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泉州的大軍和原本歷史上一樣關閉城門,然后在這座城市進行了持續三天的清洗…
只不過這次清洗得更干凈。
比如蒲家就用不著什么禁錮了,直接男人一個不留就行。
當然,這種小事就完全不需要楊豐操心了,堂堂神仙干這個有失身份,整個清洗工作交給原本歷史上的負責人,也就是陳友定的兒子負責,而他同樣也將福建境內其他地方的清理交給陳家,這時候包括興化林家在內的福建地主武裝已經開始向陳友定投降,因為杉關前線湯和奉命停止進攻,那里的陳部精銳同樣也開始分兵向各地清理一二等人,整個福建的徹底光復估計用不了多久。
至于楊豐則繼續南下。
然而還沒等他到達虎門,就在珠江口遇上了親自出迎的何真。
不只是何真。
還有他的死對頭邵宗愚。
前者其實剛剛從后者的手中奪取廣州,而后者是佛山造反的,只不過很快接受元朝官職,在敗給何真后退守三山,原本歷史上他倆誰也奈何不了對方,邵宗愚甚至曾經二次進攻廣州,兩家隔著幾十里玩拉鋸。這時候廣州一帶其實也是小軍閥混戰不休,何真就是在這種混戰中起家,原本他其實只不過是帶著宗族在東莞一帶自保,但出于忠心跑去舉報另外兩家地主武裝想造反,結果卻被廣州的蒙古官員坑了,那兩家知道后聯合揍他,于是他就這樣被迫踏上廣東王的征程…
這個世界好人也難當啊!
不過這時候早期的混戰已經接近尾聲,東莞只剩下還有個王成,另外就是三山的邵宗愚,不過陳友諒部下大將熊天瑞也已經自贛州南下越過梅嶺,開始向廣東擴張。他是隨徐壽輝起兵的老人,原本歷史上鄱陽湖大戰時候他在贛州作壁上觀看陳友諒的熱鬧,陳友諒死后他進攻廣州失敗,緊接著被常遇春端了贛州,而他投降后很不幸又半路上跑去投了張士誠,后期蘇州之戰主要是他幫張士誠在指揮,張士誠兵敗后他被朱元璋所殺。
這個人很能打,號稱熊無敵。
他之所以在胥江被何真打敗主要是遭遇暴風雨,以時間算應該是很不幸地撞上了臺風過境。
廣州。
“我沒興趣管你們的事,但自此以后不得再戰,你二人非治民之才,所據之地可自選本族守之,但韶關以南整個廣東都交由羅山暫管,接下來本仙將進軍廣西,你二人可以本部相隨,若有功則以后富貴本仙保之!”
楊豐對邵王二人說道。
這兩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們一個據三山當海盜,一個據東莞茶山當山大王,本來也沒有能力爭奪整個廣東,如果不同意的話何真在神仙支持下可以輕松滅了他們,以這種方式成為神仙的親信那以后富貴當然沒問題了。
說到底這時候神仙就是裁決者。
這樣楊豐算是解決了廣東軍閥的內斗,雖然剩下還有大片地方依然是元朝地方官在控制,但這個問題交給何真就行,這些地方實際上也早就變成地主豪強控制,何真需要做的只不過發出命令而已,剩下的那些地主豪強會給他解決。至于已經打到韶關的熊天瑞就別南下了,從那里向西配合陳友諒的另一支軍隊清理郴永各州就可以了,完成之后再合兵沿靈渠南下進入廣西。
楊豐此行主要目標其實就是滇黔桂三地,沿海這些勢力不值一提,只要艦隊能夠到達的地方都很簡單,但這些崇山峻嶺阻隔中的家伙才是真正難對付的。
尤其這一帶還不光是漢人。
廣西倒還好說。
這時候守廣西的是元朝的廣西行省平章也兒吉尼,元末著名忠臣,為元朝死守廣西十幾年,憑借自己才能做到保境安民,甚至在民間也有很好的名聲,直到被朱元璋俘虜也不肯投降,最終被朱元璋所殺。
不過很諷刺的是他不是蒙古人。
他是黨項人。
唐兀氏。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也是奇葩輩出啊!剛剛一個漢人喊著生是大元的人死是大元的鬼,云南還有一個為蒙古人死守云南的段家,這邊還有一個為蒙古人盡忠至死的西夏人,話說這還幸虧蒙古人統治時間短,要是和咱大清一樣真得統治三百年,是不是該有一堆哭著喊著列祖列宗的家伙舍不得主子們離開了?
