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念之間,星空耀眼,無數大大小小的星辰,爆發出最璀璨的光輝,美輪美奐之中,蘊含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上古殘月也綻放出一圈月暈,將陣法的威能催發到極致,那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力量,此時此刻,徹底綻放。
秦陽的眼神都有些恍惚,最美的東西,果然都蘊含著巨大危險。
這才是真正的地圖炮,放開手腳讓陣法自行演化,這里近乎演化出一方星空世界。
法相境界,至少虛空真經傳人,是沒可能,在這種演化到極致的陣法世界里存活下來的,他擅長的防御之法,都是以避開傷害為主,在避無可避的時候,全憑硬抗,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秦陽懸立虛空,心里舒坦了不少,他想要的就是這樣,動念之間,群星墜落,跟人肉搏多沒檔次。
甚至他都想了,以后要是有機會了,將北斗星宗的北斗七殺經搞到手,這門號稱星斗殺陣的大殺器,配合星落大陣,他就可以自稱天下攻了。
或者可以嘗試著去找一下當年那位被尊稱為青蓮劍仙的大佬,若是能找到尸體,幫他超度一下,實在不行了,找一下別的人也行,畢竟瀚海劍典,對于窮鬼來說,瀚海劍典叫萬劍訣,純屬垃圾法訣,青蓮劍宗學過的人應該不少。
氪金氪出來上萬柄極品飛劍,到時候念頭一動,萬劍齊飛,也算是人形地圖炮。
當然,這些美好的愿景,都要等到推開神門之后再說,推不開神門,給他經典寶冊,他也不敢練。
腦海里雜念紛飛,眼神都有些飄忽。
忽然,秦陽看到群星之中,虛空真經傳人已經放棄了抵抗,靜靜的漂在那里等死,他只剩下半邊的嘴巴,微微翹起,眼神里帶著莫名的光彩,靜靜的看著秦陽。
“秦陽,這次是你賭贏了。”
聲音直接在秦陽的腦海中想起,話音落下的瞬間,數不清楚的星辰,從上下四方,各個方向一起,轟到了正中的虛空真經傳人身上。
刺目的光華閃過,陣法空間里,什么都沒有留下。
骨頭渣都消失的干干凈凈。
演化的陣法,慢慢的變得平靜,群星閃耀在八方,再也沒有一顆星辰墜落。
只要有一絲一毫不屬于陣法空間里的東西,陣法就會自行演化,將其摧毀。
秦陽站在原地,面色變幻。
這次是你賭贏了。
不對勁,這句話非常不對勁。
誰臨死的時候會說這次,那意思是還有下次么?
為什么還會有下次?
他為什么會放棄抵抗?
思來想去之后,秦陽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法相!
這個是虛空真經傳人的法相!
只有這個可能了,他知道在劫難逃,所以直接放棄抵抗赴死。
是了,這就是他的后手。
秦陽敢賭一賭,是因為他有足夠的把握,剖析了整個計劃,一環套一環,一個陷阱后面藏著一個陷阱,確定對方有大概率會跳到最后一個陷阱里,才敢這么干。
本來他以為對方知道這是個陽謀,但也的確是一次機會,他不肯放過,也不愿意去賭拍賣會會出現真正的寶箱,所以才會來。
如今才明白,對方敢來賭一把的最大后手,是因為他來的只是一個法相,縱然法相被滅,他也不會死。
法相對于一般修士來說,的確是重中之重,被毀掉之后,便是難以彌補的創傷。
可是對于前朝這些人來說,卻是未必了。
當初黃瑛能將他的法相化生,化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出現,被毀之后也沒見她怎么樣,說明前朝肯定是有辦法,讓法相被毀變成可彌補,可以恢復的重創。
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一點,對方從一開始就立于不死之地了。
