們走了之后,整個教室就剩下五十幾號新兵蛋子,這些天又壓抑地要死,一逮空就開始諞傳子說笑話。楊越翻著書,示意兩人坐下。
“要不,我給你們兩個說個笑話吧。有一只豬,從小生活在豬圈里,很霸氣,自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它不能做的。有一次,這只豬坐飛機出遠門…”
“啥時候了,還有時間說笑話?”
歐陽山眉頭一皺,拍著楊越的手,“快,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又要放煙霧彈了?”
楊越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煙霧彈?咱防化連又不造那玩意,咱們來了也已經很多天了,你們可曾看見煙霧彈這玩意了?”
張朝封搖頭,“是沒有。”
“這就對了…”楊越嘿嘿一笑,“不過…”
“不過什么?”歐陽山見楊越話鋒一轉,情知他肯定有什么要說的。可是楊越話說了一半,突然就停了下來。
然后張朝封眼前一花,楊越已經把防毒面具罩在了自己的臉上。
張朝封的嘴長得老大,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從把防毒面具掏出來然后戴在臉上,總共只需要0.5秒。
幾乎與此同時,門外有一個人大吼了一聲:“化襲!”
然后一個餅干桶大小的圓柱體冒著滾滾的濃煙從門外滾進了教室里。
楊越躲在防毒面具背后的臉笑意盈盈,他的聲音通過防毒面具的通話器顯得有些沉悶。
“不過,防化連有比煙霧彈更加恐怖的東西!”
煙霧彈算個雞毛,比起發煙罐來那頂多就是個毛毛雨。
見過只需要一枚就能遮蔽一公里范圍的神器嗎?
哈哈哈。
歐陽山的嗅覺好,沒轉身就聞到了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燒糊味道。那天在那間黑暗的屋子里,張朝封就是被這味道的煙熏成了金魚眼。
“臥槽!”兩人同時一聲大喊,轉頭去拿抽屜里的防毒面具。
他們算是反應很快的人了,更多的新兵則是一臉懵逼。
啥玩意?
為什么會有煙…
化襲什么鬼?
化妝宴席嗎?
等一下,我是誰?我在哪?
新兵們看著那滾滾的濃煙裝牙舞爪,像幕布一樣被拉扯開來,又像沙塵暴一般蓋向了他們。在這濃煙里,伸手不見五指,面對面站著都看不清人的臉。第一口吸進濃煙的人立刻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坐在前面的人往后面跑,后面的人貼著墻,看著眼前的煙幕越來越近,不知所措。
“防護啊!”楊越站在桌子上大聲地吼,“看什么啊,等死啊!?”
五班的幾個紛紛從自己的抽屜里取防毒面具,手忙腳亂地把防毒面具往臉上套。好在這幾天也學了這東西怎么用,戴上去之后就縮成了一堆,等楊越的指示。
“往外跑啊!”楊越大手一揮,帶頭往外沖。
等沖到門口,突然感覺七八股什么力量直撲面門,躲也躲不了,硬生生地挨了幾下。關鍵那力量還不是一次性的,而是綿綿不絕。楊越伸手一檔,在濃煙里被射了一身水,特么的王八犢子的,有人在外面拿著洗消排好幾把水槍往門里掃。
楊越首當其沖,瞬間就變成了落湯雞。
冬天都還沒走遠,那水溫頂多零上,絕不超過一只手。
楊越在門口被人從后面堵著沖不出去,耳邊又忽然響起了“突突突”的馬達聲。心里頓時驚呼一聲“完蛋”。
洗消水槍雖然比不上消防水槍,但工作原理是同樣的,高壓水槍里射出來的水力道十足,而且洗消水槍激射而出的水流更加細長,打在人身上也絕不好受。
楊越哪里想到為了對付他們這幫新兵,王亞文居然發動了洗消車。
簡直喪心病狂啊!
“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王亞文拿著擴音器在外面喊:“小的們,給你們加個餐,洗個熱水澡。你們看好不好啊!?”
好你大爺好!
楊越心說老子的新絨衣,才穿了兩個半月。
“哈哈哈哈哈…”王亞文笑得越發地邪性,“我看你們一個賽一個比誰能更睡得著,就給你們點發煙提提神。但我琢磨著,煙霧繚繞太浪漫了,就給你們加了點料,不好意思啊,沒有提前跟你們商量。”
“我就說一遍,聽清楚啦!現在,把你們的防化服穿好再出來,誒!能防水!你們應該也知道,這天氣曬衣服不太容易干…”
楊越聞言差點暈過去,早知道就不沖第一個了,現在說什么也晚了,他身上從內到外,連八一大褲衩都濕了。
渾身上下,此刻連毛都沒有一根是干的,還穿個鳥的防化服。
他硬著頭皮往外懟,沒想到一沖出煙霧,就看到七八桿水槍對著自己。
張朝封就跟在楊越的身后,他本來推著楊越往外走,此刻卻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反推著楊越往后倒。楊越心說看這摸樣不穿防化服是出不去了,于是轉頭大聲疾呼:“回去,穿防化服。”
一幫蛋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直到摸到了門口回來的幾個人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搞什么啊?”
“外面被人用水槍封鎖了,穿好防化服一起沖出去。”
“那玩意也擋不住啊!再說了,我們什么時候學會穿防化服了?我怎么不知道?”
“別特么廢話了,連體防化服,兩條腿往里一踩,套著兩個袖子一蹦跶,就穿好了。”
楊越懶得跟他們說,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那套防化服,三兩下穿戴整齊。張朝封拎著裝防化服的袋子半天扯不開來,急的跳腳,“楊越,快來幫我,我要和你并肩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