不過也兒吉尼也不過是在哪里勉強掙扎而已。
畢竟他能利用的力量有限。
而這邊連廣東的算上三路大軍很快就會合圍靖江,然后擺上大炮輕輕松松轟開這座城市,也兒吉尼愿意投降就放他一馬,畢竟他這個人也算一個能臣,唐兀氏雖然是色目,但卻是佛教系統的色目,而他本人是儒家,在元朝是以御史起家的,而且對于以后去西北也很有用,如果他愿意為蒙古人而死就成全他。
總之廣西的事情沒有什么太大難度,有暢通的水運的地方都沒有任何難度可言,西江漓江,湘江靈渠兩條線足以支持廣西的掃蕩。
但云南就有些麻煩了。
明玉珍部下大將萬勝不久前就打到過昆明,但哪怕他已經裝備了燧發槍,最終也還是不得不撤退,因為他的軍需根本供應不上。
從四川向昆明進攻,只能走陸路從宜賓啟程,步行在崇山峻嶺間輾轉千里才能到達昆明,這時候金沙江水運的確沒問題,但只是對于順流而下來說,在湍急的金沙江上逆流而上是非常艱難的,所以只能選擇陸路運輸。但這樣的運輸線就不是明玉珍那幾十萬人口能承擔,唐朝敢二十萬大軍征南詔,那是因為有四川的龐大人口數量做后盾,話說唐朝光一個成都的人口就超過明玉珍夏國的所有人口,朱元璋號稱三十萬大軍征云南,估計一多半是運糧的,而且還得自己屯田。
明玉珍哪有這樣的條件?
他手下青壯年男人都不一定有三十萬,所以哪怕萬勝輕松就攻下昆明,但后勤供應不上的明玉珍最后也只能放棄到手的肥羊。
楊豐同樣面對這個問題。
因為他的大軍自廣西向西陸路運輸比明玉珍還遠還困難。
“仙師,若自安南出兵呢?”
何真小心翼翼地說。
“安南?那樣的話就得先征服安南了。”
楊豐說道。
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這條路線唐朝時候他就用過,從河內啟程逆流而上至步頭,也就是個舊南邊的元江水運起點,再從步頭登岸沿陸路至昆明,以這個時代的速度也就是一個半月,而且多半路程是暢通的水路,比他從廣西西進得減少近四分之三的路程,但前提是他得先解決安南。
這時候安南可不是唐朝時候他老朋友高仙芝的安南節度使轄區。
他得先征服陳家的安南國。
“仙師,若仙師以天威臨之,陳氏何敢抗拒?”
何真說道。
他的意思是你去裝個逼,展示一下滅國之力,那陳家也不是傻子,要么跟你合作要么被滅族,他們現在內部也挺亂,陳家巴不得有你這個神仙挺他們,那時候讓他們充當后勤不就可以向云南進攻了?
“那倒也是!”
