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拜見仙師!”
身材魁梧看似粗豪的明玉珍畢恭畢敬地行禮說道。
“夏主有勞了!”
楊豐淡然地說。
“夏主驅逐韃虜護佑百姓,乃至據有巴蜀,昊天上帝以汝有功于華夏故欲以汝備選天命之主,另賜汝仙丹一顆,服之則百病全消延年益壽!”
緊接著他掏出一個白玉瓶說道。
明玉珍趕緊低頭雙手接過。
楊豐隨即做了個請的動作。
明玉珍愣了一下,然后倒出里面的一顆黑乎乎藥丸,隨即抬頭看了楊豐一眼,他身后一個官員模樣的輕輕戳了他一下,其他幾個文官的眼神也有些復雜,但明玉珍只是略微一頓,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把藥丸塞進口里吞下,下一刻他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就像不敢相信般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臂,立刻重新向著楊豐行禮。
“謝仙師賜丹!”
他帶著一絲激動說道。
他當然不知道,那仙丹不過是顆隨便加了點中藥的糖丸而已,真正管用是因為他已經進入了楊豐的靈魂能量覆蓋范圍,像他這樣打了十幾年仗的渾身都是傷病,原本歷史上四十就早早病死,此刻這些傷病一掃而光的感覺別提多好了。
“此乃昊天上帝所賜!”
明玉珍趕緊跪倒,按照他登基時候學的禮節叩謝上天。
“夏主可有意天下?”
楊豐問道。
明玉珍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兩旁。
此時的場合明顯不適合討論如此重大的問題,畢竟他們周圍已經聚集了數萬軍民。
“夏主,請回答。”
明玉珍深吸一口氣,然后有點決然地說:“回仙師,玉珍不過是隨州一草民而已,世代務農為業,以韃虜凌虐我漢人,橫征暴斂致使百姓餓殍遍野,為求生路奮起反抗,十余年間血戰至此,隨據有巴蜀之地,然所求不過護佑一方使巴蜀百姓安寧,以待天命所歸者然后退居臣民,至于天下非玉珍所敢奢望!”
很顯然他是個聰明人。
他沒有奪天下的資本那么就不要強出頭,就他的那點人口根本不可能和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這些人抗衡,而這里的百姓里面肯定有各方的探子,他敢說自己有意爭天下那么立刻成為眾矢之的,相反這樣干脆回絕向各方表明自己無這份野心,立刻就會成為各方拉攏的對象,然后可以爭取更好結果,無論最后誰得了天下自己都不失為竇融。
“那倒是難得!”
楊豐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拿出一個玉牌,然后隨手一拋讓它懸浮空中,上面明玉珍三個字赫然可見。
“如此則汝之玉冊就無用了,夏主若反悔還來得及,此物一毀則汝再無爭天命的資格,待本仙為昊天上帝選出那天命所歸之人,汝必須去帝號向其稱臣尊其號令,若到時候再有反復之心,本仙將親自動手滅汝,本仙在此再問一句,夏主是否愿接此玉冊,正式加入爭天命的行列?”
他接著說道。
“仙師,敢問如何爭天命?”
明玉珍身旁一名將領問道。
“接玉冊,然后出兵北伐,先入大都者為天命所歸!”
那將領立刻默然了。
很顯然這一點他們做不到。
他們那點人別說北伐,只要敢北上出劍閣,后面云南的元軍立刻來打重慶了。
“仙師,若天命有主,我等獻土稱臣,仙師可保明氏為錢氏否。”
另一個官員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可不是他們多心,實際上獻土稱臣然后被干掉的多得是,像吳越錢家那樣的比例并不高,原本歷史上明家投降后,雖然沒有被朱元璋弄死,但也被他找個理由扔到了朝鮮。不過也算是焉知禍福,因為這樣明家一脈反而躲開了滿清的大屠殺,在朝鮮作為貴族受尊敬,一直到現代光棒子那邊明家就繁衍生息到了幾萬口,若加上北邊估計得是一個近十萬人的龐大家族,經常還跑回來拜祭祖宗。
這一點比老朱家好多了。
“可保!”
