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友定率領兩萬大軍順流而下到達福州的時候,這座城市里的所有一二等人已經全都被殺光…
近半是被楊豐一個人殺光。
另一半則是在突圍時候,被方國瑛所部和那些倒戈的地主武裝內外夾擊給干掉的,后者看到神仙降臨的一刻就毫不猶豫倒戈了,總之這座城市里的一二等人全部被清洗干凈,包括他們留下的某些東西,然后陳友定就必須面對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了,他是要做大元朝的忠臣呢,還是要和包括自己家鄉父老在內的敵人血戰到底呢?
呃,他的部下替他做出了。
在得知已經傳說到這里的天使親自率領大軍攻下福州,并且殺光了城內的一二等人,重新讓四等人恢復對自己土地的統治權后,陳友定部下的幾個大將毫不猶豫地砍了他們里面的一二等人軍官,然后把他們的統帥綁了送到楊豐面前,就像那些江浙百姓一樣畢恭畢敬地叩拜在神仙腳下。他們得到了赦免,緊接著一名方國瑛部下將領,帶著楊豐的旨意在一隊陳友定部下士兵的保護下返回延平,宣諭那里留守的陳部投降,另外北上杉關,宣諭湯和所部停止進攻。
至于陳友定…
“這就是色目人的水軍?”
楊豐鄙夷地看著前方海面上洶涌而來的艦隊。
這里是泉州外海。
他旁邊陳友定一言不發。
實際上陳友定依舊拒絕投降,雖然他的兄弟子侄統統都已經向仙師投降,并且加入進攻泉州的行列,但這個腦殘的家伙卻依舊喊著生是大元的人,死是大元的鬼,也不知道他是抽得哪門子瘋,不過他也沒自殺,所以就作為不用戴刑具的囚犯跟隨。
反正他愿意自殺隨便。
不愿意自殺就憑他那點武力值也做不了什么。
“弟子愿為仙師前驅,一舉掃清這些胡虜!”
他兒子陳宗海上前請命。
然后一幫原本就是他部下的軍官紛紛上前請命,陳友定依舊保持沉默看著這些家伙的表演,不過他也沒什么特別的表現,實際上他之所以在這里扮演大元朝的孤忠,一是被那些儒生過去忽悠傻了,二是本身沒有后顧之憂,陳家宗族除了他以外,剩下包括他的兒子們全投降,而且全都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既然這樣他做個忠臣無論死不死都名垂青史了…
他以為他會名垂青史。
“土雞瓦狗爾,爾等且觀本仙盡滅此虜,傳令各艦停止前進,落帆,下錨!’
楊豐淡然說道。
方國瑛立刻傳下命令。
而就在同時楊豐騰空而起,在身后一片叩拜中徑直飛向前方,很快就落在那些色目人的艦隊前方,實際是色目商船組成的這支艦隊立刻一片混亂,一艘艘戰船上那些堪稱八國聯軍的色目人驚恐地看著他從天而降,在海面上帶著氣流激起的浪花懸停著。
“異端!”
楊豐冷笑一聲。
緊接著他雙臂張開,仰面朝天做深沉狀。
下一刻就像在武昌那次一樣,四周空氣急速旋轉,伴著前后艦隊中數萬人的尖叫,一道巨大的水龍卷轉眼間生成,在天空中陰云的背景下帶著恐怖的霸氣直沖天空,同時在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和可怕的漩渦,但又和長江上那次不同,這個巨大的水龍卷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伴著楊豐向前的腳步緩緩向色目人艦隊移動。
那些色目人都嚇傻了!
