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人飯
有關于死人，一直存在許多禁忌。
好如死人飯不是誰都能隨便吃。
老一輩人口口相傳，除非死者是先祖或直系長輩，外人是無福消受死人飯，不然會折陽壽，損陰德，會有東西跟著你，招惹大麻煩。
這個女人！
這是要不放過屋里所有人！
陰氣森森的屋子里，方正算計著要不要直接正面硬干，有幾分把握取勝，又有幾分把握避免傷及普通人，但很快皺起眉頭，在這個狹小空間，要想避免傷及孫母二人，幾乎不可能。
氣氛詭異僵持。
“嗯？”
突然，方正神情一怔，發出驚咦聲，很快見他臉眉開眼笑，像是發現了什么情況。
此時整個屋內最緊張，最害怕的，要屬孫玉樹了，冤有頭債有主，鄭梅死后纏他，把他嚇得臉色煞白煞白，身體動作僵硬，本驚懼惶恐的他，被方正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咦，嚇得一驚一乍驚恐道：“怎，怎，怎么？”
孫玉樹臉表情哭還難看。
方正一臉輕松，樂呵呵笑說道：“沒事，坐坐，坐，既然是梅姨做的拿手菜，我們一定要好好嘗嘗梅姨的手藝，不要辜負了梅姨對我們的一番心意。”
說完，居然毫不避諱死人，屁顛屁顛的一屁股坐在在鄭梅身邊位置。
“梅姨，不介意我直接坐在你旁邊吧？”
方正坐下后，打了個寒顫，感覺到周圍磁場特別陰森，陰冷，像旁邊放著一個大功率冰柜，鬼氣森森。
孫玉樹一下子面如土色。
他身體打顫，眼看要臉色難看得哭出來，完了，完了，連唯一稻草的方正都已經淪陷，邪了。
這是死人飯！
能是活人吃的嗎？
這時，孫母也已在飯桌旁坐下，孫玉樹也只能手腳動作僵硬的跟著坐下。他很害怕，很想馬拉起母親轉身跑，可他忘不了之前鄭梅手拿殺魚刀直勾勾看著他的陰氣森森目光。
然而在這時，大快朵頤的吃東西聲音，卻讓孫玉樹如見鬼表情的張大了嘴巴。
居然是方正已經風卷殘云的開始吃了！
一條足足五兩重的紅燒魚，直接被三口兩口，連魚頭帶魚刺吞下肚子。
一盤的炸魚丸，也幾乎瞬間被消滅一空。
再看剁椒魚頭，連辣椒都一根不剩了。
飯桌一滴魚湯都沒灑落，一根魚刺都沒吐出來。
孫玉樹大腦蒙圈了，這一幕，他想到了餓死鬼。
“果然方正已經邪！靠不住了！”
看著像了邪的餓死鬼投胎方正，孫玉樹面如死灰，手腳冰冷無，然后他驚恐發現，坐在他對面的鄭梅，不知什么時候抬起頭顱，一對死魚眼正直勾勾看著他。
看得他頭皮發麻，后背陰風嗖嗖。
孫玉樹咬咬牙，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吃這頓死人飯，哪怕是為了坐在身邊的母親著想，他硬著頭皮，夾起一塊魚肉，認命的閉眼睛要往嘴里送。
“別動！”
一聲大叫，嚇得孫玉樹手一抖，筷子夾著的鮮嫩魚肉掉到飯桌。
然后見方正，一筷子叉住被孫玉樹夾過鯽魚，吧唧，吧唧，津津有味的幾口吃完一整條魚。
“鯽魚我最喜歡吃了。”
還沒等孫玉樹反應過來，滿滿一桌的魚肉大餐，竟然不到四五分鐘，全被方正風卷殘云的掃蕩光了。
這一刻，孫玉樹吃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這尼瑪哪里是餓死鬼！
這是饕餮怪獸吧！
哪有人吃魚肉連魚刺也一塊吃下去的！不怕活活扎成河豚嗎！！
這時，仿佛連屋里原本壓抑的冰冷，陰森氣息，也似是在這一刻，猛地窒息，凝滯住。
孫玉樹臉遲疑，不知道方正是真邪？還是假邪？
看似像邪，突然不著正經。可方正又看似救了他和母親一命，獨自一人把桌魚肉全都吃光了。
“梅姨，你的手藝超贊，做得菜實在太美味，堪稱人間絕味，我不知不覺一個人都把菜給吃光了，害得梅姨和孫玉樹你們一口魚肉都沒吃到，要不…梅姨再做一次？這次我一定吃慢點。”方正一臉意猶未盡。
聽完方正的話，孫玉樹差點忍不住要跪了。
咱能別鬧行嗎！
別人避開死人飯都來不及，你倒好，還主動搭訕要再來一頓死人飯！
你想不開！
我和我媽還想要繼續活著啊！
孫玉樹都快要急哭了。
坐在方正身邊的鄭梅，轉過頭，毫無生氣的空洞兩眼深深看一眼方正，然后一聲不吭起身走向廚房。
很快，從廚房里飄溢出食物油香，和魚肉香味。
然后又是一頓大餐桌。
吧唧，吧唧…
五分不到，又被方正一人掃蕩光。
鄭梅起身，
鄭梅去了廚房，
鄭梅剛坐下，
鄭梅又去了廚房。
鄭梅剛坐下不到五分鐘，
鄭梅又馬不停蹄去了廚房。