他有什么不可保的,哪怕就是朱元璋最先打進大都也無所謂。
老朱也沒有殺這類人的習慣。
他又不是咱大清那種人家七十多還扒出來凌遲的,別說投降的,張良弼都沒投降呢,只是兵敗潛逃回老家種地而已,要是咱大清這妥妥就是居心叵測以窺時機,但老張依然在把酒話桑麻中渡過余生,經常跟一群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老頭一起曬墻根。朱元璋只是喜歡把這些家伙扔到朝鮮讓李家給他當接盤俠而已,但真正的原因應該是為省錢而不是別的,畢竟他給這些人也封了一大堆爵位,他們一不能給他當官二不敢用來打仗,完全就是浪費糧食,這對于朱元璋來說才是真正難以忍受的,索性一了百了,把他們扔給李家讓李家當爺伺候著…
明家在朝鮮可是得到了封地的。
包括陳友諒的兒子也被朱元璋扔給李家。
他還特意給李家下了道圣旨,讓李家要好好對待這些人。
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辦法,哪怕就是楊豐也很欽佩,不得不說老朱也是很有才的。
然后楊豐看著明玉珍。
“回先生,玉珍不敢做非分之想!”
明玉珍緩緩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就在同時那玉冊瞬間化為粉末飄散。
明玉珍眼神復雜地看著那片消散的煙塵,終究還是長出了一口氣。
“夏主,不欲請本仙做客嗎?”
“仙師請!”
明玉珍立刻說道。
緊接著他們在兩旁老百姓的歡呼聲中進入重慶,話說明玉珍的選擇是所有老百姓期待的,這樣無論最后明家結果會如何,首先老百姓是不用再遭受戰火荼毒了,這四川本來就已經沒多少人口,真要是明玉珍還想爭天下,那么他們是肯定當炮灰推上戰場,那時候還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
不論原本四川的還是隨明玉珍自湖北而來的,此刻無不都為他們的首領這一選擇而歡呼。
就在這歡呼聲中楊豐舊地重游,很快他們就到達夏國皇宮。
明玉珍的皇宮就是原來巴縣的縣衙,就連像樣的擴建都沒有,純粹就是原版跟個地主家大宅子一樣,連朝會的大殿也沒有,他跟文武百官議事就在一處舊寺廟的大殿了,完完全全一副草臺班子模樣。
“你倒是節儉。”
楊豐看著眼前這座小皇宮笑道。
“仙師,我是貧苦農民出身,茅草屋里長大的,吃糠咽菜啃觀音土的日子都嘗過,哪有那些講究,巴蜀之地人煙稀少,百姓賦稅能養得起軍隊已屬不易,再建什么皇宮又得收多少稅?那豈不是和韃虜一樣又要橫征暴斂逼得百姓餓肚子?我這部下哪個不是因此而被韃虜逼得造反的,紅巾軍上下皆是苦出身,如今輪到自己治理百姓了難道還跟著韃虜學?”
明玉珍說道。
當然,他這話有點表演成分。
實際上后期他的部下都已經變成了四川的大地主,朱元璋滅明夏的時候,四川四分之一戶口都變成了他那些官員將領的農nu,不過這也不能說就是他的責任,畢竟那時候他已經死了十幾年,而且他的能力也阻止不了這種事情,。
“有富順一帶的人嗎?”
楊豐回頭對后面跟隨而來的軍民說道。
然后幾個客商立刻擠出。
“弟子叩見仙師,弟子等都是自富順來做生意的。”
其中一個說道。
楊豐的手向前一揮,在他腳下近四平方米的鋪路石板迅速變形,轉眼間生成了一副類似沙盤的地形圖,其中標出了富順城和四周那些鹽井的精確位置。
“看明白了嗎?”
他緊接著說道。
“那,那些都是新井?”
那個說話的客商指著比這個時代多了十幾倍的鹽井標注,幾乎是帶著一絲顫抖說道。
“然也!”
“快,把這塊地護起來!”
他身旁的明玉珍毫不猶豫地喊道。
四川靠什么賺錢?鹽唄!整個四川直到民國初年還都依靠著鹽業賺錢,四川軍閥大混戰,滇軍侵川等等,最重要事情就是搶鹽井,甚至川軍唯一一次出川參加軍閥混戰攻打武漢,目的也是為了能讓川鹽在兩湖銷售,哪怕到了現代自貢鹽井也照樣每年提供著上百萬噸鹽,支撐著整個城市的經濟。
既然這樣就給他們足夠多的鹽井好了。
把自貢一帶到清朝中期為止,所有出現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鹽井全給他們標出讓他們開采,反正技術上沒什么困難,這時候已經是卓筒井,幾百米的井毫無壓力,努力一下說不定能提前把燊海井打出來呢!無非就是時間而已,燊海井打了整整十三年呢!而且明清兩朝這些鹽井工匠甚至把石油都打出來過,鍛煉鍛煉這就是以后的石油工人,文萊那些油井普遍都沒四川這些鹽井深,燊海井這種千米級別的那都得是十九世紀后期了,美俄兩國在賓夕法尼亞和巴庫鉆的各自所稱世界上第一口油井才二十米深呢!