他們顫抖著趴在甲板上,向著這大海上最恐怖的夢魘叩首祈求…
祈求誰就很難說了。
但他們的祈求毫無意義,就在一片混亂中,水龍卷外圍的狂風首先撞上了這支艦隊,堪比颶風的恐怖力量推動這些木帆船在海面不斷移動互相撞擊,而且很快就開始不斷撕碎那些船帆,掀翻那些木板,甚至把甲板上的色目人直接卷上天空。而在狂風外圍那些清醒過來的色目人駕駛他們的戰船拼命逃離,但可惜這時候做什么都晚了,巨大的水龍卷徑直撞進了他們的艦隊,首當其沖的一艘戰艦就像玩具般瞬間被狂暴的力量撕碎,然后連人帶船變成無數碎片被拋向天空。
那與天上陰云同色的水龍卷繼續向前,摧枯拉朽般摧毀著它四周所有的色目人戰艦。
后面戰船上所有人都在膜拜著。
就連陳友定都像石化般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水龍卷在數以百計的戰艦中肆虐,看著一艘艘滿載色目士兵的戰艦被狂暴的颶風撕碎,然后變成破碎的垃圾被卷向天空,緊接著又被拋到外圍甚至他們頭頂不停地落下…
十分鐘后,水龍卷驟然塌落。
而就在同時,遮蔽了海面的戰艦殘骸中,一個帶著七彩祥光的身影沖天而起,瞬間落在了他面前。
楊豐淡然地看著他。
陳友定的雙膝一軟,毫不猶豫地跪倒在他腳下。
“罪民不識天威,請仙師賜罪!”
他叩首甲板上戰戰兢兢地說。
“起來吧!你護佑一方百姓也算有功,雖然蠢了些,但終究還不是那些不可救藥的,福建之事暫時依舊由你主持,待解決了泉州的胡虜之后就帶領你的兵馬,將福建境內殘余的胡虜掃蕩干凈,尤其是對那些色目人要除惡務盡,此輩禍亂此地已百年,斷不能再任其流毒!”
楊豐說道。
“弟子尊旨!”
陳友定毫不猶豫地說。
他對元朝還有點香火情,但他對色目人可是切齒仇恨,原本歷史上就是他結束了色目人的禍亂,包括泉州色目人的清算也是他干的,他屠泉州和黃巢屠廣州是兩個標志性事件。按照元朝的命令攻下泉州后他兒子陳宗海下令關閉所有城門,在城內對色目人進行了持續三天的清洗,至此泉州色目人幾乎被掃蕩干凈,僅剩下一些和蒙古高層有交往的色目高層,如蒲家之類的,但隨后明軍攻下泉州對這些家伙同樣進行了清算。
事實上福建四等人和二等人之間的仇恨早就不是一天了,這一次只不過是趁著亂世來一個徹底解決。
此時別說還有個神仙在背后給他們撐腰,就是沒有神仙撐腰,陳友定和那些地主豪強也不會放過這個清理色目人的機會,而且這時候色目人也不是之前,之前他們的實力其實相當強,居住福建的色目人數十萬,甚至能夠武裝起來兩個萬戶。但持續到現在已經超過八年的混戰中,色目人遭遇沉重打擊,畢竟那些地主武裝終究還是占據數量的絕對優勢,尤其是后期他們做得太過分,就連元朝方面也看出其野心,最終變成了元軍和地主武裝合伙揍他們,到現在已經只剩下了泉州這一個真正據點。
只要解決了那兀納和蒲家,剩下散落在各地的色目人根本就是菜,他頭頂神仙的旨意,各地原本不和他一伙的豪強也和他一伙了。
這一點很重要。
畢竟他此時的控制區還沒到這里。
而這里的地主武裝,尤其是興化的陳林兩大家族實力強悍,之前興化實際上是三國殺,陳林兩家再加泉州色目三方混戰,最后亦思巴奚軍的徹底覆滅就是原本歷史上兩年后進攻興化失敗,被他和地主武裝來了一個內外夾擊,進攻興化的亦思巴奚軍主力最后活著回到泉州的只有四個人,然后他的大軍輕松攻入泉州。
至于剩下就是大家快快樂樂滅那些色目人滿門,瓜分他們幾百年積攢的財富了。
這是多么完美啊!
陳友定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之前究竟是多么愚蠢,不但要自己送死而且坐視富可敵國的財富給別人,話說這全都是那些教他什么忠臣思想的儒生害的,回頭一定好好收拾一下那些蠢貨。
“仙師,這些色目人如何處置?”