想明白這些,秦陽背后立刻浮現出一層白毛汗。
幸好自己謹慎,沒去貪技能書,沒想著留全尸摸尸,虛空真經傳人這個鱉孫,還真的是在瀕死的時候,還有反擊的后手。
他可能沒多少力量了,也沒多少手段了,但他來的若是法相,只要一息尚存,就必然還有最后一個手段。
自爆。
只要靠近,他自爆法相,一瞬間爆發出的威能,堪稱一位法相修士所能爆發出來的最強一擊,說不定還真的能要了秦陽的命,那個距離,那個瞬間,秦陽還真的未必有機會用黑玉神門擋下正面的大部分威能。
黑玉神門是強的可怕,可是卻不不如一些真正的防御法寶那般,可以帶來全面的防護。
回憶了一下整個過程,他的確是已經做到極限了,不能做的更好了。
能毀掉對方法相,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容不得再去遺憾了,秦陽匆忙收起了星落陣盤,第一時間去跟煙羅氏的人匯合,既然對方真身沒死,萬一對方并沒有因為法相崩滅而遭到極大的反噬,還有余力趕過來呢。
到那個時候,對方可不會再次主動鉆進他的大陣里。
在虛空之中,是對方的主場,秦陽估計對方哪怕只剩下三成實力,也足夠吊打他了。
趕緊跑路,別給對方機會。
跟煙羅氏的人匯合,秦陽沒多說話,只丟下一句。
“趕緊回去再說。”
他可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強行撕開空間,從虛空之中遁入大荒。
一行人回到大荒,落入那座九十九座山峰匯聚成的封禁大陣里,秦陽的一顆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等到一行人離去,不過半柱香的視線,就見虛空之中,一明一暗兩道光華飛遁而來,出現在那片余波尚未平息的戰場上。
一個是黃瑛,一個是如同蒙著一層虛影的人。
“他們跑的真快,可惜了…”虛空真經傳人的語氣里滿是遺憾。
“所以,這就是你真正的計劃?”黃瑛擰著眉頭。
“本來我覺得,廢掉一尊法相,換了秦陽的命和那些寶箱,不算太虧,而現在我認為,若是成功了,我一點都不會覺得虧,此子遠超我們的預料了,也遠遠超過情報上所說,今日換做我本尊親自來,恐怕也是一樣的結果,如今你還覺得他不過是一個神門境界的小家伙么?”
黃瑛沉默著不說話了。
在神門境界,無論用什么方法,能弄死一位法相強者,都不可能再把他當做神門修士了。
尤其是,想到對方只有神門境界,卻做到了法相境界的強者,都未必能做到的事,這事就顯得更加可怕了。
“走吧,我們沒有機會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拍賣會你不來么?”
“來不了了,我的法相被毀,反噬被我強行壓下,如今再不處理,就再也沒有機會恢復了,再者,幽靈秘境,縱然找到了也沒有用,只有每年的那一天,才能進去,其他時候,若是進去,只能再等一年,若是從里面出來,便會徹底迷失在虛空。
而且,那里一個活物都沒有,你以為那里只是一座普通的流浪秘境么?”
虛空真經傳人丟下這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黃瑛看著對方消失的地方,沉默了一下,化為遁光消失不見。
山巒之下,羅松面色有些蒼白,施展煙羅氏的秘傳祝由術,召喚先祖的一絲虛影,對于他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而羅二公子和其他三個老者,氣色也都不是很好,他們聯手施展出的秘法,同樣會帶來很大的負擔。
“秦先生,如何了?”
回到安全的地方,羅松急不可耐的發問。
“計劃成功了,但是虛空真經傳人,可能沒死。”
“什么意思?”