“媽，你以前卡過一次魚刺，不是不愛吃魚的嗎，咱們家平時難得見你買魚，今天家里怎么買了這么多魚？鯽魚、草魚、黑魚、娃娃魚，江里各種淡水魚都有。”
乘著鄭梅又一次去廚房，孫玉樹悄悄問身邊的母親。
“哎呀，梅姨，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看你走路好像搖搖晃晃很虛弱的樣子，是不是太累了？不要緊吧？”
當又是一桌香氣四溢的“佳肴”桌，方正一邊好意關心坐在身邊的鄭梅，一邊手里動作不停，各種風卷殘云掃蕩著一桌的魚肉。
鄭梅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聲不吭，平靜坐著。
但是臉色卻一開始更顯蒼白了。
連周身的陰氣森森，都虛弱了好幾分。
此時此刻，孫玉樹頭皮發麻，感到毛骨悚然。
這次他不是因為害怕身邊多了一個死而復生的死人。
而是毛骨悚然方正的胃口。
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開始同情起鄭梅了。
這特么太能吃了。
前前后后忙活了數十趟，一個死人，活生生被逼成廚子，做菜做到兩手抽筋，臉色蒼白，一個人的胃怎么這么大？
孫玉樹驚覺，畫風正在朝詭異突變。
恐怖驚悚片？秒變綜藝美食檔？
要是讓孫玉樹知道，方正能在自助餐廳連吃六七個小時，還不一趟廁所的，估計會更加同情鄭梅了。
方正早已發現到鄭梅正在虛弱。
所以他吃得更撒歡了。
無需戰斗，無需消耗多余體力，無需流血，無需冒著生命危險，只需要安安靜靜做一個吃貨，能把一個鬼吃到虛弱，恐怕這是史最輕松的一次降妖除魔了。
要吃出新紀錄了。
而所有下肚的魚肉、魚湯、魚骨，全被方正體內的太陽神火，以及旺盛氣血，消磨得干干凈凈。
一絲不剩。
太陽神火，本是至剛至陽的辟邪神火。
《伏魔金剛印》修煉的氣血，也有辟邪神效，再加是一點一點煉化這些體外邪物，甚至對他自身的消耗幾乎為零。
早在一開始，方正便已發現，被他呼吸進體內的魚肉香氣，居然是一種陰穢類的邪物。
因為他體內的太陽神火和旺盛氣血，雙雙被刺激，自動應激防御，邪物入體的剎那，被煉化為了虛無。
他發現到這一點后，當場大樂。
然后又發現，吃魚能削弱鄭梅的能力，他更加敞開肚皮，胡吃海喝起來。
…一小時…
…二小時…
這一餐，從晚11點左右，一直吃到凌晨快要五點，天地漸漸破曉時分，噗通，伴隨著碗碟摔碎到地的聲音，廚房里忙碌的女人身影，終于跪了。
“梅姨，梅姨，你怎么了？”
“梅姨你怎么跪在地了？”
“梅姨你不要緊吧？”
“梅姨你面色好蒼白？”
“梅姨我來扶你吧？”
如破布撕裂聲音，廚房里，方正右手金色光焰徇爛，從背后洞穿了鄭梅胸口。
“梅姨，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吧。”原本一臉關心作勢要攙扶的方正，此時，臉色冷漠，平靜。
洞穿鄭梅胸口的右掌金焰，燃燒得更加熾烈了，轟，一下吞噬了女人半身。
“你！”鄭梅終于第二次開口。
仿佛是要說你坑鬼，或者是要說你連鬼都坑…
但總之，她再也無法開口，這是致命傷，咕嚕嚕，咕嚕嚕，鄭梅想要開口，可一張嘴不停吐出一股股渾濁泥水，還有一條條腐爛的死魚，鯽魚、草魚、黑魚，全是江里常見的魚。
鄭梅正是死于通江大橋墜車淹死。
鄭梅魂飛魄散，與之同時，一縷灰白之氣瞬間被人皮經吞噬。
但方正已經捂著嘴巴，直接跑向廁所干嘔起來。
結果他的消化器官太發達，吃進去的食物早已消化成渣渣，只能吐出綠黃色的膽汁苦水。
一片魚肉都沒吐出來。
越想越是反胃，所謂的鮮嫩魚肉，居然是這么來的…泥煤啊，方正吐得胃部痙攣，欲哭無淚。
這特么的是心理創傷。
不是藥物治療能治愈的物理傷害。
他要一輩子都對魚肉留下心理陰影了，一想到不久前還吃得津津有味，求此刻方正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方正趴在浴缸邊還在不停干嘔著膽汁，他寧愿從頭再來，與女鬼正面硬干，殺個頭破血流，吐血三升，也不想要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啊！！
以后還怎么直視海鮮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