楊豐點了點頭說。
這樣下一步的目標就確定,緊接著他開始安排各軍,熊天瑞所部自韶關向西攻郴州,攻下郴州后折向南攻賀州,而陳友諒派出的另一支南征軍饒鼎臣所部繼續沿永州路南下,最終兩軍會師靖江。何真所部自西江西進攻梧州,并且繼續向西直至和他們兩家合圍靖江,這一路有西江水運可以直達桂林,雖然是逆流而上但也足夠了,所以楊豐很干脆地給他們鑄造了二十門重炮。
二十四磅炮。
這東西轟城墻就很簡單了。
別人不敢用這個是因為道路沒法運輸,但在有水運的地方就無所謂了,何真只要能把這二十門二十四磅加農炮運到桂林,那別說也兒吉尼,就是把一鴉時候的龍蝦兵拉來都守不住桂林,另外他也充分利用佛山的冶鐵業在這里建設一個新的鋼鐵基地,畢竟接下來無論從安南向云南進攻還是開拓南洋,都少不了一個鋼鐵基地的支持。
至于向廣西的進攻…
這個哪還需要他出手,也兒吉尼的確是元朝忠臣,但這又不代表著他手下全都是元朝忠臣,實際上還沒等何真糾集起來的廣東軍出肇慶,梧州的守軍就痛痛快快砍了他們那里的一二等人然后主動來投降了,楊豐不認為除了對靖江的進攻外,掃蕩廣西過程中會有什么真正戰斗,原本歷史上廖永忠的進軍都這樣,更別說他這個神仙親自坐鎮廣州。
楊豐在廣州待了一個月,主要是監督廣州各地對一二等人的清理,另外就是指導佛山的冶鐵。
到他離開廣州時候,就連賀州都主動投降了,期間沒有任何戰斗,基本上全都可以說傳檄而定,既然這樣他也沒什么興趣再管這邊了,就在北線饒鼎臣所部用大炮轟開全州城然后直抵靈渠的同一天,他重新登船帶領著方國瑛的艦隊浩浩蕩蕩南下。到達瓊州海峽時候,他順便接受了一下元朝海北海南道兩個元帥羅福和陳乾富的投降,實際上這時候隨著他那些神跡的逐漸傳播,再加上沿海幾個大軍閥的投降,只要不是一二等人的都已經做出選擇就等他出現了。
兩廣一二等人能有多少?
無非就是廣州城里那些海商和散居各地的官員,極少量已經養廢的軍隊,這點人只要沒有漢人地主武裝支持,可以說隨隨便便一群農民就能用鋤頭砸死,更何況那些地主武裝還是第一個動手的。
至于這一帶的其他民族…
楊豐對這些人又沒惡感,實際上對于那些土司之類他都是繼續維持現狀,那么這些人肯定也不會幫元朝了,只要這些人不鬧事,兩廣基本上就是和平接收。
不過在進軍安南前,楊豐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昌化。
“仙師,這里有什么寶貝嗎?”
方國瑛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們前方大批的士兵正在森林里奮力地工作,砍伐樹木,清理山林下方的腐土,直到挖出地下的巖石,就像在綠色中烙印個傷疤般,一片灰色的巖石正在他們的工作中變大。
“這里可是真正的寶貝!”
楊豐感慨一聲,然后邁步上前,旁邊一捆皮革自動跟隨。
那些士兵趕緊給他讓開,圍在四周疑惑地看著他們的神靈。
緊接著就看見他們的神靈走到那片灰色的巖石上,下一刻所有人全都誠惶誠恐地跪倒,用膜拜的眼神看著他四周那些巖石和皮革自動化為灰色塵埃,仿佛灰色的龍卷般環繞他的身體不斷旋轉,在旋轉中不斷有塵埃拋出,然后那灰色龍卷越來越明亮,逐漸變成了一片銀色。
“過來一個人!”
銀色中神仙的聲音傳出。
方國瑛趕緊走過去,然后一片銀色籠罩了他的身體。
但緊接著他就被推出來。
四周立刻響起一片驚嘆。
因為他的身上已經多了一套銀色的盔甲。
不過和這時候的盔甲樣式完全不同,這東西不是甲葉串起來的,而是大大小小光滑如鏡子的銀色鐵片連接,就連手指都被同樣的鐵片護住,包括頭盔也同樣是光滑如鏡,而且還帶著面罩。
不過不是全身甲而是半身甲。
雙腿只有大腿上半部分和襠部保護起來,當然小腿和腳上另外還有同樣的鐵片保護,只是與上半身并不相連,穿了這套盔甲之后方國瑛整個變成一個威風凜凜的鐵人,而且在他手中也多出了一柄超過半丈長的巨劍,就像是一支小號的長矛般,在陽光下看著極其驚人,尤其是鐵片反射的陽光耀眼,看上去仿佛整個人都在放射著銀光。
那些士兵都看傻了。
“快,帶著你們的皮子列隊上前,仙師每人賜一套盔甲和寶劍。”
在那些士兵震撼的目光中,方國瑛帶著興奮朝他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