“我布下大陣,演化到極致,等著他主動撞進來,的確跟我預料的一樣,滅了他之后,我發現那個很有可能是法相,而不是他的本尊,而且,我估計他可能會有恢復法相的法門或者寶物。”
羅松面色一變,強顏歡笑。
“那樣其實也不錯,至少不會毫無結果,損失了法相,他的實力會暴跌不少,縱然他可能會有恢復的法子,肯定也需要很多年的時間,若是下一次還有機會,我們必然會成功。”
“終歸是一場勝利,也驗證了你們的方法,的確可以極大的限制他。”秦陽反過來安慰了羅松兩句。
這個羅三公子,沒什么紈绔勁,外出歷練的雖然少,可人情世故也不是一點不懂,而且,他是整個煙羅氏里,為母報仇之心最堅定的一個。
秦陽賠了一眼一旁的羅二公子和煙羅氏的三個耄老,他們都沉著臉一眼不發。
秦陽也不跟他們說話,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幾個人。
這個局之所以是這樣,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煙羅氏的人太自負了,他們覺得自己能搞定,用不著秦陽這個小小的神門修士出手。
哪怕秦陽身為幽靈船長的名聲很大,可是自身實力,卻真沒什么名聲。
計策的確是用了,手刃仇敵的事,他們就沒計算秦陽。
而秦陽最后順勢做出了一個陷阱套一個陷阱的局,其實也是妥協的結果。
甭管虛空真經傳人來的是法相還是本尊,他們都沒留下人,反倒是秦陽得手了。
幾人現在也沒臉說什么。
羅松看出來氣氛有點尷尬,讓他二哥和長輩們先走了。
羅松對著秦陽苦笑一聲,拱了拱手。
“秦先生勿怪,其實我知道,若是我們完全配合你,肯定有更好的計策,這…”
“行了,計策成功了就行了,只是我們都沒料到,對方早有后手,能毀了他的法相,也不算虧,起碼下次他再出現,就可以肯定是他的本尊了,而且他的實力也會暴跌一些,先行削弱了一下他,也終歸是好事。”
秦陽搖了搖頭,阻止了羅松說客套話。
煙羅氏,他能看的上眼的,就只有羅松了,就像這次施展祝由術,能達到這種效果的,肯定不只有羅松,煙羅氏肯定還有能達到更好的效果,但就是沒人去做,因為要付出代價。
若是祝由術的效果更強一些,說不定還真的用不到最后一個陷阱了。
可惜只有羅松,肯為亡母,肯為他們的家主付出。
“趕緊回去養傷吧,心血損耗,可不是那么好補回來的,如今我們都消耗不小,還是提防對方趁機出手的好,我們來日方長。”
“好,秦先生,那我也告辭了。”
送走了羅松,秦陽拿出一份遁煙,在一片白煙之中,身形消失在原地,誰也不會知道他去傳到了哪里。
大燕與大嬴交界,一片荒山野嶺里,秦陽在一個山洞里走了出來。
溫雨伯已經在這里等候著了。
“走吧,開始準備拍賣會的事。”
時間一晃,就到了今年幽靈秘境可以開啟的日子,秦陽也已經回到了絕地莊園。
在可以開啟幽靈秘境的第一時間,秦陽便帶著人偶師進入了幽靈秘境。
秦陽將星落陣盤丟在地上,沒入大地,眨眼間,秘境的上空,便出現了一些原本沒有的星辰,還有一輪上古殘月照耀而下。
秦陽念頭一動,所有的一些都隱藏了起來,幽靈秘境也恢復了原樣。
而人偶師則開始在整個秘境,做出各種布置,這是放到明面上的布置。
進出口的地方,也重新做了安排,所有人進出的地方,都在一個地方,而且,為了保險,這一次進來的人,最后只能一起離開,除了掌握這里的秦陽。
匆匆布置完之后,秦陽打開了權限,所有擁有邀請函的人,都可以進來了。
秦陽沒留在外面,上半天的交易,他不打算參合了,他要等著后半天的拍賣會。
到時候怎么安排,都已經有了既定好的幾套計劃,出現任何跟計劃不一樣的地方,都可以立刻選擇相對應的備用計劃。
秦陽坐在高樓之中,俯瞰這廣場上熱鬧非凡的景象,注意著那些從入口的地方,進來的人。
很快,他就發現了值得注意的人。
長青商會來了個女人,只不過在這里,她隱藏了身型樣貌,法門不是太強,可在這里,沒人會強行窺視別人,這是忌諱。
她身旁,還有一位同樣隱藏了身型樣貌的女人。
秦陽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那種行走的姿態,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已經滲入她的骨髓,怎么樣都摒棄不掉。
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見過這種姿態。
而秦陽正好在她身邊臥底了好一段時間。
黃瑛。
這個女人竟然敢親自來?
原來上一次出現在大燕的人,就是她么。
跟著,后面又出現一個秦陽的老熟人,徐正強,大嬴定天司一品外侯。
這個老油條倒是沒隱藏樣貌,他來干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徐正強在這里溜達到中午,等到下半場拍賣會即將開始的時候,他才找了個機會,找到了溫雨伯。
“麻煩傳個話,我想見一見你們船長。”
眼看溫雨伯的臉色,似乎就要說出拒絕的話了,徐正強很自然的伸手一翻,拿出一封被密封的信件。
“別誤會,我是幫大帝姬殿下送一封信而已。”
溫雨伯看到信封上的字,的確是給船長的,可是他分辨不出來真假。
但既然能來到這里,提起這個名頭,想來應該不是假的。
“好的,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