方國瑛在一旁說道。
這時候艦隊已經駛入了楊豐肆虐過的那片海面,下面的波浪間到處都是戰艦殘骸和色目人的浮尸,當然也包括大批還在掙扎求生的,這里面亂七八糟什么人都有,波斯,天竺,大食甚至還有黑奴,也有不少混血和東南亞人。這些泛舟而來的色目人很多實際上已經在此上百年,這些家伙從唐朝就已經開始污染這片土地,只不過以前還算老實,但蒙古人的統治讓他們一下子成了僅次于這些征服者的二等人,而原本這片土地的主人卻變成了最低等的。如果他們不是急于跳出來然后引發這場全福建的十年大戰,說不定他們還真就能憑借滲透像在其他地方一樣成功。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沒忍住。
“殺,一個不留!”
楊豐說道。
方國瑛一揮手,甲板上那些舉著燧發槍和弓箭的水兵立刻開始向著海面射擊,緊接著所有戰艦全部擺開陣型掃蕩而過,同時將所有還活著的色目人射殺,就這樣龐大的艦隊在泉州灣浩浩蕩蕩駛過,然后進入晉江航道并且在海岸登陸。
被嚇住的那兀納根本就沒敢出城迎戰,他直接關閉了泉州城門準備固守。
然而…
當天晚上他就被蒲家給砍了腦袋然后送出城外。
“投降?”
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使者說。
“尊敬的仙人,那兀納狂妄無知膽敢抗拒王師,故此泉州義民蒲氏率領百姓將其誅殺,并愿獻黃金千斤以贖被迫從賊之罪。”
那蒲家使者畢恭畢敬地說。
在他旁邊打開蓋的盒子里,那兀納的腦袋上還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
蒲家又不傻,堅守是為待援,可他們此時有個屁援軍,泉州是亦思巴奚軍最后據點,這場持續近十年的混戰實際上以他們失敗告終,除了泉州以外其他地方都已經徹底被四等人的地主武裝控制,這些人當然不可能增援他們,也就是說堅守泉州的結果無非什么時候死干凈,他們可沒這種覺悟,與其被困在城內等死,還不如砍了那兀納投降,至少這樣還有一條活路。
他們干這個又不是第一次了!
無非就是拿些錢而已,他們就不缺錢財,而且無論誰控制泉州,都少不了依靠他們來搞海上貿易,畢竟他們熟悉航線,語言相通,在南洋和印度洋沿岸各港口都有交易商,甚至他們還有貿易據點,不利用他們很難把貨物銷售到沿線各國。
他們有利用價值。
任何一個君主只要還想憑借海上貿易發財,那么就離不開他們。
這一點他們還是很有自信的。
“交給你了!”
楊豐對一旁的陳友定說道。
后者獰笑著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拔出刀。
“你要干什么,你們敢殺我,我們就殺盡城內漢人!”
那使者尖叫著。
他們送出那兀納的腦袋只不過是試探而已,反正這家伙也只不過是蒲家的傀儡而已,雖然他其實是蒲家的女婿,但女婿什么的不就是備用犧牲品嗎?這一次也就只好讓他犧牲一下了,但如果不接受他們投降那就只能魚死網破了,畢竟城內還有大批漢人可以給他們做人質。
“那你就先給他們當祭品吧!”
陳友定說道。
說完他手起刀落,那使者的人頭墜落。
楊豐滿意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騰空而起,瞬間到了泉州城門上空,在下面那些色目士兵驚恐的目光中空氣的旋轉再次開始,并且迅速加快到超過五倍的音速,強大的吸力甚至把那些倒霉的色目士兵從城墻上直接吸起,在這高速氣流的撕扯中支離破碎,而血肉的龍卷下方色目人拼命逃竄。下一刻楊豐的右手突然向下一指,超過五倍音速的氣流驟然改變了方向,帶著被卷起的砂石木頭甚至火炮,還有護城河里面的河水恍如激流般撞在堅固的城墻上,然后同樣就像沖擊沙堡的激流般一下子將城墻沖開一個巨大的豁口,向后噴射的城墻碎塊把后面正潰逃的色目士兵瞬間掩埋。
“殺,殺盡色目,三日不封刀!”
城外的陳友定揮舞著刀亢奮地吼叫著。
緊接著他催動戰馬,而在他身后包括方國瑛部下在內,超過三萬大軍同時發出了瘋狂的吶喊,向著被沖開的豁口開始了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